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幾個女人,嚴隊長已經安排人去查了。只因那幾個快遞員當時匆匆忙忙的,收件的時候都沒記住她們長什麼樣子。只說挺漂亮的,具體是怎麼個漂亮法,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們甚至無法分清那幾個快遞員描述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於是我和嚴隊長便就這個問題在他辦公室仔細分析起來。
“前面四個快遞的來源都有沒有什麼共同點?”我沉聲問道。
“這個我已經派人問清楚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始發點全在省內。可以肯定兇手一定在我們省內。”嚴隊長答道,最後這句話顯然是句屁話。
不過我當然不會去指責他什麼,上次我媽被綁架就是他帶人救的。這次又是他派人保護我媽那麼久,我對他還是挺有好感的。
我又問了一句:“寄件人的筆跡覈對過沒有,是疑犯自己填的,還是收件快遞員填的?”
如果是兇手自己填的,我們就可以通過筆跡初步瞭解到兇手的文化程度,甚至還能根據他寫的字來看出她的性格。
比如字寫的有棱有角,便表示這個人堅毅、強硬。字比較圓滑,表示這人老實、和氣。小字表示寫字人的性格比較內向。大字則表示寫字人性格外向甚至張揚。喜歡寫簡化字的人,做事一定比較馬虎……
可以說,一個人的字,不僅能體現出這個寫字人本身的人品,還能體現出他在寫這些字當時的心情。最主要的是,我想看看有沒有哪個快遞和寄信給我的那個人的字跡相像。因爲從那封信的字跡來看,我分析寫信給我的那個人明顯是個男人,下筆很重,字也寫的很大氣。可快遞員說又是幾個女人寄的,我便又有些想不通了。
雖然我很想嚴隊長告訴我那些快遞單上的字都是寄件人寫的,可我還是失望了。嚴隊長說:“寄件的筆跡都不一樣,全是快遞員填的地址,寄件人留的手機號碼也是空號,根本打不進去。”
“幾個收件地點有沒有監控?”我又問。
“媽的,別提了,那幾個快遞公司的快遞員在收件的時候,連在什麼地方收的都忘記了。”嚴隊長罵了一句:“只記得是個漂亮女人,估計是被人迷暈頭了,收快遞時腦子全是那個娘們兒,草……”
嚴隊長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看得出來,他對這件案子還是挺重視的。
之後我又和他聊了一下後便回去了。回去給我媽說了一聲我趕緊去原單位報到。
雖然我知道這件碎屍案是白曲縣那件案子引來的仇家,就和上次綁架我媽的性質差不多,不過既然公安廳的刑警隊已經接了這件案子,我知道這案子是不會要我自己去管的。
我現在心裡還一直記掛着白曲縣的那件案子,我們在首都呆了整整一個月,也不知道這案子現在查得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新進展?
儘管已經過去那麼久,但根據我的判斷,我並不認爲這件案子能這麼快破案。
然而,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是,我一回到懸案偵查組,就聽到了一個令我目瞪口呆的消息。
由於我們隊長趙銘竹還在首都療養,因此我是直接去找我們組長報到的。
組長一見到我就問我們組的幾個人在首都的情況。由於我們在那裡是封閉式管理,手機什麼的全都收了,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繫,因此就連我們組長也不知道詳細情況。
我先是和他一五一十地把那邊的情況說了一下:“組長,趙隊和葛老與張師姐他們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因爲我們都是分開治療的。我只能打聽到他們好像有好轉,回來的時候我問那邊的專家他們情況怎麼樣,還要多久能回來?他們只告訴我叫我自己安心回去,其他啥也沒說。”
我們懸案偵查組在我們本省裡面確實走到哪裡都吃香,可去了首都,別說我們,就是我們組長去了也沒人甩你。有句話說的好,沒到過北京就不知道自己的官有多小,就是這個意思。
“那有沒有說你們身上感染的病毒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組長又問。
“組長,這事我問是問過,可他們沒人肯說,那些醫務人員都從不提這事。我拉長雙耳朵留意了很久都沒聽到有關這個病毒的事情。”我道。
“算了,我早就知道他們肯定不會告訴你們這些的。”組長朝我擺了擺手:“去忙你的吧!”
我沒有馬上退出我們組長的辦公室,只是又問了一句:“組長,我還回白曲縣嗎?那邊現在誰負責?”
“回去幹嘛?都已經結案了……”
組長的一句話把我當場就搞傻了,我稍微楞了一會兒才趕緊問道:“組長,怎麼可能這麼快結案,所有疑點都弄清楚了嗎?”
