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那幾人打得原本就重傷了,不過那些傷我卻並沒擔心,因爲我能感覺到那些傷都要不了我的命。
而此時中了這麼一把飛刀,我知道這回可慘了。
阿瞞和趙曉天都是中了他們的飛刀之後才假死的,我知道我一定也逃不了。
果然,我中了飛刀之後繼續往外面跑,可跑了沒幾步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開始發麻,並且還有逐漸向身體其他不爲擴散的趨勢。
很快,我又跑了四五十米,便一頭栽倒在地。因爲我能感覺到那毒性已經蔓延到我心臟部位了,我的心跳就好像快要停止了一樣,呼吸也變得很吃力,有種胸悶的感覺,很想大口大口地吸幾口新鮮空氣,可卻好像有些力不從心。此時此刻,呼吸對我來說都變得好睏難。
所幸那些人可能是認爲我中了有毒的飛刀跑步了多遠,所以就沒人追出來。
我倒在地上之後,很想站起來,可卻再也無法動彈。
我在地上趴了兩三分鐘,終於看見李大逵和楊麗麗帶着四五個人從村口朝我衝過來了。
不過此時我所在的位置離他們還有三四百米,等他們衝到我跟前的時候,我說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李大逵把我抱起來一臉擔憂地問道:“小林,你沒事吧?”
“快,快去救,救融哥……”我指着不遠處的屋子有氣無力地說道。此時我可擔心壞了,因爲我能聽見屋子裡面的打鬥聲已經結束了。
“周融?”李大逵一聲驚呼。
不用他叫,楊麗麗和另外幾名男子聽見我那麼一說,已經朝不遠處的房子衝過去了。
“走,我送你去醫院!”李大逵說了一句便像抱小孩子一樣的把我抱起來朝村口跑。
“啊……”跑沒幾步,我們身後就傳來一聲慘叫。
李大逵抱着趕緊轉身一看,只見一個血肉模糊的男子正躺在房子外面。
與此同時,楊麗麗和那五個人全都愣在了房子門口。
很快,我便見他們開始往後面一步一步地倒退。看他們那表情,就好像房子裡面出現什麼很嚇人的怪物似的。
看見如此一幕,抱着我的李大逵也愣住了,我清楚地看見他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緊接着,我就看見令我心驚膽顫地一幕。
滿臉是血的周融握着雙刀從房間裡一步一步走出來了。
我隔着幾十米遠都能看見他眼中的那股懾人的殺氣,也是此刻我才意識到剛剛飛出來的那人是被他踢出來的。
那人好像很怕周融,見周融朝他走過去,不僅是楊麗麗幾人在往後面退,就連地上那名殺手也在往後面退。有些不同的是,楊麗麗他們是一步一步地往後面在退,那個殺手卻是躺在地上在一點一點地往後挪……
周融雖然走的很慢,可他步行的速度當然比那個殺手在地上挪的速度要快,當他走到那個殺手跟前時,突然雙手一揮,兩把短刀脫手而出,直接釘在那名殺手的雙手之上。
那殺手“啊”地一聲慘叫,躺在地上終於不再動彈。因爲他的雙手已經被周融釘在了地上。
“嗵”地一聲,周融也暈了。
“周隊……”
“周隊……”周融暈倒之後,楊麗麗幾人才一起大叫着朝周融衝上去。
上次周融和李大逵兩人對付十三個輸了,這回周融一個對付六個贏了!
