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轉,一晃,便是七日的時間。
七日之間,太攀緩緩且行且停,才終於是順利的穿過了支歧山的山麓,回到了支歧山的外圍。
盛夏的烈日,極爲的酷烈,支歧山的外圍,那些裸露在外的山石,都是被這陽光灼燒的熾熱無比。
簡單的辨別了一下方向之後,太攀便是往自己的領地而去。
在這外圍之地,太攀自然是一路橫行,一天的時間不到,太攀就已經是回到了那松柏林。
便正如太攀先前所預料的那般,在接近整整半年的殺戮之後,並不曾有禍級別的存在,趁着他離開之際,侵入到他的領地當中。
一路優哉遊哉的回到松柏林,太攀亦是安下心,細細的體會着成爲災以後,自身的變化。
最明顯的變化,是在生命力和自愈力的提升上,才僅僅七天,他身上那縱橫交錯且猙獰無比的傷口,就已經是癒合的七七八八,結成的痂痕上,亦是有細碎的鱗甲,逐漸的重新生長出來。
除此之外,便是更強的消化力。
一頭被整個囫圇吞下的災級別的蛇獴,同樣是在這七日的時間當中,就已經是自然而然的被消化的七七八八。
正常情況下,在不動用那‘吞日月法’的情況下,太攀消化一頭同樣體型的禍級別的存在,也得是需要整整七天的時間。
至於災級別的存在,換作之前,這樣的一隻蛇獴,或許可以令太攀整整半年的時間,都不要再進行獵食。
然而在成就了災之後,那正常情況下可以支撐足足半年的獵物,現在卻僅僅只能撐住七天,整整二十多倍的差距!
這差距太過於龐大,以至於太攀自己,都是產生了一種詫異的感覺來。
按照這樣算來的話,想要不被餓死,那豈不是每天都需要獵食一頭至少是禍級別的存在?
“災級別的存在,對食物的需求,都是這麼的可怖麼?”太攀暗自想道。
“不不不,不可能!”
“其他的猛獸,不可能會有這麼高的獵食的頻率。”很快,太攀就是否定了自己的念頭,他卻是想起了自己在山麓當中所見的種種場景。
那山麓當中,災級別的猛獸四周,禍級別,患級別的存在,同樣不在少數,彼此之間,若那災級別猛獸的食量,真的是如同太攀才猜測的那般的話,那那些災級別的猛獸四周,根本就不可能會有那些禍級別的猛獸生存的空間!
“看來,我這種情況,也算得上是一種特例了。”
“只是不知道,這種特例,是源自於這不應屬於獸類的智慧,還是源自於我這一雙偶爾可以看見陰魂的眼睛。”
“亦或是兼而有之。”腦海當中浮現着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時之間,太攀也不知道自己該是驕傲自己的與衆不同,還是應該爲此覺得苦惱。
林蔭之下,太攀緩緩的盤成一團,看着夕陽緩緩落下,將整個支歧山,都覆上一層金色的紗衣鱗甲。
很快,當太陽落下山頭的時候,太攀的注意力,就重新的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成爲了災級別的猛獸之後,他周身上下的變化,除了更強的自愈力以及更強的消化力之外,最爲顯著的,則是他的鱗甲的顏色變得越發的深沉,先前的墨綠色,幾乎是要化作徹底的墨色。
除此之外,他亦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這一身鱗甲的堅韌度,以及血肉當中所蘊藏的力量,都強了一倍不止。
緩緩的遊動到一塊不大的山石上,太攀緩緩的用力,當太攀的力量緊繃到極限的揮手,這一方山石,也終於是被太攀如願以償的,絞成一個碎塊兒,散落一地。
“這勉強也算得上是人類所說的開山裂石了吧!”太攀心中,略有得色,不過很快,這一絲得色,就被他收了起來,他還不曾忘記,先前的那一頭災級別的野豬,衝撞起來,所向披靡,將一切都碾碎的勢頭!
和那野豬比起來,他這一點力量,卻又是什麼都算不上了。
“還有骨骸!”
災級別的存在,和災級別一下的存在,最大的區別,或許就在於這一身的骨骸之上。
在那滾滾熱流涌動之後,太攀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周身的骨骸的強度,都在飛快的增強着,分散的兩排肋骨,將自己最脆弱的內臟,完美無瑕的包裹於其間。
災級別的猛獸,之所以體型巨大,正是因爲他們的骨骸在那涌動熱流的滋養下,其強度超乎想象,故而才能撐得起他們那龐大無比的身軀。
“這麼說,在成就災以後,我的體型,也會再一次的變大麼!”不只是錯覺還是什麼,當這念頭,在太攀的腦海當中蔓延出來的時候,太攀的周身上下,亦是有隱隱約約的酥麻的感覺傳開來,就好像他渾身的骨骼,血肉,都在微微的蠕動着,想要破開鱗甲的束縛一般。
太攀神色微微的沉下。
憑心而論,它並不排斥體型的增長,畢竟,對於獸類而言,體型,往往就意味着直觀無比的力量。
體型越大,力量也就越強!
而對於擅長絞殺的蛇類而言,這一點,尤其的重要!
那災級別的蛇獴,明明是靈巧,速度,都遠遠超過太攀,但卻已然是死在了太攀的手上,爲什麼?
無非就是因爲那蛇獴的體型太過於的‘嬌小’,以至於被太攀纏繞而上的時候,連絲毫擺脫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這蛇獴的體型再大一些,令太攀難以纏絞在其身上的時候,那這一場戰鬥的結局,就要徹底的改過來了。
只是,對於蛇類而言,體型的變大,就意味着,要進行又一次的蛻皮!
然而眼下,實在不是一個蛻皮的好時機。
已經是到了六月了。
距離帝漿流灑落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
七月十五!
太攀清楚地記得,陳明所說的,帝漿流灑落的時間。
正是每個甲子年的七月十五,那對獸類而言,彌足珍貴的帝漿流,便會順着月光,灑遍大地。
而他,也將會在那個時候,成爲妖!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甲子年的所謂甲子,便是取的六十之數。
即是說,這帝漿流,六十年纔會灑落一次。
錯過這一次,便要再等上六十年!
若是不能抓住這次機會成妖的話,那自己能不能再活過六十年,等到下一次帝漿流灑落的機會?
太攀對此沒有絲毫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