“有什麼疑點?”組長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這件案子很簡單嘛,李大鵬一家就是殺害十多名村民的罪魁禍首。他們花錢請那個警察小李混進我們公安系統給他們充當*。李大鵬的姐姐也是其中一個主犯。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白曲縣郭家村和蓮花村周圍的那些地皮。他們想借助死人來讓那些人相信郭家村鬧鬼不能住人,好把自家地皮賤賣給他們。”
“那地方不是說還沒確定到底徵不徵收嗎?他們怎麼知道那地方一定會被徵收,還有,他們買那麼多地的錢都是哪兒來的?這裡面明顯有貓膩。”我順着組長的思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他們幕後的主謀就是那個投資商!”組長冷聲說道:“這個喪盡天良的混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他的地產公司根本就是一個快要倒閉的空殼公司,本來他是想隨便投點錢盤下那幾塊地轉手賣人。結果他的公司還沒撐到把地買下來就倒閉了,人也跑去了國外,我們正在通過國際刑警追捕他。”
“不對……組長,這事沒這麼簡單,郭家村的案子我覺得一定和三十五年前蓮花村的那場瘟疫有什麼聯繫。”我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有什麼聯繫,那場瘟疫就是一場正常的瘟疫!”組長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太好看,緊接着她馬上又給我丟了一個重磅炸彈:“這件案子已經結案,你不用再管了。主謀李大鵬正在看守所羈押等待法庭審判,起訴李霞的證據不足,她已經無罪釋放。”
“什麼?”我一聲驚呼,眼珠子都差點掉到地上:“李霞與她哥明顯和李大鵬是一夥的,怎麼能把她放了?她當初還和李大鵬合謀想害死我們啊!憑這一點就可以判她了她吧!”
“你能拿出證據嗎?起訴她的證據確實不足檢察院不批捕,別人還請了高級律師,你能怎麼樣。”
我能看見組長對我的態度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過我還是問了一句:“那涉案的老王呢,抓住了嗎?”
“都說這件案子不用你再操心了,你還問那麼多幹嘛?”組長站起來衝我吼道,緊接着他又緩緩地說了一句:“他也正在追捕當中……行了,其他事情你都別管了,你母親的案子已經交給公安廳的同志處理。你剛從醫院回來,先休息幾天調整一下,等你們五大隊有任務了再回來上班。我有個會到點了。”
組長說完拿着一疊文件率先出了辦公室。他都走了,我不可能繼續留在他辦公室裡。不過我又追出去問了幾句關於趙曉天的事情,他說趙曉天一直沒消息。白曲縣蓮花村那邊還在派人找。之後我又問了幾個問題,組長直接不理我了。
我悻悻然從單位出來之後,有些失魂落魄地朝家裡走去。
那一刻,我心裡挺難受的,堵得慌,劉志強因我而死,我卻連仇都不能幫他報。趙曉天也生死未卜,到現在下落不明,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一路上我邊走邊想着白曲縣的那件案子,雖然組長說已經結案。我卻覺得這件案子結得太倉促太草率,不僅蓮花村的問題沒搞清楚,李大鵬他們害死郭家村那麼多人也沒弄明白。
還有那個李霞……
當我一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愣住了,因爲我一下想起了寄那五個快遞的女人。
“難道這幾個女人就是李霞?”我覺得自己猜想的這個可能性真的很大。每個快遞都相隔三天時間,李霞寄一個快遞就換一個地方,三天時間換個地方絕對足夠了。
李霞本來是個大二學生,並且長得還很漂亮,最主要的是,我和她還有仇,正好符合一個人的報復心理。
只是我有些好奇的是,李霞只有兩兄妹,他哥已經死了,她進去之後到底是誰給她請的律師?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覺得應該能從這個律師口中瞭解到一點東西,於是我直接去找嚴隊長。
我見到嚴隊長後,一說出自己的想法,他高興的不得了。他說他已經找那個律師好幾天了,可她一直在省外幫人打官司,說是今天剛剛回來,他已經約好和她見面正準備出發。末了他還開了一句玩笑:“那個律師是個美女,和你一樣沒結婚,你們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哈哈……”
緊接着,我就和嚴隊長一起朝市中心的一個高檔住宅小區趕去。
我和嚴隊長去見那個律師,當然不是因爲她是個美女。白曲縣的案子是我參與的第一個案子,也是我的一塊心病。我從單位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就算上面結案不讓查了,我也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爲了趙曉天,爲了劉志強,我覺得我應該去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