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茶水到書房,趙曉有事找他會有什麼事?
在方有容辭職上學之前,趙曉就開始正式的室內設計培訓。掃視了書房的佈局,裝修實用且跳躍,兩個大書桌面對面擺着,桌上的擺設皆是□□,很有氣氛。
接過茶杯道了謝,坐下的趙曉直接道明來意,他是爲了李志遠的事情過來找方有容諮詢的。
對趙曉的來意,方有容一點也沒意外,除了李志遠之外,他們倆本就沒有什麼可交結的地方。
看着略顯憔悴的趙曉,方有容能體會他的難處。在這樣的大都市中,李志遠資產不算什麼,可在家鄉,那也是手頭攢了不少金錢的人家,況且,李家只有李志遠一個獨子,最重要的是,據他所知,李志遠並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看來,趙曉的問題有些嚴重。
看着方有容,對能把盛家全家都掌控在手心中的方有容,專程過來討教的趙曉是抱有希望的。和李志遠相識轉眼即將一年,永遠無法迴避的一個現實問題又一次擺在眼前,和都市中男性三十而立還未談婚論嫁爲常事的現象在李志遠的老家並不流行,目前算是事業有爲的李志遠的家裡已經安排相親或是催促了,雖還可以搪塞,可畢竟是要面對、要解決的。和雅緻的外表一樣,心情纖細的趙曉不想隨着歲月磨蹭下去看着坦然的鄭律師和小方,,比李志遠年長的他燃起了一絲希望,別人都能在陽光下生活,爲什麼偏偏他就不行?最終決定,當斷則斷,不想再拖延下去,抱着總要定時爆炸的炸彈生活,還不如一開始就打開引信,迴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他此來,希望和李志遠一起長大的方有容能給予一點點幫助。
“我該怎麼辦?要是沒有未來沒有希望,我不想再沉淪。”
很遺憾,方有容對此全無幫助。
“我無法給你意見和建議,只能說,我並不在乎盛則剛的媽媽是不是認可我,自己的感情總歸要自己把握,當然,要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盛則剛奔波於相親中,哪怕是假的,我也一定會介意,感情問題沒必要猶豫,斷的時候固然會痛得半死,可也比拖拖拉拉的耗盡青春的強……”想了想,自個兒除了說了一串子全是擦邊的廢話外,居然開始使壞拆散人家了,瞧着期待得到點有效情報的趙曉,下了決心,方有容貓着腰,矮下身,鬼鬼祟祟的招呼趙曉附耳過來,小聲道:“我跟你說個小秘密,這話你絕對別泄露了出去。”
聽方有容交代得慎重,附耳過去的趙曉有力點點頭。
“李志遠的爸爸媽媽最重視臉面,只要你比他們家有錢有派頭,他們就吃不準,拿不住;越是硬氣,他們越是不輕易得罪,總之,你絕對別示弱,一旦示弱,他們壓根兒就不把你放在眼裡了。”看了看趙曉,接觸了幾回,也看出他其實是個挺單純的傢伙,這樣的人要是和本就會拖泥帶水的李志遠這樣遮遮掩掩下去,只會在生活中埋下陰影。咬咬牙,方有容壓低聲道:“好吧,說句大實話了吧,李志遠的爹媽爲人不怎麼厚道,總之,你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出個面,把問題留給他們父子討論,最終還是要看李志遠的。”
看看偷偷摸摸說着夥伴家八卦的方有容,趙曉忍俊不住笑了起來。連續多日陰沉的天空讓他心緒低沉,降落敲擊萬物的雨聲更讓他處於煩悶的狀態,沿着心境,他纔來到這裡,儘管並沒有得到什麼有力情報,他的心情也好多了,小方確實挺有趣的。
“我也曾經有無數次的戀愛,可在現實面前,永遠都是以無疾而終的方式結束。是鄭律師他們讓我看到了一點點曙光,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既然一定要面對,還是儘快面對好了。要是不行,我將結束這段感情。在未知的變數中戀愛、期盼、等待,很痛。”淡然說着‘很痛’的趙曉的心境已經平和了下來,最終走出自我的禁錮的他,與其說是李志遠的感情讓他重生,還不如說迷惘彷徨中,遇上了屬於自己的事業,用心學設計的他擁有了自己的事業之心,相應的,在其他的問題上也看開了很多。李志遠究竟能不能給他一個安寧的心境,總是要探看的,必經的一步,沒必要一延再延。
“一定別示弱,腦袋能擡多高就昂多高,要堅持呀。”方有容給趙曉鼓勁打氣。
趙曉笑着點頭,起身準備離開了。
猶豫了一下下,站起身送客的方有容低沉道:“那個——,上次你告誡我的話,我記住着,謝謝。”
看着方有容,去年那一天發生的奇特的事情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一段小隱私,沒想到被方有容首先提起。
“有些事情,可能就算是親眼看到,也未必是背影之後的真實現象吧。”避開敏感部分,趙曉緩緩道:“人的命運還真有趣,我的初戀是盛則剛,李志遠的初戀是你,而你們卻最終走到了一起,我們也走在了一起,這就是命運吧,不過,請相信,當時的我並沒有惡意。”
方有容道:“我知道的,我從就未曾認爲過那是惡意。”當然了,擁有那麼純淨的一雙眼眸的人怎麼會有惡意,就算是未知的以往,哪怕是理想破滅,總歸是要知道的,這也算是瞭解的一個過程,
走出夜幕,下定決心的趙曉很輕靈。
看着電梯合上下行,方有容吁了一口氣。無法給趙曉一點幫助,他有點遺憾,對正眼都不給他的李志遠爹媽,他確實沒什麼可靠的訊息能夠提供。
轉過玄關,瞧着擺着造型看電視的盛則剛的後腦勺,方有容摸摸下巴,被趙曉這麼一比,被盛家阿姨、姐姐、盛三默認的他還算幸運兒的了?
