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害的死者來看,他們的工作關係不僅簡單普通,家庭關係更是普通,所以沒理由會是仇殺。而且在現場也沒有證據表明,這兩起兇殺案屬於入室搶劫或者是姦殺。那麼這就說明,兩名死者的死,完全是偶然的和無辜的。這兩件兇殺案,絕對不只是普通的殺人案。但是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爲什麼又會使用炭疽桿菌這麼複雜的殺人方式作案呢?”樑成龍獨自一人坐在會議室裡的一張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兩名死者的照片沉思着。
“那麼據此來看,兇手一定是另有目的。不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這時候樑成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自言自語道。
走出會議室,樑成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然後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劉局長的電話。
“喂,小樑,什麼事?”劉局長問道。
“劉局,我想去化驗科一趟,看看化驗報告顯示的炭疽桿菌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我總感覺,這些殘留在死者體內的炭疽桿菌,不會只是普通屏的炭疽桿菌。所以我想你和化驗科的人說一下,請他們允許我去實驗室一趟,觀察一下這種致命的炭疽桿菌。”樑成龍向劉局長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沒問題,小樑,我這就給化驗科的負責人打個電話說一聲。對了,小樑,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劉局長很爽快的便答應了樑成龍的請求,隨後他又向樑成龍問道。
“劉局,不是。我目前也沒有什麼發現,只不過懷疑這件事不會是表面上這麼簡單罷了。所以我只是想去確認一下。”樑成龍回答道。
“那行,小樑,我一會就和化驗科的負責人說一聲,你就可以過去了。我現在正和奧迪他們在案發現場附近調查具有你說的特徵的可疑的流浪人員,就先不說了。具體的等我們回再商議。”
“我知道了劉局,那就先這樣吧。”說完,樑成龍就掛斷了電話。
走出警局,樑成龍就駕車去了市化驗科。死者體內殘留的炭疽桿菌,一直是樑成龍心裡的一塊石頭。不弄清楚炭疽桿菌中隱藏的秘密,樑成龍心裡的這塊石頭就一直堵在他的心口,讓他頗爲不自在。
由於市化驗科離鄲城市警局有一段距離,再加上交通擁堵,樑成龍在路上足足耽擱了近兩個小時。不過最後終於還是到了化驗科的樓下。
樑成龍把車子停下之後,推開化驗樓的玻璃門就進去了。
樑成龍兩年前曾和父親一塊來過化驗樓一次。由於當時辦案的需要,樑成龍的父親需要來化驗科一趟。不過當時的樑成龍還是一名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之下,樑成龍對化驗科的工作感到好奇,於是就請求父親帶自己去看看。樑成龍的父親拗不過他,最後答應帶他過來了。
沒想到再次踏進化驗樓的大門,竟然已經是兩年之後了,而那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也已經不復存在了。樑成龍站在化驗樓裡,看着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一時有些恍惚。
不過在他恍惚間,向樑成龍迎面走來了一位女性工作人員。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助你的嗎?”一名穿着警員制服的工作人員向樑成龍問道。
“哦,市警局的劉局長讓我來化驗室確認一下剛剛發生的兩件案子的死者的屍檢結果。”樑成龍回答說。
“哦,你是劉局長說的樑成龍是吧?劉局長已經和我們科長打過招呼了,科長說讓我帶你去化驗室。請跟我來。”這位工作人員隨後在前面引路,把樑成龍帶到了化驗室的門前。
“請進。”這名工作人員對他說道。
“謝謝你。”樑成龍轉身對這名工作人員道了謝。
“不客氣。你要的東西都在裡面,請進去吧。”說完,這名工作人員轉身走了。
看到這名工作人員在轉彎處消失了,樑成龍就推開門進去了。
化驗室裡還有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員,他看到樑成龍走了進來,放下了手中的膠頭滴管,把手上戴的橡膠手套摘了下來,走到樑成龍身邊,伸出手笑着說:“你就是劉局長口中的那名警局的學生偵探吧?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今天終於見到你本人了。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化驗室負責屍檢工作的人員,我叫楊雨。”
“呵呵,謬讚了。化驗科的屍檢工作不是一直由孫姨負責的嗎?”樑成龍個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然後又放開了。
