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自牀榻上下來,換了一身乾淨的素白衣衫,仔細整理了一番,表情肅穆,這才踏出了洞府。
天色有些陰沉,氣氛也顯得有些壓抑,鄧天低頭不語,一路急行,前往埋葬爲了宗門犧牲的弟子們的地方。
當鄧天到達墓地之後,擡眼看去,此地在宗門後山的半山腰上,依山傍水,綠樹成林,是個魂歸大地的好地方。細細看去,一共是六十三座小土包,也代表着這次宗門犧牲了六十三位,其中三位長老,有核心弟子,也有正式弟子。
此時,宗主秦朗雙手揹負,靜靜的佇立於六十三位總門弟子的墳前,背影有些沒落、蕭瑟,隱隱透出悲傷的情緒。
鄧天沒有說話,踏出步子,輕聲走到宗主秦朗的身後半丈遠的地方,靜靜的佇立。
這時,顧長老以及顧俊傑也是一臉肅穆的表情走了過來,走到鄧天身旁,站直身體,雙手微微垂下。
宗門的弟子陸陸續續的走來,皆是身着素白衣衫,表情肅穆沉重,甚至有的弟子眼眶發紅,顯然是流過淚的樣子。
半個時辰之後,幾乎所有的宗門子弟全部到了此處,包括王小胖、尚修武、凌採竹等等這些核心弟子。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心生敬畏,不敢打破這莊嚴肅穆的一刻。
“唉……”
一聲長長嘆息自宗主秦朗的口中傳出,彷彿是在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這些三天前還鮮活的生命,如今已是深埋土中的弟子。
所有人,包括鄧天在內,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宗主現在的情緒,悲傷、悲慟,所有人彷彿都受到這股情緒的感染一般,情緒也跟着悲傷起來,甚至有的弟子淚水已經大溼了眼眶。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滴滴答答。
任雨水打在衣衫上,所有人都一動不動,沉寂在這悲傷的情緒中。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一直沉寂在悲傷中的宗主秦朗,突然一身修爲頓時散開,陰陽鏡後期的氣息如同炸開了一般,朝着身體四周極速擴散。
宗主秦朗的動作就彷彿一聲號令,在場所有的參加葬禮的人員,無論是長老,還是核心弟子,亦或是正式弟子和記名弟子,全部展開自身的修爲,毫無保留。
宗主在以這種方式祭奠死去的宗門長老及弟子。
所有人都以這種方式祭奠死去的宗門長老及弟子。
不是爲了顯示什麼,而是爲了告訴深埋土中的長老及弟子們,告訴他們,此仇必報!
“所有的宗門弟子聽令!”
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背影蕭瑟的宗主秦朗赫然開口:“以後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遇到冥血組織的成員,殺無……赦!”
語氣堅定,響徹雲霄,傳遍整個連雲宗。
所有人身體齊齊一震,目光堅定的看向宗主秦朗,齊齊大聲喊道:“殺無赦!殺無赦!殺無赦!”
這一刻,宗門內所有的弟子前所未有的團結,都只爲一個目標而修煉,那就是滅殺冥血組織!
他們或許實力不高,也明白與冥血組織對抗是對麼危險的一件事情,但是他們依然義無反顧的大聲喊着,殺無赦!
鄧天心中慼慼,在爲慘死的同門惋惜的同時,也暗下決心,有朝一日,必定將冥血組織,連根拔起,這不僅僅是自己與冥血少主林幽之間的怨仇,能是宗門只見的恩怨。
一個時辰之後,葬禮結束,所有的弟子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顧長老見到鄧天、王小胖、尚修武等等一些核心弟子不願意離開,便低聲示意示意他們回去吧,讓宗主一個人靜靜。
鄧天一行核心弟子在緩緩離開,只留下宗主一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哪怕衣衫已經溼透了全身。
雨一直下到傍晚,鄧天從洞府出來,行色匆匆朝着墓地行去,他知道宗主肯定還在那兒,沒有回去。
鄧天來到墓地後,遠遠的看去,宗主秦朗依然佇立在雨中,衣衫已經溼透,整個人沒有移動過分毫,肯定還處於悲傷的情緒中。
上前走到宗主身邊,語氣柔和的開口說道:“宗主,該回去了。”
宗主不爲所動,彷彿沒有聽到鄧天的話一般。
鄧天哀嘆一聲,繼續說道:“宗主,宗門還得靠你主持大局,死去的人我們不會忘記,更不會忘記他們的仇恨,但是…不能一直沉寂在悲傷中,我們要想着如何爲他們報仇雪恨。”
說完之後,鄧天便不再言語,他知道自己這番話宗主若是能想通自會跟着自己回去,若是想不通,自己就是說破天他也不會跟着自己回去。
一炷香之後,宗主秦朗終於開口說道:“你說得對,我們要想着爲他們報仇雪恨!”
