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在派出所一番準備之後,趕到棚戶區現場時,已經是十一點整。
由於沈玉並不是警校畢業的,只是特招的心理學專業生,對於這種抓捕罪犯的事她肯定不能參加,因此去的人只有我和趙銘竹、張怡寒以及派出所的田所長還有另外兩個民警。
我們趕到現場周圍的時候,這裡守着的兩名刑警都是市局來的,一個叫小胡,一個叫小孔。之前正是他們給趙銘竹打電話報告的。
這兩人都很年輕,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全都穿着便裝。眼神都很犀利,中等身材,樣子都很普通,大衆臉,屬於那種丟在人羣中一下就看不見的那類人,絕對是臥底的好苗子。一看就知道是刑警隊的精英分子。
我們過去之後,他們先是給我們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據他們所說,趙銘竹的命令一下達到市局後,市局方面馬上就通知各基層單位。郭大海和那個女人的照片也很快就下發到各基層派出所和居委會。
很快,就有人居委會的大媽打電話舉報說:這邊有座低矮的房子裡面好像住着人,但白天從不露面。應該是一男一女,因爲有人看見過他們經常晚上半夜出去,凌晨回家。而且還有人在路過那棟房子的時候,聽見女人*聲,叫得可兇了……
“算了,這些就別說了!”當小孔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打斷了他的話。
張怡寒看了我一眼,捂着嘴偷笑。
“小孔,你說的房子就是前面那棟嗎?”趙銘竹指了一下右前方二三十米開外的一棟只有一層的獨立老房子。
房子從外面看破破爛爛的,牆上的石灰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了裡面的一塊塊老舊的火磚。由於這一帶周圍都有路燈,所以看得挺清楚的。
“嗯,就是那棟!”小孔點了點頭。
“查過有後門嗎?”趙銘竹又問了一句。
“沒有後門,只有一個前門。”小孔一臉恭敬地道:“後面有兩個窗戶,我們偷偷摸過去檢查過,窗戶是防盜窗,很結實,不像是假的。所以我們擔心被他們發覺,就一直守在在這裡。
“確定裡面有人嗎?”我插了一句嘴。
“有,剛剛還幹那事了,那女的叫得真兇……”
“行了行了……”我又擺手制止了小孔繼續往下說。
張怡寒又看着我開始捂嘴偷笑起來。
媽的,我也是此時才發現,我的臉皮居然比張怡寒還薄。其實我兩次制止小孔說那些,都是因爲有張怡寒在旁邊,怕她尷尬,結果這娘們兒還在笑,尷尬的反而成我了。
“別笑了!”趙銘竹低聲說了一句:“一會兒行動,大家都要小心點,其中的那個女匪徒很有可能是個高手,並且嫌犯手上可能還有槍,你們一定要多加註意。但是千萬不能把嫌犯放出門外,萬一被他們逃出來,這片棚戶區這麼亂,到時候就很難再抓到他們了。”
“明白!”衆人全都點了點頭。
久
緊接着,趙銘竹馬上分配任務:“小孔和小胡去守住房子後面,他們有可能弄開防盜窗逃走。田所長你年紀比較大經驗多,你就守在這個路口,小林小張還有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從正門上。”
“嗯!”衆人又一起點了點頭。
而後趙銘竹又吩咐了一些行動暗號和注意事項後,便開始分頭行動。按照趙銘竹的安排,他的意思是叫張怡寒敲門,畢竟她是女人,任何人對女人的防範心理都要比對男人弱很多。
我和張怡寒以及另外兩名派出所民警跟着趙銘竹走到那棟房子門口,還沒走到門口我就聽見了一陣隱隱約約的女人*聲。
我趕緊跟趙銘竹耳語說了一句:“趙隊,他們好像在幹那事,我們不用敲門了,直接砸門進去,效果可能會更好!”
“你確定嗎?”趙銘竹低聲問道。
“你走過去點應該也能聽見了。”我又說了一句。
緊接着,我們繼續緩緩地往前走,爲了減輕腳步聲,大家走的都很慢。
隨着離那棟房子越來越近,女人的那種*聲也越來越清晰。就連我這個老處男都聽得出來裡面是在幹嘛,趙銘竹他們幾個當然都聽出來了。
只是我有些奇怪的是,我卻並沒聽見其他的聲音。
因爲我覺得按道理說,這麼大的動靜,就算再好的牀都應該會有點響聲纔對。還有,就算他們不是在牀上幹那事,也應該有“啪啪”聲吧……
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趕緊又對趙銘竹很小聲的說道:“趙隊,有些不對勁,除了女人的叫聲,好像一點別的聲音都沒有……”
趙銘竹橫了我一眼:“你還想聽到什麼聲音……”趙銘竹說完朝旁邊拎着一個大錘的民警揮了一下手,他的動作剛剛落下,我都還沒來得及阻止,那個民警狠狠一大錘就朝房子的防盜門砸了上去。
“嘭”地一聲,防盜門應聲而開。
趙銘竹一個箭步就舉槍衝了進去。
我衝在第二,張怡寒衝在第三,另外一個民警衝在第四,最後一個之前拿大錘的民警丟掉大錘,直接舉槍守在門口。
我們剛衝進客廳時,都沒有吭聲,房子很小,是一室兩廳一廚一廁的格局。
我們衝進去後,幾把手電光一掃,很快就發現只有一個房間的門是開着的。
因此我和趙銘竹馬上就朝那個疑似臥房的房間衝了進去。趙銘竹衝在前面,我衝在後面。
趙銘竹一腳踹開房門,就是一聲大吼:“警察,別動……”
“別動!”我也跟着大吼一聲衝進了房門。
然而,當我和趙銘竹用手強光手電對着房間裡一陣亂照時,卻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只看見正對着臥牀的一個櫃子上擺着一臺老電視。電視裡,著名的蒼老師正被一位不知名的男人在牀上蹂-躪。還沒進入正戲呢,就叫得那麼兇,我也是醉了。