“哦,是這個樣子。孫姨家中有事,向科長請了一段時間的假,所以目前屍檢工作由我暫時接替孫姨。”這名負責屍檢的工作人員解釋道。
樑成龍聽到他的話,點了點頭。
看到樑成龍沒有說話,兩人沉默了一會。這時,這名工作人員反應了過來,對樑成龍說:“哦,你先和我來更衣室把工作服換上吧。因爲屍體中殘留有炭疽桿菌,所以需要一定的保護工作。”
“好的。”樑成龍說完,就來到了更衣室,把白色大褂換上了,又戴了一副橡膠手套。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這名叫楊雨的工作人員指引樑成龍來到了放置有電子顯微鏡的工作臺處,說:“死者體內和水杯內的炭疽桿菌,都已經被我們做成了實驗載玻片。我們在電子顯微鏡下發現,兩者屬於完全相同的炭疽桿菌。所以應該是死者從水杯中喝下去的。”
這名工作人員說完,樑成龍就坐在了電子顯微鏡下,觀察着炭疽桿菌的實驗玻片。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樑成龍仍然看着顯微鏡下的炭疽桿菌,沒有擡頭。他對身邊的這名工作人員說道:“炭疽桿菌是原核生物,雖然可以致人死亡,不過不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致人於急性死亡。但是從現場兩名死者的死狀來看,兩人口中流血,應該是死於急性死亡。而且他們的死狀又不屬於普通炭疽桿菌致死狀。當以我一直對這個問題感到不解,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解開了。”
“是的,炭疽桿菌屬於原核生物,雖然沒有完整的細胞核,不過它卻有由鏈狀DNA形成的擬核,所以完全有可能對其進行基因改造。在兩名死者體內發現的炭疽桿菌,就是經過基因工程改造過的。進行基因改造之後,炭疽桿菌就完全有可能致人於急性死亡了。”這名工作人員說道。
這時樑成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脫下了手上的橡膠手套,說:“而且這種炭疽桿菌內部還有一種特殊的化學物質,不過不清楚它的作用是什麼。”
那名負責屍檢的工作人員正打算說話,樑成龍懷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劉局。我現在在化驗科。”樑成龍看到是劉局長打來的電話,就按下了接聽鍵。應該是他們的外圍調查有了什麼進展。
“小樑,看來你的猜測沒有錯。我們很快就在這兩處案發現場的附近發現了幾名符合你所說的特徵的流浪人員。我們以爲還要進行長時間的搜索,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順利的有些出乎意料啊。”電話那頭的劉局長顯得很興奮。
“小樑,你在化驗科的事情,做完了沒有?如果結束了的話,就回警局看一下這幾名可疑人員,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劉局長稍稍鎮定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又向樑成龍說道。
“劉局,我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之後,樑成龍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交給了那名工作人員,說:“謝謝你的幫助。我還有點事,先回警局了,希望以後我們還能有機會見面。”然後又伸出了手,和這名叫楊雨的工作人員握了握手,就推門出去了。
樑成龍一路駕車直奔警局,看來這件案子的真相不久就要浮出水面了。
到了警局,樑成龍直奔審訊室。這時的劉局長和樑奧迪兩人正對坐在審訊室的一個人審訊着。
“樑探,你來了。”樑奧迪看到突然推開門進來的樑成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他說道,樑成龍只是對他和劉局長點了點頭,然後就在兩人旁邊坐下了。無事可做,他隨手拿起了桌上的筆錄看了起來。
筆錄顯示,四名被抓獲的嫌疑人均屬於社會閒散人員,而且其中有一人還曾有過前科,因盜竊罪入獄過。而且叫朱國明、朱國民的兩人還是兄弟。另外兩名嫌疑人叫範龍和宗遠林,兩人並沒有什麼關係,而且兩人和朱國明、朱國民兩兄弟也沒有什麼關係。
四人來自三個不同的省份,本來四人都是同一個工地的工人,不過由於金融危機,導致工地的僱員發不出工資,很多和他們一起的工人都因此失業了。同時由於金融風暴的影響,導致大批的工人失業,四人也受到了波及。四人找不到新的工作,又沒有掙到錢,沒有顏面回家,所以就在鄲城市流浪了起來。
經濟的不穩定,就肯定會導致社會環境的不穩定,這也是國家非常重視經濟發展的一個方面的原因。
“說說吧,你爲什麼要殺害這兩人?”劉局長向坐在對面的那名叫朱國明的嫌疑問道。樑成龍也坐在那裡靜靜地注視着這名嫌疑人。
朱國明聽到劉局長的話,臉都綠了,看起來很無辜的對劉局長說:“警官,你說的殺害兩人,是什麼人啊?我根本不知道啊。我怎麼可能會殺人呢。警官,冤枉啊。”
朱國明很顯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殺了人,於是就大喊起了冤枉。不過刑訊逼供是不可能的,所以劉局長只能尋找證據。
劉局長對他說道:“你不要狡辯了。我們警方掌握的證據顯示,嫌疑人就在你們四人之間。如果兇手不是你,那麼會是誰呢?你又爲什麼看到我們警方就跑?”
