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葛老祖上可是專門幹這個的,雖然葛老學的不多,不過絕對比一般那些農村的小道士懂得多,什麼風水,占卜之類的他都會點。”趙銘竹道:“不過這事你可不能亂傳,傳出去對葛老影響不好,雖然很多人都知道葛老懂這一行,但沒幾個人掛在嘴上說過。”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實際上我此時我心裡一直在想當初在蓮花村的那些符紙會不會就是葛老弄的。因爲當時葛老和趙曉天先進蓮花村,我和趙銘竹、張怡寒是後面爲了找他和趙曉天才進去的。
想到這裡,我又馬上問了一句:“趙叔,這種符紙當初我在蓮花村的那些骸骨上面也看見過,會不會都是葛老貼上去的?”
“這事我倒沒問過他,你等會兒,葛老就在那邊,我去問問他。”趙銘竹說完電話也沒掛掉,直接就過去問了:“葛老,你看看這張圖片上的符紙你認識嗎?”
趙銘竹問話的聲音很小,不過我還是聽清楚了。
“這是從哪兒弄來的?”葛老冷聲問道。
“這是小林發給我的,說是那邊有個案子和使用這符紙的人有關,所以叫我幫他問問這符紙有什麼用,以便於查出兇手到底想幹什麼?”趙銘竹道。
趙銘竹不愧是老警察,雖然我沒和他說我問這符紙的目的,當他一下就明白我想幹什麼了。
很明顯,雖然我們都知道這符紙只不過是一些相信迷信的人整出來的,不過我們卻可以從這符紙的用途上面得知用這個符紙的人的真正目的。
就在這時,我聽見葛老在那邊說了一句:“這符紙好像叫聚陰符,是害人用的,只有一些心術不正道士纔會用,是專門用來凝聚陰氣,說白了就是用來招鬼的。不過說是這麼說,到底管不管用誰也不知道。”
“什麼,招鬼?”趙銘竹在那邊驚呼一聲。
“不管有沒有用,叫小林趕緊把這符紙燒掉吧,晦氣。”葛老說了一句就沒了下文。
很快,我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趙銘竹的聲音:“小林,你應該聽見葛老說的話了吧?”
“趙叔,你能不能問問葛老在蓮花村的那些骸骨上面的符紙是不是他貼上去的。”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因爲在我看來這些黃色的符紙完全是一樣的,如果蓮花村那些符紙是葛老放的,那就有些說不通了。不過按道理說,當時那情況,只有葛老有可能懂這種東西,其他人應該沒什麼人進蓮花村。
緊接着,當趙銘竹按照我的意思問了一下葛老之後我才得知,蓮花村那些符紙的確是葛老貼上去的。不過葛老說他貼的符紙和我現在拿的這些看起來差不多,其實是不一樣的。他貼的那些符紙是因爲他知道那些人全是冤死的,既然進去了,就順便帶了一些符紙鎮住他們的冤魂。
他說那種符紙叫鎮魂符,和聚陰符完全是兩碼事。其實他自己也說那些東西都只是一種形式,根本沒用,無非只是爲了求一個心安罷了。
聽見葛老那麼一說,我就安心了。既然兩種符紙完全是不一樣的用途,那肯定和葛老是沒有什麼關係的。葛老與這裡相隔那麼遠,就算叫他幫忙,他肯定也幫不上什麼忙。因此我就沒再多問什麼。
既然知道這符紙有那種“招鬼”的作用,我就更加肯定了有人想害徐鳳的想法。
到底是什麼人想害徐鳳?這是我現在想得最多的一件事情。
本來我是打算和趙銘竹通完電話就掛電話的,可就在我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趙銘竹卻突然說了一句:“小林,你彆着急掛電話,我正好有個事情和你說一下。”
聽趙銘竹的口氣好像挺沉重的,我知道很可能又出什麼事了,於是我趕緊問道:“趙叔,出什麼事了嗎?”
