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則剛房間內通體的白讓方有容依舊不太適應,不過還能忍受。今晚住在這兒了?偷偷的笑了起來,盛則剛的媽媽好像在默許他們關係般,感覺好肉麻。
不理會方有容莫名其妙的竊笑,盛則剛拿了衣服給他換洗,衣櫥內還是一片白色。
把僞造的那個高科技小塔和自己的那個小塔擺在桌上,水般的翠色侵染着這滿屋子的白,如一片□□浸染荒漠般,感覺好極了。
衝浴後的方有容繫着純白的睡衣的衣袋,很柔軟,是高檔貨,穿上白色的就能漂白了心靈世界了?他可不信如盛則剛有潔癖。
拍着枕頭,已經躺在牀上的盛則剛示意方有容枕到他的胳膊上來。
躺在愛人的胳膊上,擡頭看,……
盯着眼前一片白茫茫,方有容胳膊肘拐了盛則剛一把,“去換個被子去。”
“怎麼?不習慣?”
“是有點不習慣,感覺太像病舍。”只有和其他色彩對比,白色纔會顯出純淨,沒有對比的一味純白的世界並不能讓人感到純美。
懶洋洋的盛則剛不肯多事,覺得眼前滿眼白不適宜的方有容拖下封被開門去找盛三調換。
打開房門,樓下的盛家母女擡目看過去,看着抱着白色封被的他,“怎麼了?”
“屋子白得太單調了,想找盛三換個有顏色的被子。”看來打攪了她們說話了,方有容迴應。
看了他一眼,盛則剛的姐姐站了起來上樓示意方有容去她的屋子。第一次進小姐的閨房的方有容有點緊張。從歐式的華美衣櫥搬出一牀嶄新的繡花被子遞給方有容,稍有猶豫,她問道:“則剛同意了?”
“他沒反對。”似乎是同意了吧,沒聽盛則剛反對。
看着方有容,盛則剛的姐姐沒有再說什麼。抱着軟綿綿的繡花被子,準備回去的方有容轉身看着她,除了眼界天生有點斜之外,這位過於嬌豔的資本化的姐姐並不難相處,比他家二姐要文明多了。
她和徐翊究竟處得怎麼樣了?方有容挺想知道的,徐翊神秘兮兮的就是不肯透露。既然是他做的媒,自然想了解一下目前的狀況。
“他和我之間的話題似乎總在圍着你轉。”她淡然迴應。
“那是當然,徐翊挺喜歡我的。”
——!——!——!
“從我高中畢業來這個城市打工開始,我和徐翊就是處得來的熟人了。我認爲,徐翊的小九九是這樣的:和我在一起,一能將他佔據絕對優勢的學問和派頭能成倍體現,二來還能在對稱效果□□現他學識豐富,風流倜儻,最主要的是,徐翊很清楚我們的人生目標中沒有任何一處是重疊的,無論在現在和未來,我們都沒有競爭的可能。當然,彼此玩得來最主要的還是性情投合。”看着被他之前的話語刺激得睜大雙目的她,方有容輕笑:“要是兩個男人哥倆好的玩在一起就都被當作是同志,那這個世界不就完蛋了麼。和您這樣有資本背景的女子接觸,是和您聊他以前的女朋友,還是沒完沒了談論他的事業?徐翊臉皮一直就不太厚。”他和徐翊的關係就是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的朋友,只此而已。
看着調侃着她的方有容,她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看來他的解釋讓她有了領悟,方有容美滋滋的回房,女人中除了他二姐之外,別的都挺好說話的。
看着抱着繡花被子回來的方有容,雙手抱胸背倚着牀欄的盛則剛拉着臉,情緒頗爲不悅:“借個被子要這麼久?”說實話,他是準備來火了,平常他遠道歸來,方有容都會像八爪魚般纏着他激情一夜的,可今天等了這麼久,方有容居然沒什麼反應,七年之癢應該還沒到纔是吧。