朱國明想了一會,對劉局長說道:“警官,真的不是我啊,你們冤枉我了。我看到你們就跑,是因爲前幾天我和人打過架,把人打暈了,我怕他們報警,所以才跑的。不過我懷疑一個人,他以前有過前科。”
“你是說你懷疑範龍?”劉局長看了筆錄一眼,發現有前科的只有範龍一人。
“是的,警官。”
劉局長和樑成龍、樑奧迪三人都眉頭緊鎖,思考着朱國明的話。
這時候,樑成龍又對朱國明快速審訊的幾句,發現他的回答毫無破綻。
過了一會,劉局長向審訊室門外喊道:“來人,把這名嫌疑人帶下去,把範龍帶過來。”
不一會,那名叫範龍的人被一名警員押着來到了審訊室。
“範龍,說說你爲什麼要殺害這兩人?”劉局長對範龍的問話和對朱國明的問話一樣。
“警官,你們肯定搞錯了,我怎麼可能殺人呢。”範龍倒是沒有向朱國明那麼緊張。他聽到劉局長的話,語氣輕鬆地說道。
“你說不是你殺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爲什麼你見到我們警方就跑?據我所知,你以前有過前科,因爲盜竊罪入過獄,我們警方有理由懷疑你。如果人是你殺的,你最好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劉局長沒好氣的對他說道。
“警官,我雖然有過前科,不過經過教育,我已經改正了。人根本不可能是我殺的。我看到你們就跑是因爲我偷了人家的東西,怕你們找我的麻煩。不過我懷疑一個人——宗遠林。他有一段時間鬼鬼祟祟的,行爲很可疑。”範龍爲自己開脫道。
“既然人不是你殺的,那我問你幾個問題。”樑成龍看着範龍,突然說道。
“警官,你問吧。”
樑成龍又對他就案發問題,進行了一連串的提問,不過令樑成龍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回答也無懈可擊。
這時候劉局長又命令把範龍帶了下去,把宗遠林帶到了審訊室。
“宗遠林,成都清溪市人。”劉局長翻看着筆錄,對他說道。
“是的警官,請問有什麼問題嗎?”宗遠林看起來有些緊張。
“你聽說了前幾天被害的兩名死者的事了吧?”劉局長問道。
“聽說過,警官。”宗遠林回道。不過他突然站了起來,緊張的說道:“警官,你們不會是懷疑是我殺的人吧?警官,冤枉啊,我就是一個從農村來的普通農民,因爲沒臉面回家,才淪落到這種地步,怎麼可能殺人呢?”
“你慌什麼,我們又沒有說你殺人。”劉局長說到這裡停了一會,看着慢慢坐下的宗遠林,他又說道:“不過據範龍交代,你在死者被害期間,行跡可以,他懷疑是你殺了人,你該怎麼解釋?”
這名叫宗遠林的犯人又突然緊張了起來,說道:“警官,他是在誣陷我,人根本不是我殺的。”
“那你在死者被害期間爲何形跡可疑?又爲何看到我們就跑?這些你該怎麼解釋?”劉局長嚴厲的說道。
也許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宗遠林一咬牙說道:“警官,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家裡的母親有病,自己又沒有掙到錢,沒錢醫治,所以我就去小區偷了人家的東西,希望換些錢來給母親治病。不過我只是偷了人家的東西,絕對沒有殺人啊。”
說完這些,樑成龍同樣對他進行了快速的詢問,希望能從他的話中找到破綻,不過令樑成龍失望的是,宗遠林的話依然找不到破綻。
這時候劉局長叫來了最後一名嫌疑人。
“警官,那兩個人死的時候,我正在找工作,根本不可能殺害他們。”還沒等劉局長開口,這名嫌疑人反而先開口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問你是否殺人了?”劉局長說道。
“警官,死人這件事誰不知道?你們把我們抓到這裡來,肯定就是懷疑我們殺人了。”
樑成龍聽到這名叫朱國民的嫌疑人的話,眼睛一亮。這名嫌疑人觀察能力很強,是否也說明他也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於是樑成龍向他問了有關這兩件案子的很多問題。不過令樑成龍失望的是,他沒有發現這名嫌疑人有什麼異常。
看着被帶下去的嫌疑人,樑成龍陷入了沉默。
“難道我的懷疑是錯的?他們根本不可能是殺人兇手?不過不可能啊,所有證據都指向具有這些特徵的人,爲什麼從他們的話中聽不出來絲毫破綻呢?”樑成龍在心裡想道,
“劉局,你們確定把案發現場附近的嫌疑人都抓到了?”樑成龍向劉局長問道。
“小樑,我們把所有具有你說的特徵的可疑人員全都找到了。而且我們發現他們四人的時候,他們看到警察來了就跑,所以他們的嫌疑很大。”劉局長說道。
樑成龍不相信自己的猜測會是錯的,於是他對劉局長說:“劉局,看來我們需要用多導測謊儀對四人測測謊了。僅憑口頭詢問,也許確實得不到什麼。”
“小樑,是不是你猜錯了,他們四人也許根本不是兇手啊?”劉局長也對樑成龍的猜測感到懷疑。
“劉局,不可能,我感覺兇手就在他們四人中間。”樑成龍堅信道。
“那好吧,我們把他們四人送到刑偵科,對四人測測謊吧。”劉局長看了樑成龍一會,最後同意了他對四人測謊的請求。
四名嫌疑人很快被警方押到了刑偵科的測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