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薛副廳長那麼一說,我一下就傻眼了。
我怎麼都沒想到他們真的會對輿論妥協,把我調離H省。
“什麼?幾個意思啊?”我還沒吭聲趙曉天就先發火了:“你們還真打算把他從這裡送出去啊?”
“只是暫時的,目前那五個城市全都鬧得很兇,萬一這事被上面知道,我們就全完蛋了。”薛副廳長一臉擔憂地道:“省委今天開了一個緊急會議,爲了平息輿論風波,決定暫時先把你調回原來的戶口所在地。
這事已經通過上面批准了。趙曉天和周融的臥底身份已經解封,李靜也知道了他們的臥底身份,因此他們沒必要再改頭換面,直接官復原職。你也可以恢復你原來的身份。”
“簡直就是瞎扯淡!”趙曉天一臉鄙夷。
“小子,你說什麼呢?”
“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陪同薛副廳長一起來的幾個警察忍不住發火了。
“喲呵,怎麼滴,還想練練?”趙曉天叫囂了一句,扭頭看向李大逵:“傻大個兒,把他們幾個全都丟出去,俺馬上給你弄個漂亮媳婦兒過來!”
“小子,你太囂張了!”一名警察大叫一聲就朝趙曉天衝了過去。
“住手!”薛副廳長突然大聲吼道:“都給我出去!”
“廳長……”
“出去!”薛副廳長的吼聲更大了。
那幾個警察全都一臉怒容地看了看趙曉天,最終還是乖乖出去了。趙曉天佔了上風,一點都不懂得謙虛,他們調頭出去的時候,這牲口還補了一句:“有種別走啊……”
“狗日滴,你再說一句老子把你嘴巴都撕了!”趙銘竹實在看不下去了。
“小林,各位寶山來的同志們……”薛副廳長看了看趙銘竹和葛老等人:“我知道就這麼把小林送回去,的確有點不應該,不過這是上面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畢竟這事要是鬧到中-央去了,我們全都走不了兜着走。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這些級別的領導都是在戴罪立功,抓到人了還能將功補過,抓不到人,我這位置也就坐到頭了。大家體諒一下,就算看在鄭遠的面子上,給我一點薄面如何?”
薛副廳長既然把鄭遠都搬出來了,我們再說什麼也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是因爲鄭遠才把我弄到這邊來的,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於情於理,我們都不該再讓他難做。
後來我們點頭之後,薛副廳長還給了我一個口頭承諾。他說等這個風頭過了,一定馬上調我回來立刻正式組建懸案組。並且還說,我暫時也不是真的調動,只是明面上說調動,其實只是給我放一段時間的長假,讓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H省離寶山市有七八百公里的路,薛副廳長爲了安全起見,便給我們買了幾張機票,讓我們坐飛機回去。
我和趙銘竹,葛老,周融,趙曉天,陳葉,李大逵七人,坐的是晚上七點的飛機,在寶山機場下飛機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半。
一下飛機,趙曉天就拉着我和周融去了一趟廁所。
一進廁所,趙曉天先點着一根菸,然後甩了甩頭才說:“哥幾個有沒有興趣殺回去,把李靜那娘門兒強-奸了?媽的,不把她強-奸了,這輩子我都擡不起頭做人了。”
我橫了趙曉天一眼:“強-奸她我是沒興趣,不過回去我倒挺感興趣!”
“老周呢?”趙曉天看向周融。
周融右側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我只看見他一隻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趙曉天:“我不喜歡現在的髮型,我想換個髮型再去!”
“換什麼髮型,我特意叫髮型師給你設計的,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多屌?”趙曉天搭着周融的肩膀:“關鍵是你不會甩頭,你這髮型就要多學學我,沒事多甩一下才拉風……”趙曉天說完又甩了甩頭。
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我說周融原來一個平碎頭留着多精神,怎麼也整成這德行了,原來這髮型是趙曉天給他弄的。
之後趙曉天便和周融在廁所開始激烈討論起來,不管趙曉天怎麼說,周融始終只重複一句話:“我要換個髮型!”
趙曉天口若懸河地說了一大堆,最終還是沒說服周融。最後趙曉天只好妥協:“那行吧!小林,他不留,你留,從明天開始,你別再理髮了,到時哥給你也設計個好髮型。走吧,可不能讓我爸看出我們想回去……”
我們從廁所出了機場後,坐上薛副廳長早就聯繫好的救護車。救護車把我們送到醫院,馬上有人過來給我們打點滴。畢竟我們肩膀上的那一槍可不是開玩笑的。
趙銘竹和葛老在病房呆了沒多久,就走了。
他們一走,趙曉天馬上就出去揹着陳葉和李大逵打電話訂票。他只訂三張票,沒有把陳葉和李大逵算上。
因爲他說帶個娘們兒不好辦事,李大逵個子太大,帶着他,幾公里外別人就能認出我們幾個。
他訂的票是第二天早上七點的。當晚凌晨五點的時候,趙曉天便想方設法地把陳葉和李大逵支走了,他們一走,我們三人趕緊偷偷溜出醫院。
然而,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是,當我們三人趕到機場的時候,我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候機大廳到處張望着。我們一去,她就高興地朝我們跑來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閒裝,配白色運動鞋,扎着一個馬尾辮,看起來充滿了青春活力。只是她的樣子明顯瘦了很多。
此人且不是張怡寒還能有誰?
