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笑,嚴肅點,聽我說完。”楊玲自己倒是一本正經的:“我讀高中的時候還遇到過更噁心的,我們學校有個男老師居然偷了很多女生和女老師的內衣褲藏在自己宿舍裡呢!”
“牲口……”
“真是禽獸啊……”
……
這回倒是沒人笑了,很多人都在叫罵着。
我見辦公室鬧哄哄的,就板着臉說了一句:“都在吵什麼呢,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瞎扯淡呢!”
“喂,組長組長,我們找到重要懷疑對象了,我覺得那對老師是我們目前最值得懷疑的嫌疑對象。可是,他們都不相信我!”楊玲道。
“別瞎扯了!”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剛纔說的那些老師都叫什麼老師啊,那就是混進教師這個神聖隊伍裡的混蛋,可那兩個老師不一樣,他們都被省裡評選過十佳教師,能和你剛纔說的那兩人一樣嗎?”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爲什麼這些年來會出現很多老師猥瑣學生的案件嗎,從心理學來說,就是因爲老師們平時要爲人師表,所以一直在壓抑着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壓着壓着就壓變-態了。”楊玲舌燦蓮花:“就像我們警察一樣,爲什麼我們警察有那麼多人都有輕微的抑鬱症或者精神分裂症,就是因爲我們工作壓力太大了,平時又得維護好人民警察的形象,所以就成這樣了……”
雖然我知道楊玲說的這些話也不是不無道理。
不過除了那對老師之外,我們還有其他很多懷疑對象都比那對老師值得可以,因此我絲毫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我開這個小組會議的目的就是分析我們昨晚篩選出來的那將近二十個孩子夭折的家庭,看看除了昨晚我們抓到的那幾個家庭之外,還有沒有值得可疑的。
畢竟現在時間不夠,我們手上掌握的線索又非常有限。只能用這種最笨也最直接的排除法來辦這個案子。
之後,又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談論,我們定出了四組重點懷疑對象,和六組優先排查對象。
我最後的決定是這樣的,把剩下的十六組家庭全都進行調查一遍。反正我們人多,光懸案組現在就有將近二十人,人手不夠我們再調一些刑警隊的過來幫忙,人力物力方便我們根本就用不着考慮。
我所說的四組重點懷疑對象是需要把人抓過來審訊的,另外六組優先排查對象,是要人過去進行詳細盤問的。剩下的六組不在考慮範圍內的,便是需要派人過去簡單問一下話的。
雖然我談不上多麼有領導才華,但做事情要分清輕重緩急效率才高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於是,我便安排張怡寒和餘旭、李大逵我們四人各帶一個小組去抓那四組重點懷疑對象。
另外六組優先排查對象便安排其他人去詢問,其中有好幾個都是以前三大隊的人,這些人與我和張怡寒都是比較熟的,葉剛雖然對身邊的下屬都不錯,可他這種人做人做事難免會有人看不起,事實上,他下面有不少人都有些看不慣他。在拿葉剛與我和張怡寒相比之下,我們明顯比葉剛要耿直爽快多了。
楊玲之前所說的那組老師既沒有在重點懷疑對象裡面,也沒在優先懷疑對象裡面,既然她懷疑他們兩個,我便故意叫她帶兩個男隊員去夜訪一下那兩個老師。
我相信以那兩個老師多次被評爲十佳模仿教師來看,他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我故意叫楊玲過去找他們,其實我是有一定目的的。從楊玲之前說的那些話來看,這丫頭小時候是對老師有陰影了,長大之後還是這麼有成見,我想借用那兩個老師來消除一下她的這種心理陰影。
對於一個警察來說,有這種心理陰影可不是什麼好事。以後在辦案過程中,很容易在潛意識裡對老師產生偏見,從而導致錯案冤案的發生。
教師隊伍中的確也和我們警察系統一樣,裡面照樣有害羣之馬,但俗話說,林子大了之什麼鳥都有,出現這種個別現象也是正常的。我們不能因爲某個老師或者警察犯了錯,就一棒子把所有老師和警察付出的艱辛努力全都推翻了。
沒有那麼多老師辛辛苦苦地教書,社會怎麼會進步,我們從哪裡學到知識。沒有人民警察維護社會安定繁榮,到處都是打架搶劫,到處都是殺人放火,一般普通人還能生存嗎?
