大勢崢嶸。根接崑崙脈,頂摩霄漢中。
幽鳥亂啼青竹裡,錦雞齊鬥野花間。
崖前草秀,嶺上梅香。荊棘密森森,芝蘭清淡淡。
深林鷹鳳聚千禽,古洞麒麟轄萬獸。
澗水有情,曲曲彎彎多繞顧;峰巒不斷,重重迭迭自週迴。
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萊閬苑只如然。
真是一座仙山神聖之地,已經從天空中落下,站在一塊光滑岩石之上的楊啓峰,嘴中開口嘆息說道。
隨即盤膝而坐,眼皮垂下,開始修煉。
如今萬壽山之中,情形如何,他卻不知,此地他怎敢妄動,那大仙雖去,可洞府之中禁制重重,他還是要等上一等。
時間悠悠,轉瞬就是幾日。
天空之中一道祥雲緩緩飄出萬壽山,祥雲似慢實快,悠悠之間,已經離開萬壽仙山。
正在修煉的楊啓峰,此刻卻是掙開了眼睛,雙眸幽幽,金光泛起,看破祥雲,手中出現一枚巴掌大小,薄如鱗片的玉簡,通體雪白,不含一絲雜色。
隨着神識侵入,一副影像浮現在腦海當中。
這是一副人物影像,三旬年紀,鬍鬚捶胸,鬢髮微白,相貌俊朗,身軀修長,儀態翩翩。
散仙何嘗!
五莊觀中三千幾名弟子之一,喜讀書,號風雅。
資料緩緩的在玉簡當中劃過,被楊啓峰接收。
成爲聚寶閣中一員,楊啓峰獲得的好處是無窮的,一名散修想要在這神話世界混的開,豈能夠如意,
必須要傍上一顆大樹,抱上一條粗壯大腿,這才能夠混的開。
加入到了聚寶閣,楊啓峰已經體現出了其中的好處,像是這一些資料,他只要花費一些微不足道的代價,就能夠在聚寶閣中獲得。
換成散修,就算是想要花費沉重的代價,那也是尋找不到門路。
沒有猶豫,楊啓峰直接縱身一躍,化爲一道黃色長虹,遠遠的吊在祥雲之後。
雙眸四處觀看一番,此地已經遠離萬壽仙山,楊啓峰再也沒有顧忌,黃色長虹徒然加快,不在遮掩,掩飾自己的行蹤,立即的被何嘗察覺。
“道友何故跟隨學生?”何嘗拱手作禮,說話語氣文質彬彬,溫文爾雅。
“貧道想要朝道友借一件東西,只是怕道友不借,無可奈何之下,這纔跟隨而來,”楊啓峰虛空踏步,一步步的走來,束手而立,道袍迎風瑟瑟抖動。
“道友要借何物?”
“可以和學生商討,只要不是貴重之物,學生定然會借,就算是貴重之物,要是前去萬壽山求得恩師見證,學生也不會不借,”何嘗條理清晰,一句話把自己的背景點明,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孤魂野鬼,自己也是有着靠山的。
“不必如此勞煩,此事容易,”
“貧道只是要借道友記載時光而已,”楊啓峰不爲所動,此人背景,他如何不知。
“時光如此寶貴,恕學生萬萬不能接受,”何嘗直接搖頭,手中淡淡青色光芒浮現,一柄青色寶劍亮出。
寶劍上刻花紋,狀如青蓮,長約三尺,正是那三尺青峰。
“道友不從,那麼怪不得貧道動強了,”楊啓峰一步踏出,空間縮短,身上氣息爆裂,道袍鼓起,五指合攏,握成拳狀,當空一拳揮舞打出。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之光蘊含拳中。
勁氣蓬髮,席捲四方,其中之意,宛如天中朝陽,光芒萬丈,光耀四方。
何嘗持劍而立,觀其攻擊,後而出手,青色寶劍從下而上,突兀的刺出。
擋在了這一拳前面,發出沉悶響聲。
而幾乎同時,楊啓峰身體微側,肩膀之上,突然竄出肉包,迎風而漲,化爲一條手臂,五指併攏,手掌如刀,豎劈而下,軌跡玄妙,赤紅的火光環繞。
青色寶劍再一次刺出,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波瀾,如同無物。
寶劍之上,青色光芒泛起,勃勃生機,寶劍似同樹枝。
雖然不是元神和肉身雙修,但這一位何嘗能夠拜在那一位大仙門下,充當記名弟子,果然不是易與之輩,這一套劍法,生機勃勃,如春季,萬物復甦之時。
不過也就如此了,修煉當世最強淬鍊肉身之功法天罡三十六變,還有三頭六臂和法相天地神通,這都是一等一的神通。
一杆長槍穿刺而出。
長槍通體火紅,風雲變色,呼嘯之風纏繞雲氣,化作金烏。
長槍層層推進,勢如破竹,天地一片火紅,戰場之地,盡數化爲火海。
何嘗望見此幕,眼神中有着絕望,這一槍,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刺中之後,必死無疑,元神消解,靈魂破碎,連轉世投胎的權力,都將會散去。
關鍵之時,楊啓峰手臂擡起,長槍更改穿刺方向,微微上擡,一股火焰冒出,焚燒一切,沾染何嘗肩頭,迅速擴散,席捲全身。
見此,楊啓峰拿出一根金色細繩。
細繩纖細,似蛇,如活物,不斷的纏繞着楊啓峰手臂而抖動着。