“我剛剛得到小道消息,聽說秦政和李靜,李敏三人可能都要放出來了……”
“什麼?”趙銘竹這番話說的很笑聲,可聽在我耳中就好比一聲晴天霹靂:“這,這怎麼可能?”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趙銘竹沉聲道:“我估計是上面想整死周融和李大逵他們,當然,也是想連我們一起整死。整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們辦了那麼久的案子全盤推翻,把他們弄個無罪釋放。”
“媽的,這也太扯淡了!”我大聲叫道。
“一點都不扯淡!”趙銘竹緩緩地道:“秦政雖然被劉志強和王飛龍、李大鵬他們指認了,可他自己卻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他說他被冤枉的,我們又找不到其他證據,加上他有錢有勢,會被放掉是絕對有可能的。畢竟從頭到尾,秦政是幕後主使,這都只是我們的一個猜測,我們一點實際證據都沒有找到。
李敏雖然是直接涉案嫌疑人,可她好像有立功表現,所以她好像是準備判緩刑了。不過現在判決書還沒下來,到底會怎麼樣暫時誰也不知道,我也只是聽到了一點小道消息。至於李靜,結果已經出來了,她好像會被遣送回國。”
“什麼,遣送回國?”我一下愣住了。
“嗯,她是美國國籍,一定是她背後有人在幫她使勁。你別忘了李靜的身份一直很神秘,如果她背後沒人,又怎麼敢背叛李敏的爺爺李霸天。”
“媽的,我們辛辛苦苦折騰那麼久豈不全都白忙活了。李敏都還好點,可秦政和李靜……”
“算了,你就別生氣了。其實我早就懷疑我們抓到的這個秦政是假的。”趙銘竹突然說了一句令我做夢都沒想到的話。
“怎麼可能?劉志強和王飛龍、李大鵬他們不是都指認過了嗎?”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是因爲他們都指認了秦政,所以我才懷疑這個秦政是假的。你有沒有想過,劉志強會指認秦政,這是正常的,可王飛龍和李大鵬、童輝他們會指認秦政可就不正常了。這幫人對秦政那麼忠心,怎麼可能會輕易指認秦政。這些人全都一個比一個精,你真以爲他們會指認真的秦政?
秦政如果還在外面,或許還能想辦法幫幫他們。不說把他們全都撈出去,至少還能讓他們在裡面的日子好過一點。要是他們把秦政也送進去了,他們能有什麼好處?你覺得他們這種老油條真會相信政-府會對他們寬大處理嗎?”
毫無疑問,趙銘竹說的話全都是很有道理的。經過他那麼一說,我也感覺到上次抓的那個秦政似乎真的大有問題。
想到這裡,我趕緊問道:“趙叔,你說這個秦政放出來之後,上面會不會派人跟蹤他找到真的秦政?”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上面有什麼決策一定有他們的道理,他們再怎麼內鬥也不會真的拿國家的法律當兒戲。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過吧,往後的日子你一定要謹言慎行,儘量少說話,多做事。最好是不要去和那個吳小帥爭什麼懸案組組長了。”
趙銘竹後面這句話比薛副廳長說的更徹底,薛副廳長是叫我厚積薄發,最後再翻盤,而他卻乾脆叫我直接放棄。
之後和趙銘竹又聊了幾句,我就掛了電話。
從趙銘竹後面的一些話裡,我得知汪斌和沈玉都沒有怎麼處理,就那麼不了了之了。
汪斌現在還是每天都住在郭家院子裡面,趙銘竹還是叫杜輝和餘旭輪流盯着他。只是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每天都還是照常上班下班,晚上回去後看下電視,上下網就睡了。
我掛掉電話沒多久,的士車就停在了醫院門口。
到了醫院之後,我徑直走到阿瞞房間,發現趙曉天、陳葉、張怡寒幾人全都在場。徐鳳也正在房間睡覺。
我一過去,趙曉天就帶着衆人和我走到走廊外面聊天。
他告訴我吳小帥來找過他了,說是叫我們把徐鳳交出去,大家信息共享,一起破這個案子。
以趙曉天的脾氣,他當然不會答應。不過他倒是從吳小帥口中套出了一些話。
吳小帥說,仲國慶確實是自己承認他就是那幾宗嬰兒砂鍋粥案的兇手,並且經過他們懸案一組的人一起分析,仲國慶出獄的時間正好在第一宗嬰兒砂鍋粥案的前三天,時間上也能吻合。等於就是他出獄三天後,馬上就出事了,這的確也說的過去。
不過按照趙曉天轉述的那些吳小帥的話來看,吳小帥似乎也沒問出那些嬰兒屍體是從哪裡來的。
似乎目前擺在我們面前的事情,最大的疑點就是那些嬰兒的屍體到底是哪裡來的?