不理會時刻都不忘擺出造型的盛則剛,方有容展開錦繡的繡花被。被子是高檔的錦緞,展開後,大富大貴的氣息即刻迎面而來,被面上滿是雅緻的各色牡丹在滿屋的白映襯下絢爛猶如花海。
“太花了。”坐在牀上的盛則剛看着滿眼牡丹,給予了中肯的評價。
跳上牀,挨着盛則剛並肩坐在牀頭看着滿牀絢麗的牡丹花紋,這對男性而言確實是太花了。
“挺喜慶的。”方有容嘴硬着,應該給予理解,這本來就是從未婚女性房裡拿來的。一般女性有哪個願意把自己的被子給兩個臭男人蓋的,人家姐姐肯願意給他們換就很客氣了,——哦,由此可見,盛則剛挺受寵的。
依偎在一起,磨蹭着,濃情蜜意中,激情的浪花正在醞釀中。
“跟你說句話。”推了一把動手動腳亂摸他他的盛則剛。
“什麼?”摸着滋潤的肌膚,樂滋滋的盛則剛等着方有容的迴應。
拉了拉被角,刻意忽略盛則剛的求歡,方有容低聲道:“你,去看看你媽去。”
“‘人的悲歡離合並不相通’,你不覺得你媽現在需要有子女陪着嗎?”方有容斜着眼瞧着這個過年不回家的小子,剛纔,出去換被子絲看到他的媽媽在樓下一直翻看好厚的文件和老照片,看樣子是爲明天做準備的樣子。隔着代的新生代不能全然對長輩的思鄉情緒產生共鳴,可也不至於這樣無視吧,他方有容是外人,盛則剛卻是血脈,而這個不孝子孫不去安慰激動地流出眼淚來的母親,居然賴着這對他動手動腳,真不像話。盛則剛就那麼想讓他媽媽討厭他嗎?
“你真的是高中畢業嗎?”盛則剛很懷疑,方有容經常誣陷說他一開口就是影視劇臺詞,相對應的,他也經常被方有容時不時冒出的文藝臺詞給雷得不輕。
“這句不是我獨創的,是偉大的導師魯迅先生的名言。”對盛則剛表現出的不悅,再次推開他的方有容道:“你媽在樓下準備明天要回去的一些資料,我真的不能陪她回去,我的處境很難的。”
處境很難?盛則剛放棄動手動腳,坐正了詢問:“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也是,他家的有容雖然挺有小自尊的,可也絕對不是沒眼色的小孩,回拒和他的母親搞好關係的原因究竟是什麼?盛則剛示意,有什麼事他一定會效勞的。
“我說我現在是鎮上知名的孝子賢孫不是開玩笑的,由此的後遺症就是我家前後左右的鄰居都熱心的幫我做媒,光是今年年假,我就相親了十九次。”
方有容也鬱悶,成了公認的孝子賢孫也就罷了,這次奶奶大壽,縣裡的油漆廠還來湊熱鬧,送來了大彩電還僱了縣裡的草臺班子吹拉彈唱,連帶的,流水宴上的壽碗被搶了一空,這場風光無限的壽宴讓奶奶樂得都能再活二十年了,有了這樣的積極宣傳,方有容又榮登鎮上公認在外混得最好的有爲青年榜首,於是,他的婚事成了街坊鄰居都熱心的事情。
回視受刺激瞪着他的盛則剛,方有容抱着被子哼哼唧唧。長得俊秀不是他的錯,孝順老人也不是他的錯,事業做得還不錯也不是他的錯,人家姑娘過來看了房子和他都一眼中意也不應該算是他的錯。問題是他拒絕了一打多上門來相親的姑娘。
鎮上的人際關係和城市的相對冷漠的人際關係不一樣,熱心給他做媒的除了老街坊老鄰居之外,就是知根知底的親朋,一味拒絕的後果很嚴重,會被當成眼界過高或者是看不起人,要是處理的不得體,會把相處好幾代的老鄰居老熟人都給得罪光的。這就是他爲什麼會放棄難得有討好盛則剛的媽媽一起回鄉認親的緣由了。其實,一過完年,除了奶奶,已經知曉他性向的爹孃、兄嫂都一個勁攛掇着他趕緊捲鋪蓋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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