鄧天暗呼一聲,宗主終於想通了,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若是他再不出來,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靜靜的陪在他身後。
二人回到宗主大殿後,鄧天見到宗主秦朗已經恢復過來了,也放心了下來。
“宗主,冥血組織不可小覷,這次重創了冥血少主林幽,以他的性格,必定會捲土重來,進行極端的報復。所以我們不得不妨。”這也是鄧天去墓地找秦朗的重要原因。
參加完葬禮之後,回到洞府中,鄧天思前想後一番,覺得林幽的威脅太大,或者說是冥血組織的威脅太大,若是捲土重來,宗門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後果必定很慘。
宗主秦朗點點頭,表示贊同,他一直沉寂在死去的長老及弟子身上,所以並未多想,此時經鄧天一提,數個功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是啊,冥血組織那可是在域外戰場都犯下累累罪行的組織,實力之強根本不是自己這個小宗門所能抵擋的,越想眉宇越皺越緊,現在別說報仇了,就是自保都成問題,該怎麼辦呢。
雖然死去的長老和弟子的仇要報,但是也不能拿活着的弟子的性命去拼,若是這樣,自己還有什麼資格作爲一宗之主。
鄧天見到宗主秦朗也是在爲此事發愁,他其實也沒什麼好辦法,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將宗門遷徙,宗門的名字換掉,隱藏行跡,然後慢慢壯大,不僅保留實力,也爲以後報仇做準備。
宗門遷徙這麼大的事情,他也不能說,畢竟自己也只是個核心弟子。
“唉……老夫在考慮考慮吧,總會有個解決的辦法的。”這一刻宗主秦朗彷彿瞬間蒼老了幾歲,冥血組織給他的壓力,就彷彿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鄧天本來也是過來提醒宗主一番,目的達到了,便回到自己洞府。
回到洞府之後,鄧天繼續療傷,在療傷的同時,溫養腦海中的魂珠,三爺那個老傢伙可是說過,這魂珠以後有大用,所以他也不敢怠慢,只要有時間便溫養。
王小胖和尚修武都知道鄧天在療傷,只是偶爾過來看看,待一會,並沒有耽誤鄧天太多的時間。
半個月之後,鄧天傷勢才漸漸恢復,血色丹田和經脈內的靈力充盈起來,就連靈魂之力也快要完全恢復。
腦海中的魂珠,鄧天也一直在溫養着,雖然並未發現三爺老傢伙所說的大用處,但是發現溫養魂珠,對靈魂之力有着兩個好處,一個是可以快速恢復靈魂之力,另外一個則是凝練靈魂之力。
這一日,鄧天依然在洞府中恢復着體內的傷勢,再有幾天的時間就應該能夠完全恢復了。正在這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三爺老傢伙的聲音,聽起來雖然依舊虛弱,但是比第一次說話的感覺要好點兒,看來是恢復了一些。
“小娃娃,傷勢恢復的挺快。”
“還好,三爺您怎麼樣呀?”
“老夫這靈魂很虛弱,沒有對神魂有益處的丹藥,恢復起來自然很慢,所以只能慢慢恢復。”三爺哀嘆一聲,也是無奈。
鄧天聽後,暗自將這事記在心裡,看看能不能找宗主秦朗討要些對神魂有益處的丹藥。不過這三爺老傢伙總是小娃娃小娃娃的叫自己,聽起來很不舒服,旋即開口說道:“三爺,我叫鄧天,現在化名林天,你以後能不能不叫我小娃娃,叫我鄧天,或者小天都行。”
“小娃娃還挺有個性,沒問題,以後就叫你小天吧。看你的傷勢已經恢復差不多了,武修的修爲也到了融天境後期,只要再進一步便可達到融天境後期巔峰,突破需要血色玉璽的,你有什麼打算?”
鄧天當然知道想要突破境界是需要血色玉璽的,不過既然三爺老傢伙這麼問,想必是感應到第三塊血色玉璽的位置:“第三塊血色玉璽的位置在什麼地方?”
“因爲距離太遠,所以只能感應到一個大概的方位,在西北方向,至少幾十萬裡遠。所以爲了能夠儘快突破,你需要早些做準備前往尋找第三塊血色玉璽了。”
確實是啊,自己的修爲只要再進一步就面臨着突破,沒有血色玉璽就無法突破,看來是得考慮一下去尋找血色玉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