整個H省早就下了協查通報,並沒有發現哪怕是一單失蹤嬰兒的案子。甚至省廳領導和周邊幾個省裡的領導都打過招呼了,就連周邊幾個省在近期也沒有出現什麼嬰兒失蹤案。
這是一個令人很費解的事情。
從第一件嬰兒砂鍋粥案爆發到現在,一共已經出現好過七宗嬰兒砂鍋粥案了,其中我們已經找到了五具屍體。吳小帥在仲國慶家裡找到了四具,我們在徐鳳家裡找到了一具。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說了一句:“既然徐鳳和仲國慶都說不出嬰兒的來歷,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查出這些嬰兒的屍體到底是怎麼來的?我覺得他們兩人好像都在幫對方頂罪,想包庇對方,我相信只要弄清楚嬰兒的出處,應該就能真相大白了。”
“小林,你說這些孩子會不會是徐鳳自己生的?”我話音剛落,趙曉天就說了一句:“她很恨自己的孩子,所以就生一個掐死一個,生一個捏死一個……”
“尼瑪……”
“你還能想出一些比這個更逗比的想法嗎?”張怡寒冷聲道。
“也對!”趙曉天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徐鳳是人,又不是豬,不可能一窩生六七個。怎麼可能一下生出這麼多嬰兒。”
“對了,趙哥,你有沒有問過吳小帥那些孩子都是女的還是男的?”就在這時,我突發奇想地問了一句。
“這我倒是沒問。”趙曉天搖了搖頭:“我給吳小帥打個電話問問……”趙曉天說完拿着手機走到一邊去了。
趙曉天問了一下吳小帥,得知那幾個孩子有男有女。這令我多少有些失望,如果全是*的話,我還想着有可能是有人重男輕女故意丟掉的孩子。畢竟沿海地區,重男輕女的思想是很嚴重的。
之後我和趙曉天、陳葉、張怡寒仔細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案子還是得從徐鳳身上下手。於是我們便叫醫生安排護士幫我們抽了徐鳳針筒血,拿去我們省廳的鑑定科去化驗。打算那徐鳳的DNA和那幾個嬰兒的做一下對比。雖然這種可能性比較小,但每一個線索都得試試。
之後,經過我們一番激烈討論,我們最終又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我們打算把徐鳳放出去,然後24小時監控她,看她所謂的那個夢中的男人到底會不會出現。
在我們看來,那個想害徐鳳的男人應該不會對徐鳳下手,要下手他早就下手了,所以我們纔敢做出這種決定。
於是我們先偷偷去徐風家的那個四合院周圍裝了一些無線監控探頭,然後又在徐鳳那個地下室也裝了幾個無線監控探頭。雖然地下室裡的我們無法在外面接收信號,可卻能在徐鳳不在的時候,去拿儲存卡看看她在下面都幹了一些什麼。
這個辦法還是很有效果的,很快,在第三天晚上,我們就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當時我和趙曉天正坐在徐記粥鋪外面馬路邊的汽車裡盯着筆記本電腦扯淡,突然,我們看見一個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翻過圍牆跳進了院子。緊接着,他就朝徐鳳所在的房間進去了。
徐鳳的房間由於太簡陋,沒辦法裝監控,怕被發現,所以就沒裝。因此那個男人進去之後我們就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趙曉天低聲說道:“你在車裡盯着,我去圍牆外面堵他,人來了馬上通知我,老子今天得好好出口惡氣!這種連那麼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的人,老子不把他好好揍一頓,對不起祖國的花朵。”趙曉天說完整理了一下對講機的耳塞就打開了車門。
“趙哥,別下手太狠,可別失手把人打死了。”我拉住趙曉天說道。
“你以爲老子是殺人不眨眼的周融呢?草……”趙曉天甩開我的手大步而去。
“趙哥,小心點!”我道。
“……”趙曉天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大步朝徐記粥鋪後面的院牆走去。他去的方向正是之前那個男子翻牆進去的地方。一般情況,那些做賊的都是從什麼地方進去,就會從什麼地方出去,這是絕對的。所以趙曉天才信心十足地去那裡守株待兔。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看見徐鳳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了。
那個男人還是一個人出來的,出來的時候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雨衣,頭上也被雨衣的帽子蓋住了,即便他出來的時候,正面剛好對着監控探頭,可還是看不清他的樣子。
本來他是打算繼續從之前翻牆的地方出去的,可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老徐拿着兩把菜刀從院子的一處角落突然衝了出來,只見他一聲大叫:“不管你是人是鬼,你想害我女兒,老頭子今天都和你拼了!”