只見她拎着一個揹包,還沒跑到我們跟前,趙曉天就張開雙臂大聲叫道:“寒寒,你可想死我了!”
然而,張怡寒並沒搭理她,只是徑直跑到了我跟前才停下:“小林,聽說你受傷了,沒事吧?”
“你怎麼在這裡?”我一臉狐疑。
張怡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趙曉天,沒說話。
“小林,這次我們過去可是非官方活動,性子和間諜差不多。出什麼事,官方是不認可的。這種事情,要帶個女人才好辦事嘛!陳葉那丫頭還太嫩,不懂事。寒寒就不一樣了,又潑辣,又能幹,除了上牀,其他方面都能當個男人用!”趙曉天甩了甩頭。
“去屎!”張怡寒冷聲吼道,說完還假裝用腳去踹了一下趙曉天。
我知道自己又被趙曉天這牲口坑了。
不過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再說什麼。趙曉天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我們幹這種事情有些時候女人的確比我們方便。
之後,張怡寒從候機到飛機上,一直在找我聊天,我不怎麼理她,她總是換着法子找話題……
第二天晚上十點的時候,我們已經出現在李飛耀出事的那棟別墅後面的樹林裡。
三男一女,全都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閒裝,黑色的平底運動鞋,每人臉上還帶着一個天使面具。
按照趙曉天的說法是:我們是四天使。
張怡寒反駁的話是:屎天使。
我們四人來這裡是經過仔細商量後決定的,因爲他們聽我說這棟別墅有“鬼”,所以想來看看現在李靜已經跑路了,還有沒有人在這裡裝神弄鬼。
我們躲在樹林裡沒進去,就是想等他們出現了再衝進別墅。
這一次有周融和趙曉天在,我的底氣足了很多。前兩次來這裡都被那個人頭嚇了個半死,本來已對那個人頭有一點恐懼感了,這次我卻特別期待它還會出現。
然而,我們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宿,始終沒有一點意外出現。
直到天亮的時候我們才從樹林裡撤退。
之後一連四天,我們白天除了去小診所打針之外,就是到處暗訪李靜的下落。晚上我們都會一起守在李飛耀那棟別墅後面。兩個人一班輪流休息,都能睡半夜。
可連續四天過去了,不僅白天沒查到一點李靜的下落,別墅裡也沒有出現任何情況。
守到第五天早上我們準備撤退的時候,我無意中朝別墅對面看了一眼,發現這處山坳處的斜對面正好有棟別墅。
一看到這棟別墅,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上次來的那兩次遇到的特殊情況。
那兩次我們走的路線都不一樣,我們認爲別墅沒人,所以進了別墅區後,是直接走大路到李飛耀這棟別墅來的。
但我們這幾天爲了隱蔽,一直都是從樹林裡直接繞到別墅後面的。
假如,前兩次我們來的時候,對面別墅有人在盯着我們。看見我們來了,他就通知這邊這棟別墅開始鬧鬼,這樣是不是就能解釋爲什麼我第一次來了之後裡面馬上就鬧鬼了。第二次來的時候,乾脆提前還亮起了燈。
想到這裡,我越想越靠譜。於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們幾個說了一下。
趙曉天覺得應該是李靜跑路了,這裡該轉移的就全都轉移了,所以沒必要再留人了。
周融沒發表意見。
張怡寒是支持我的,這幾天一直都這樣,一旦我和趙曉天有什麼爭執的時候,她總是站在我這邊。
於是我們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今晚再按照我以前來別墅的路線試一下。
趙曉天和張怡寒、周融繞道去別墅後山,我一個人走大路去前門。
果然,當晚十一點,我揹着一個小揹包還沒走到別墅門口,就看見那棟別墅亮着昏暗的燈光。
燈光依然是別墅二樓傳來的,並且那個哼着小曲的聲音也有……
我趕緊給趙曉天用手機發信息問:你們到了沒有?別墅有情況,燈亮了。
趙曉天馬上回復過來:亮了你特麼先上啊,我們還要十多分鐘才能到呢!
趙曉天他們是從樹林繞過來的,比我要慢很多,我比他們早到十多分鐘很正常。可是,這牲口叫我先上,可真是難爲我了。上次來我身上還有槍,這次我只有一把小匕首,我是真不敢一個人去。
不過我又把失去這麼好的機會,便給趙曉天回覆了一條信息“你們動作快點,我先進去了。
發完信息,我拔出匕首,咬牙就朝別墅衝了進去。
這次我也不爬窗戶了,直接對着從別墅的玻璃門衝去,在半路上我撿了很大一塊石頭。
抱着石頭一衝到別墅大門口的時候,我卻看見那別墅大門沒關,只是屋子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我把石頭輕輕放在玻璃門口,然後打開手電對着別墅客廳照了一下。
這一照之下,我亡魂大冒。
只見別墅大廳裡到處都是鮮血,客廳的中央躺着一個人頭狗身,一個狗頭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