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南開車避開了路上的行人,語氣嚴肅:“文醫生是說,少帥他的病其實早就能好。”
“對,看他各方面都正常,就是有些抑鬱。”
“哥哥心情不好嗎?”冀柔擔憂地皺起小眉頭。
文洛森偏頭,擡手撫了撫冀柔的腦袋。
“二小姐別太擔心了,冀少帥他只是有心事。”
冀柔聞言,仰起腦袋,見文洛森的眼睛含着淺淺的藍,愈發覺得他的眼眸深邃。
車子開進了冀府的後院。
冀柔跳下車,被下人帶到了房間吃水果。
文洛森和冀南走在後頭的花園裡。
說起來是花園,實際上比起荒園來說差不了多少。
文洛森疑惑不已,“不知道冀少帥他是幾年前經歷了什麼,我看他的心事很重。”
冀南握緊了腰間的皮帶,指尖有些泛紅。
“幾年前,戰亂還沒發生。他被人暗算,弄丟了一個人。”
“那個人看起來對冀少帥挺重要的。”
冀南一聽這話,仰頭望天,“也許,在平定了晉城戰亂的那個時候起,我們家少帥就一直把她掛在心上了。”
“怎麼說?”
“那個時候,上級發來聘書,認命少帥去金城的軍校做特級上校。”冀南的眼中泛過一絲惋惜。
文洛森沒有接話。
冀南走到了籃球場。
看起來也是荒廢了好久的痕跡。文洛森暗暗想着。
冀南負手身後,嘆氣:“還記得那個時候,那個人就在二樓窗戶看着我們。正在打球的冀少帥的目光其實一直都在窗戶那裡。”
文洛森微怔,笑了,“能讓冀少帥掛在心頭的,想必是個美人。”
冀南訕笑,“雖然很不想提起她的身份,但是,她的確挺美的。”
文洛森偏頭,“沒法找到她嗎?”
冀南搖頭,眼眸眸光黯淡,“戰亂起時,冀少帥發動了所有軍兵也找不到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在戰亂裡了。”
文洛森一陣唏噓。
“那麼一直呆在這裡不走,是爲了等她麼?”
冀南瞟了他一眼,淡淡地答:“這一點,少帥沒有說,但是,卻是連你都看得出來的真相。”
文洛森點點頭,“萬一她真的死在戰亂裡,那麼,少帥這是要在晉城等一輩子嗎?”
“這晉城,不也重建得挺好了嗎。”冀南勉強地扯了扯嘴角,苦笑。
一邊忙着生病一邊忙着重建晉城。
這大概也是病一直沒好的原因吧。
只是這個秘密,兩人心照不宣罷了。
夕陽漸漸下沉。
第二天。
“文醫生,到點了,該吃飯了。”下人在門外敲門。
吃完早飯的文洛森拎着醫藥箱準備去給冀書做檢查。
那個幾乎荒涼到極致的門依舊緊閉着。
文洛森嘆了口氣,推門進去。
裡頭的人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衫,坐在窗戶前,一手拿着木塊,一手拿着雕刻用的刀具。
目光專注,臉色蒼白。
長期沒有打理過的碎髮散落在額前,快要遮住眉毛。
“少帥。”文洛森微微彎脣。
“文醫生……咳,叫我冀書就好。”他手裡的動作沒有停,瘦削的手背上青筋隱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