老徐大叫一聲就朝那個穿雨衣的男子撲了上去,我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推開車門朝徐記粥鋪飛奔而去。我邊跑邊拿着對講機大叫:“趙哥,快進去救人!”
趙曉天沒有回答我,不過我卻聽見徐記粥鋪裡面傳來趙曉天的一聲大吼:“草泥馬,別跑,再跑我就開槍了,啊……”
也就在這時,我已經衝到徐記粥鋪門口了。我想都沒想,狠狠一腳,一下就踢開了院子的大門。也就在我踢開院門的那一刻,裡面突然凌空飛出一道黑影。
我沒看錯,他的確是凌空飛出來的,並且還是膝蓋在前面,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一膝蓋已經頂在我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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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一聲慘叫,只覺得自己突然凌空倒飛出去。摔在地上之後,只覺胸口傳來一股鑽心的巨痛。
我捂着胸口在地上痛得直打滾,腦袋也傳來一陣眩暈,等我爬起來的時候,灰暗的巷子兩頭早已看不見一個人影。
所幸那人並沒搶走我的手槍,也沒殺我,不然我現在已經掛了。
我提着槍,偏偏倒倒地走到院子的時候,發現老徐正坐在院子中央的地上喘着粗氣。而趙曉天已經不見了。
“徐老,我那個兄弟呢?”我着急地問道。
“……”徐老朝徐鳳房間的方向看了看。我知道趙曉天一定去那邊了。那個人沒有殺老徐,也沒殺我,趙曉天肯定也不會有什麼事。
於是我趕緊拿出口袋裡的強光手電朝徐鳳房間走去。
徐鳳房間的牀是挪開的,很明顯,趙曉天一定是下去了。
我趕緊拿着手電也鑽進那個地下室。
當我沿着貼滿符紙的地道走到那間地下室的時候,卻看見趙曉天正呆呆地站在門口望着地下室裡面的那個房間,看他的目光應該是徐鳳的那張牀。
“趙哥,怎麼了?”我說了一句走到趙曉天身邊一看,只見徐鳳一絲不掛地躺在牀上,嘴角正帶着滿意地笑容,臉上還有一股仍未消退的潮紅。
而她身邊的枕頭旁,則是放着一個早已斷氣的嬰兒。
毫無疑問,這個嬰兒就是之前那個男子送過來的,他爲什麼要送這麼一個死嬰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和趙曉天在這個地下室的房間門口楞了好一陣子,而後兩人才衝進房間。
我從地上撿起幾件衣服蓋在徐風身上,趙曉天去拆裝在房間的攝像頭。
可是我叫了很久也沒叫醒徐鳳,最後只好打電話把張怡寒和陳葉叫過來給徐鳳穿上衣服後,我們才押着他會公安廳。
一回到公安廳,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審問徐鳳,而是把徐鳳丟在一邊,幾人全都一起圍着電腦面前去看那個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開始顯示的是一些徐鳳在房間裡面擺弄那些符紙的畫面,這些開始我們還仔細看了一會兒,感覺沒什麼好看的之後,我們就把畫面快進到那個男人來之前的時間段。
很快,我們就看到了令我們目瞪口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