此時我早已意識到,所謂的雨夜十三鷹那隻不過是一個對外的稱呼,專門用來唬人的。其實具備這些雨夜十三鷹這種級別的殺手,秦政手下還有不少。
就像剛纔對付周融的這六個估計也是雨夜十三鷹裡面的人,說是說十三鷹,估計秦政下面一百三十鷹都有。
“快,去兩個人送周隊去醫院……”楊麗麗大聲叫了一句,就率先衝進了房子。另外三人也跟着她衝了進去。
“師父,不要殺鄭遠,要留活口……”就在這時,我緩緩地說了一句。
“什麼,鄭遠也在裡面?”李大逵一聲驚呼。以前一直都能忍着在任何情況下都繼續裝傻的他,被我這麼一句話驚呆了。
“嗯,他可能就是秦政……”我話一說完,就暈了過去。
當我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是被凍醒的。醒來時周圍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最要命的是,我人是醒過來了,卻不能說話,因爲我試着叫人,嘴巴動了半天也沒發出聲音,關鍵是舌頭不聽使喚,好像舌頭沒有知覺了一樣。說得直觀一點就是,我的舌頭麻木了,不會說話了,不聽我的指揮了,不管我怎麼努力,它都安靜地躺在嘴裡一動不動。我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舌頭還在不在。
所幸除了舌頭之外,其他部位還能動,只是沒有以前那麼利索而已。
於是我便緩緩下牀在這個冰冷的房間裡到處亂摸,這裡實在太黑了,不管我怎麼睜大着眼睛,始終一點東西都看不見。我只能靠雙手摸索着去尋找出去的房門,摸了沒幾下,我就摸到了一個疑似人頭的東西。繼續往下摸,我發現這果然是個人頭,因爲我摸到了他的臉和耳朵,鼻子……
也不知道是我反應遲鈍還是怎麼回事,我是把這人的頭部全都摸了一個遍後,我才知道我特麼摸的是個死人。
之後我又在裡面到處摸了幾下,又摸到了幾個死人。
當我意識到自己此時是在醫院停屍間的時候,我差點直接嚇死當場。
狗日滴,怎麼把我弄到停屍間來了?
難怪會這麼冷。很明顯,我是被人當作屍體一樣放進冷凍庫了。
我傻也沒想,趕緊摸到一個牆壁上,開始猛踢冷凍庫的牆壁:“嘭嘭嘭……”
幾腳一踹,外面還真的有了動靜,不過動靜卻是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啊,有人詐屍了……”
我只聽見那人大叫了一聲就大步拋開了,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
所幸還有不怕死的,不大一會兒,冷凍室外面就來了一羣人。然後就有人在外面開門,開門前他還說了一句:“什麼詐屍了,我就不信這世上真有人會詐屍!”
那人把這話一說完,“轟隆”一聲就打開了冷凍庫,我站的位置正好是冷凍庫門口。門一打開,我就看見門口站着四個保安和一箇中年大叔,他們一看見我,全都嚇得張大嘴巴愣住了。
原本就有些凍僵的我伸出顫抖的雙手朝他們緩緩走去,本來我是伸出手想他們拉我一把,把我趕緊拉出去,可估計他們是以爲我想掐他們,他們嚇得一聲眼睛一閉,五人全都倒在冷凍庫門口。
我實在冷的受不了啦,我也懶得管他們,趕緊從冷凍庫走出去,然後沿着走廊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護士,他一看見我,也是一聲慘叫,當場就暈了。
之後當我一路走到醫院外面的時候,又接二連三嚇暈了七個人。和那些人見面的時候,我本來很想和他們解釋一下,可根本就來不及。因爲我不會說話,我那硬邦邦的手朝他們一陣亂比劃,他們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已經暈了。
我特麼也是醉了,我很納悶兒,我明明是被李大逵他們救了,可我爲什麼會被送進醫院的冷凍庫裝起來呢。李大逵他們知道阿瞞和趙曉天的事情,肯定也知道我不會真的死,這是怎麼了?