這並不是我自己是警察就幫警察說好話,而是事實本來就如此。全國一年有多少警察是在與歹徒和毒販搏鬥中犧牲的,普通老百姓並不知道。而我們身爲系統內的人當然知道。很多事情沒有曝光出來,並不是怕曝光之後,老百姓會認爲我們警察無能,而是想讓老百姓們都覺得這個世界其實還是美好的,有些事情不曝光是怕大家有心理陰影。
然而,在這次的這件事情上,我卻大錯特錯了。
之前我所說的是,我相信那兩個老師不會讓我失望的。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不僅讓我失望了,而且還是失望透頂了。
當楊玲帶着兩個警員在凌晨十二點趕到他們家裡之後,他們三個人就失聯了。
我的手機顯示,楊玲最後一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凌晨十二點過三分。
她給我打電話的內容是,她說:“組長,我們已經到那對老師家門口了,他們家好像挺有錢的樣子,住得很高哎,二十八樓。可是我叫了半天沒人開門哎,我該怎麼辦?”
我說:“實在沒人開門就別再敲門了,明天早上再抽時間去看看吧!別人白天教書,這麼大半夜的一定是睡得太沉了,你們就別打擾他們了。”
“我聽見裡面的腳步聲了,他們起來開門了,好了不說了,我倒要看看這麼半夜吵醒他們,看他們會不會對我發火,按照你說的,老師的素質應該很高,不會對我們發火吧!”楊玲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當時我也沒去在意這些,因爲我自己正帶着一個小隊埋伏在一個小區門口準備上去抓人,我哪有時間去想那些。
可當我把這家人抓回當地派出所,給他們做完筆錄後已經是凌晨六點了。
下面所有小組都給我打電話彙報工作情況了,唯獨楊玲那邊還沒打電話過來。
直到此時我都還以爲是楊玲大大咧咧的,說不定那兩個老師很客氣,留他們就在他們家休息,楊玲說不定就直接答應了。這種可能性在別人身上不會有,可在楊玲身上是真有可能發生的。
然而,我把他們三個人的電話全都挨個兒打了一遍,卻沒有一個人打得通的,全部顯示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一般只有兩種情況,要麼信號不好,要麼就是卡被拔出來了,或者直接在沒關機的情況下把電板卸掉了。
我突然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
我趕緊打電話派人去那對老師家裡找人,我電話是直接打到當地市局的。市局領導知道我們又下去了,專門留着一批人在隨時等候我們的調遣。
我把情況簡單和他們說了一下,叫他們趕緊派人過去找人。
因爲我此時所在的位置離那邊還有點遠,所以我暫時就沒親自過去。畢竟W是個市,我離楊玲去的那個地方還有七八十里路。
我電話打出去後,不到半個小時,那邊就回信了。帶隊過去的一個刑警隊長告訴我說:“那對老師家裡是空的,根本就沒人住,聽鄰居說,他們家已經搬走半個多月了。”
“怎麼可能,難道楊玲他們幾個之前見鬼了嗎?”我一聲怒吼:“我明明在電話裡都還在聽他說房間有腳步聲,有人出來給他們開門了!”
“這,這,林組長,既然你不相信,我覺得還是你自己親自過來看看吧!”那個刑警隊長如此說道。
“好的,我馬上過來,你叫兩個人在那裡看着現場,然後帶着其他人趕緊尋找那三個同志!”我道。
之後我馬上給張怡寒他們打電話,叫她和李大逵、餘旭全都和我一起朝那邊趕。
當我趕到現場的時候,我一下就傻眼了。
媽的,那兩個老師家的房子真的是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真特麼活見鬼了!
此時此刻,我並不知道的是,有些人遠不鬼更加可怕。我更沒想到的是,這個案子帶給了我一個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惡夢。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我在房間楞了一會兒之後,便趕緊打電話朝上面報告。我說,兒童碎屍案的兇手找到了。
此時,我已經可以確定,這兩個老師就是兇手了。
我真的很震驚真是他們,而我更震驚的是,當我們調了監控錄像之後,只看見楊玲和那兩個警員進屋了,卻始終沒看見有人出來。可是,這對老師住的又是28樓,他們要想把楊玲他們幾個綁走,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三個人從二十八樓弄走。
要知道,這對老師的家就住在電梯旁邊,走廊上裝有三個攝像頭,兩頭和中間各一個。尤其是電梯口的那個攝像頭,是側對着那對老師家的大門口的。要是有人出來,沒理由看不見。
最要命的是,儘管那對老師住在二十八樓,可由於這棟住宅樓只有三十層,從二十八樓到上面的幾家人全都裝了鋁合金防盜窗,而鋁合金門窗又全都完好無損,我們實在是搞不懂三個大活人爲什麼進去之後就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