他輕輕的一拋,金色細繩靈敏的捆綁住前方燃燒着火焰的火人。
與此同更是楊啓峰揮手之間,收起火焰,何嘗燒焦的身影,顯現在楊啓峰眼中,如今的何嘗已經不復以往瀟灑,捶胸的鬍鬚全部燃燒一空,光頭,黑身,如同黑人一樣。
他並不打算殺人,萬壽山五莊觀一脈,勢力不小,那一位大仙號曰地仙之祖,天下地仙十之七八,都聽過他講經說道,有着香火之情,時至今日不知多少都已經跨越過地仙門檻,修成天仙。
雖然他打算盜取人蔘果,也算是得罪五莊觀一脈,但人蔘果珍貴異常,可到底乃是死物,未來一日,當他證了金仙,即可前去賠罪,化解此番因果,
可要是殺人,哪怕是這何嘗只是記名弟子,可也表示着楊啓峰和五莊觀一脈勢不兩立了,未來雙方再無化干戈爲玉帛的可能。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殺人。
“靈寶,火尖槍!”何嘗受創,卻是並不嚴重,楊啓峰有意留手,看上去悽慘一些,但只要修養幾年,就可痊癒。
楊啓峰沒有回答,手刀如電,斬在何嘗脖頸之上,敲昏身軀,一張橘黃色符籙,硃砂點綴,上面文字,彎彎曲曲,如同蝌蚪,直接按在了何嘗腦門之上。
瞬間,一切皆被禁錮。
剛剛要出鞘的元神,就已經的被禁錮起來,看着雙眼緊閉,一副昏迷的何嘗,楊啓峰低聲的說道;“禁你十載,這捆仙繩權當賠罪,”
說完他安落雲頭,降落山中,雙眼泛起金光,開啓望氣之術,此山金光閃閃,妖氣無蹤。
他放下心來,尋找一處洞穴,把何嘗扔去其中,佈下遮掩陣法,他化爲一道長虹,直奔萬壽山而去。
大唐長安!
光陰拈指,卻當七日正會,玄奘又具表,請唐王拈香。
那法師在臺上,念一會《受生度亡經》,談一會《安邦天寶篆》,又宣一會《勸修功卷》。
這時有和尚疥癩形容,身穿破衲,赤腳光頭近前來,拍着寶臺厲聲高叫道:“那和尚,你只會談小乘教法,可會談大乘麼?”
玄奘聞言,心中大喜,翻身跳下臺來,對和尚起手道:“老師父,弟子失瞻,多罪。見前的蓋衆僧人,都講的是小乘教法,卻不知大乘教法如何。”
和尚道:“你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渾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
那和尚飛上高臺,遂踏祥雲,直至九霄,現出救苦原身,託了淨瓶楊柳。
那菩薩祥雲漸遠,霎時間不見了金光。只見那半空中,滴溜溜落下一張簡帖,上有幾句頌子,寫得明白。頌曰:“禮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萬八千里,大乘進殷勤。此經回上國,能超鬼出羣。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
唐王見了頌子,即命衆僧:“且收勝會,待我差人取得大乘經來,再秉丹誠,重修善果。”衆官無不遵依。當時在寺中問曰:“誰肯領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經?”
問不了,旁邊閃過法師,帝前施禮道:“貧僧不才,願效犬馬之勞,與王上求取真經,祈保我王江山永固。”
唐王大喜,上前將御手扶起道:“法師果能盡此忠賢,不怕程途遙遠,跋涉山川,寡人情願與你拜爲兄弟。”
玄奘頓首謝恩。唐王果是十分賢德,就去那寺裡佛前,與玄奘拜了四拜,口稱“御弟聖僧”。玄奘感謝不盡道:“王上,貧僧有何德何能,敢蒙天恩眷顧如此?我這一去,定要捐軀努力,直至西天。如不到西天,不得真經,即死也不敢回國,永墮沉淪地獄。”隨在佛前拈香,以此爲誓。
次日,長安城外唐王着官人執壺酌酒舉爵,又問道:“御弟雅號甚稱?”玄奘道:“貧僧出家人,未敢稱號。”
唐王道:“當時菩薩說,西天有經三藏。御弟可指經取號,號作三藏何如?”
玄奘又謝恩,接了御酒道:“王上,酒乃僧家頭一戒,貧僧自爲人,不會飲酒。”
王上道:“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飲此一杯,以盡寡人奉餞之意。”
三藏不敢不受。接了酒,方待要飲,只見唐王低頭,將御指拾一撮塵土,彈入酒中。
三藏不解其意,王上笑道:“御弟呵,這一去,到西天,幾時可回?”
三藏道:“只在三年,徑回上國。”
王上道:“日久年深,山遙路遠,御弟可進此酒:寧戀本鄉一捻土,莫愛他鄉萬兩金。”
三藏方悟捻土之意,復謝恩飲盡,辭謝而去,唐王駕回。
適時,天地震動,劫氣四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