雖然我對這些*界的女星不是很熟,不過蒼老師都來我們國家發展了,她我還是認識的。
也是看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之前爲什麼沒有聽見別的聲音了。
緊接着,後面搜索另外其他幾個房間的張怡寒和那個民警也進了這個房間。進入這個房間之後,他們兩個一下就被電視上的畫面迷上了,張怡寒這娘們兒居然也跟着那個民警津津有味地欣賞起來。
我見趙銘竹已經在開始搜查房間,我便也朝牀上走去,伸手掀開了被子。
就在我掀開被子的那一剎那,我突然看見牀中央放着一捆炸藥。炸藥上還裝着一個定時器,當我看見這捆炸藥的時候,上面倒計時顯示已經只剩三秒了。
“有炸彈,快趴下……”我一聲怒吼,轉身衝向張怡寒,一下將她撲倒在地。也就在我剛把張怡寒撲倒在地的時候,我只聽見“砰”地一聲,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是躺在醫院裡的。
此時天已經亮了。
我醒來的時候是趴在牀上的,整個身體只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痛。
我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趙曉天和周融正在我旁邊的牀上下象棋。張怡寒坐在我牀邊,雙手握着我的右手,正在默默地流淚,眼睛都哭腫了。
我手輕輕動了一下,張怡寒猛然一擡頭,看見我醒了,馬上把頭伸過來親了我一下。並且親的還是我的嘴。只可惜,張怡寒的嘴脣只剛碰到我的嘴,她馬上就收了回去,和小雞啄米似的,我什麼味道都沒感覺到初吻就這麼沒了。
“臥槽,寒寒,你的初吻就這麼送出去了。你這不對啊,你可不能偏心啊!我也要……”趙曉天死不要臉的把臉朝張怡寒湊了過去。
張怡寒狠狠推了他一把。
趙曉天有些不爽,一臉鄙夷望着我:“你小子命還真大,我還以爲你就這麼去了呢!我都和老周商量好了,萬一你真去了,我們兩個就一起幫你照顧寒寒,一人一夜……”
趙曉天話還沒說完,張怡寒拎着放在地上的熱水壺一下就朝他砸了過去。
還好趙曉天反應快,伸手就把熱水壺接住了。這小子也是不怕死,接住熱水壺後又補了一句:“臥槽,你這娘們兒也太傻了,你把我砸死了,你就少了一個替補了。萬一小林什麼時候真出事了,你能指望老周這個面癱陪你過一輩子嗎?”
張怡寒沒再搭理趙曉天這牲口,只是一臉柔情地對我說道:“小林,謝謝你……”
“……”我對張怡寒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因爲我渾身好痛。痛得根本就沒辦法說話,我覺得我的臉都是腫的。也難怪張怡寒剛纔是親我的嘴,估計她是不敢親我的臉。
後來我才知道還好牀上那個炸彈威力不是很大,只是一個比較粗糙的*。要是做炸彈的稍微專業一點,我們離得那麼近估計就全掛了。
趙銘竹反應比較快,我一叫趴下,他馬上就趴下了。而我這邊把張怡寒鋪在地上,雖然離牀比較近,但由於牀離地面還有幾十公分高,因此炸藥爆炸瞬間產生的高溫高壓氣體對我們造成的傷害不是很大。儘管沒有被炸彈裡面的鐵片、鐵釘傷到,但由於離炸點太近,我整個後背包括後腦勺還是受到了嚴重灼傷。
但比起那個跟着我們一起進房間的派出所民警,我還是幸運多了。由於他當時還站在電視前看蒼老師表演,因此他直接被炸死了。被鐵片鐵釘傷得血肉模糊,體無完膚。
我估計他應該是第一個因爲蒼老師而死的人。不過這也難怪,一般的基層派出所民警,很少遇到這種危險,在那種情況下,反應比較慢也是正常的。估計就算沒有那個電視,他也不一定反應得過來。
我一直住了半個月纔出院。
這半個月裡,主要工作都是趙曉天和周融、張怡寒三人在開展。
趙銘竹也受了傷。他受傷後特意給這邊市局領導打了個招呼,叫他們不要上報我和他受傷的事。估計一是怕沒面子,傳到懸案組被人笑話。二是怕上面知道這事把我們幾個調回去,這樣我們就沒辦法報仇了。
這半個月來,趙曉天和周融、張怡寒三人雖然每天都在外面跑,沈玉就像個局外人似的,似乎都不關她的事一樣,整天就呆在當地派出所,甚至我們從受傷後她連醫院都沒來一下。
而趙曉天和周融、張怡寒忙活了半個月,卻始終沒查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郭大海和那個女人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趙曉天和周融還特意去了一趟白曲縣找郭大海弟弟郭江,可從他那邊也沒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這件案子的唯一線索就這麼斷了。雖然已經申請了B級通緝令,也批下來了。可茫茫人海,如果他們離開了延林市,我們要想再找到他們,真的很難。
然而,我們都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出院那天,突然有人報告說看見郭大海進了邱志平家裡。
一聽見這個消息,趙曉天一下就激動壞了:“臥槽,看見沒有,我就說盯着邱志平家裡準沒錯,那個混蛋很可能還會再來。走,老周,這次我們兩個好基友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