很快,我就想到了一個令我心驚膽顫的事情。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就是在我暈倒之後,李大逵和楊麗麗周融他們全都出事了。否則只要他們給醫院交代一下,讓我在醫院睡幾天就可以了,絕對不會被送進冷凍庫。
想到這裡,我又想起了剛剛在冷凍庫裡摸到的那幾個屍體……
我來不及繼續多想,趕緊埋着和殭屍一樣的步伐朝之前的冷凍庫走去。
由於此時已是凌晨,冷凍庫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僻,之前遇見的幾個人都被我嚇暈了,我走回去的時候他們倒在地上還沒醒。有個本來是已經醒了,一看見我走回去,又被嚇暈了。
我也不敢救他們,估計被我救醒,看見我蹲在他們身邊,他們要麼會再次被嚇暈,要麼會被我活活嚇死。因此,我不敢救!
加上我心裡有事,也沒心情去救他們。他們只不過是暈倒,不會有什麼危險。
當我再次回到冷凍庫,在門口保安身邊撿起一把強光手電對着裡面一陣亂照,這一刻,我的心都涼了 。
裡面躺着的人和我之前想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只見李大逵、周融、楊麗麗以及我暈倒前見到的那五個和李大逵一起來救我的人全都在場。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這幾個人的打扮應該是醫院沒搶救過來的其他病人,因爲他們身上都穿着病號服,能看出是生前在醫院接受過住院治療的人,因爲穿病號服的人都是住院纔會穿。由此可以肯定這些人肯定不是雨夜十三鷹的人。
我趕緊走到他們身邊把他們的衣服挨個扒光了,連楊麗麗都沒放過。因爲我想檢查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致命傷。
所幸,經過一番檢查,他們身上雖然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傷口,卻並沒有什麼傷是致命的。還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都有一道被匕首捅過的痕跡。
望着冷凍庫這七具熟悉的屍體,我終於又緩緩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心裡還是在怦怦直跳,我現在是徹底慌了神。
這回我們算是全軍覆沒了。先是阿瞞,後是趙曉天,現在又是周融和李大逵幾人,我身邊除了陳葉、張怡寒、餘旭、杜輝幾人,幾乎全都中了ZV3,這下完蛋了。
如果只是這樣,其實這都還不算是最壞的結果。我現在只怕周融和李大逵他們會不會是真死了。
因爲按道理說,如果他們幾人是在我暈倒之後也中了ZV3病毒,那麼我現在已經醒了,他們也應該陸續醒過來纔對。可他們七個人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
現在我也來不及去想太多,趕緊退出冷凍庫,從門口那幾人身上搜手機。那幾個保安的手機全都是智能手機,只有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是個老式的非智能手機。
那種非智能機的手機鎖一般都是隻要按開鎖鍵和“*”與“#”字鍵就能打開,我打開那個手機趕緊給張怡寒發信息。
一打開手機,我一下愣住了。因爲我看見他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三點多,而日期正是我暈倒後的第二天。
也就是說,我是昨天下午暈倒的,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我才暈倒了差不多十二個小時。
原本以爲,我也會像阿瞞和趙曉天那樣暈過五到七天,可我萬萬沒想到我怎麼只暈了十二個小時就醒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了一會兒沒想通,也不再去想了。我趕緊給張怡寒發短信,可是發了好半天她都沒回,估計是睡着了。於是我又給陳葉發短信,還是沒回。她可能也是睡着了。
我靈機一動,趕緊給張怡寒打電話。果然,一個電話打過去,她馬上就接通了電話。只可惜我沒辦法說話,甚至嗓子裡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張怡寒在那邊連續問了好幾句“是誰”後,她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擔心張怡寒掛斷電話後不會去看信息,於是我又給陳葉打電話,陳葉也很快就接了。
她們兩個都在照顧我媽,想必應該在一起,要是他們一起被電話吵醒了一定會聊幾句,估計很快就能看到我發的信息了。
果然,我手機裡很快就發來了一條短信,短信是張怡寒發的:“你真的小林嗎,你自己的手機呢,出什麼事了,半夜三更的打電話,打通了又不說話?”