想着就樂,顛兒跑過去,捏捏盛則剛的肩膀,嘿,有點硬,是沒運動的結果。
“他找你什麼事?”享受着按摩服務,存有不滿的盛則剛肆意發揮着干涉愛人私生活的壞習慣。
“爲了李志遠的家人。在我們老家,我們這個年紀都抱孩子了,李志遠是獨子,他家正在安排他相親結婚。”今天就放過干涉他私生活的盛則剛吧,被愛人質詢也是一種情調,彎身探身翻過沙發,鑽進盛則剛的懷中,摟住那頸脖,吻上那薄脣。
夜幕下,誰能說這是靡靡,他們從來就不擁護柏拉圖式的愛戀學說。
雲層的籠罩是綿綿的細雨,低沉的氣壓和光線讓沒有陽光映襯後的水泥都市多出幾分陰冷,早已特地從自然走進水泥森林的人們早已不在乎天氣的影響,新的一天開始了。
像接吻魚一樣,揪揪兩下出門,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絕不耽誤。
上班的迎着穿梭的車海納着性子往,寧舍時間也不捨面子的-----,上學的繼續在理論和實踐的對撞中前進,已經開戶嚐鮮的朋友熱烈得關注股市的一舉一動,大非小非的專業名詞不離口,那份激情看得方有容小心眼緊張兮兮的,算了吧,對過於狂熱的舉止有排斥心的他最終決定去關注一下基金品種了。
插班上課將近兩個學期了,方有容並沒有忘了原本的想法,走在繁華永續的大街上,逛街的同時是蒐集社會最新訊息的最直接的方式。一路行來,餐飲和娛樂招工依舊佔據着招工的顯要位置,第三產業是否發達是鑑定一個城市昌盛的指標之一,吃,在國內任何地方都是最保值的行當。一眼瞄着了房產中介貼在櫥窗上的一個個賣房租房的訊息,喔,又漲價了。
對飆升的房價,得了盛家便宜的方有容沒有話語權,當初要不是爲了緩解和盛則剛不明不白分手後的空虛感而傾盡所有在非典時期房價低點購得的小屋,現如今看來那還是個英明的決策,當年就那個最低點的價格,也是耗盡他全部積蓄。若是擱現今,就眼前這個價格,除了眼巴巴瞅瞅,哪裡敢有覬覦之心。果然,出名趁早,下手買房更要趁早。只是……,照這個價碼,靠正常收入的公民哪個能買得起房?
出了地鐵口,離盛家還有一段路,順着人行道慢悠悠走上二十來分鐘就到了。按照慣例,在岔口小巷邊的小花店買了一把玫瑰花,這筆社交費可以提交盛則剛全額報銷。
顯擺得抱着鮮花晃盪向盛家,對盛三的女朋友究竟何許人也,方有容好奇得半死。
盛家姐姐靠着門邊迎着,讓捧着鮮花過來的小方感動了一秒,下一秒就瞧着了在門外遇上了從地下車庫出來的徐翊了,唔,是他自作多情了。
婚期將近,盛家姐姐的髮型換了一下,披肩的直髮代替了之前洋派的大卷發,顯得恬靜。
戀愛中的女性如月般柔美,方有容感嘆,真便宜了徐翊這個僞小資了。
瞧着捧着鮮花過來的方有容,徐翊頗爲不恥,小方想錢想瘋了,居然用出這樣諂媚的手段。
“你還真會賣乖。”其實,他也想買玫瑰的,只是覺得女婿送丈母孃鮮花,感覺上有點肉麻,最終沒好意思買。
瞅着挑釁的這位僞小資, “你給我零花錢嗎?”
“不給。”徐翊拒絕:“我家不養寵物。”
盛家姐姐聽得笑個不停。身後有車子過來的剎車聲打斷了惱羞成怒的小方的報復措施。
“盛三他們過來了。”盛家姐姐望過去,她對盛三的女朋友也是挺好奇的。
也是壓着時間點過來的盛三他們下了車,不意外,下車的那位女性有着本城女性所不具備的落落大方,真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個性沉穩的盛三很相襯。
走下出租車,擡眼看着眼前像俱樂部的房子,和初次知道這個像俱樂部一樣的房子是居家時的方有容的反應一樣,她非常動搖,在現今房價過分到漫天要價的地步的時代,居然有人家擁有這樣奢華如莊園般的小洋樓,除了震驚詫異之外,被欺瞞了的屈辱也在瞬間醞釀中,無疑,盛三絕對不是小科員那麼簡單。
下了車有短暫不正常的僵持,很有眼色的方有容跑過去招呼着,“我叫方有容,叫我小方就行了。”
對她一時的失態,方有容完全理解,當初過來參加第二次會議的時候,他也經歷過這種衝擊,如名人所言——社會是不公平的,請接受現實吧。想來也很感慨,究竟是哪個提出共產主義大綱來忽悠人的,忽悠得還真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因嚴打,清除了XX內容,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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