我趕緊回過去:“小寒,快點來救我們,我和周融以及我師父他們全都中了ZV3病毒,我不能說話了,四肢也不太利索,走路都不怎麼會走,總之事情很嚴重,你快點過來,叫葉子一個人照顧我媽就行了,我們現在正在白曲縣的縣第一人民醫院裡面。”之前我看見有個護士衣服上有“白曲縣第一人民醫院”的標誌,所以我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和張怡寒通了幾分鐘短信,我把情況差不多全都說清楚之後,醫院就有很多人朝我這邊趕來了。
其中爲首的是幾個我從沒見過的警察,我被這幾個警察當怪物一樣地抓起來帶去了白曲縣公安局。
雖然我在到了白曲縣公安局後,看見幾個我曾經見過幾面的人,可他們好像都不認識我了,加上我又說不了話,他們也不給我機會用筆解釋,直接就把我丟進了羈押室關了起來。
也是在羈押室裡,我對着窗戶照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樣子,我自己都被自己嚇着了。
我現在的樣子和前幾天看見阿瞞時的樣子差不多,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就和死屍一樣。儘管我的臉色要比阿瞞稍微好點,可我的眼睛卻比阿瞞的要紅很多。我現在的樣子如果叫我去演一個吸血殭屍的話,完全不需要化妝。
也難怪我之前會在醫院嚇暈那麼多人,難怪他們會把我當成怪物……
不過此刻我想的當然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我最納悶兒的是:我的假死期爲什麼比阿瞞和趙曉天他們都要短很多,可病發期卻又好像比他們都提前了。
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一個更加奇怪的事情是,就在我被關在縣局羈押室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之前那種僵硬的感覺正在逐漸消失,除了舌頭還有點麻木之外,身體四肢都已經恢復了以往的靈敏。
最奇怪的是,我還隱隱地覺得自己體內似乎好像有一股很大的力氣,就好像有種渾身是勁沒地方使一樣,並且這種感覺還有種越來越強烈的趨勢。
張怡寒本來就在寶山市,離白曲縣很近。她是兩個小時後趕到白曲縣公安局的,與他同行的還有以前在寶山市懸案組五大隊的一些同事,趙銘竹也在。
他們一來就和縣局值班的那些警察大鬧起來,還有兩個比較牛逼的警察被張怡寒揍了。
之後他們在公安局鬧了整整兩個小時,直到縣局有領導來上班,他們認識張怡寒和趙銘竹,這才讓他們來見我。
張怡寒和趙銘竹在羈押室外面看見我的時候,張怡寒一下就捂住了嘴巴,眼裡嘩啦啦地往下掉。趙銘竹也有些熱淚盈眶……
鐵門剛一打開,張怡寒一下就朝我撲了過來,卻被我情急之下一把推開了。我會推她,是因爲我聽見上面有人說ZV3病毒會通過皮膚接觸傳染,我不想傳染給她。
這一推,我直接把張怡寒推得倒飛出去。還好我看見情況不對,趕緊一個箭步衝出去抓住了他,否則她就要被我直接推得從樓上摔下去了。
我從推開張怡寒,到抓住張怡寒,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我抓着張怡寒站在走廊邊的時候,我發現所有人都在呆呆地望着我。
我扭頭看了看,自己也嚇了一大跳,我剛纔那一個箭步似乎從羈押室裡已經到了走廊上,算算距離那一下好像躍出了四五米遠。
雖然這的確有些嚇人,不過我卻並沒當作一回事,因爲我早就知道以前的ZV2就能激發人體潛能,阿瞞中了ZV3後的表現也能表明ZV3同樣也有這個功能。我沒時間去和他們解釋這個,因爲我想盡快弄清楚昨天下午我運到之後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之後經過我用寫字的方式把寫出來,讓張怡寒問了一下縣局的領導之後,他們說昨天=蓮花山那邊的派出所沒接到過報警,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這件事要想弄清楚只能去醫院了,想必醫院肯定知道我們是怎麼過去的。加上我們還得救周融他們,便趕緊朝醫院趕去。
然而,當我們去醫院問了一遍之後,得出的答案遠遠超出了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