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實在沒想到李靜會突然對我說出那麼一句話。
不過當李靜那麼一說的時候,我一下就想起了以前我爸給我提起過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爸說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被薛夫人藏起來了,一直不讓我爸見她,我爸找了很多年都沒找到。
想想薛夫人的家族背景,再想想李靜在我爸身邊臥底的一些事情,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望着眼前這個衣衫不整,半裸在自己眼前的女人,我心裡拔涼拔涼的。再想想剛纔我還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嘴對嘴……
“黑狼,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我跪在地上放聲怒吼着。我心裡早已竄出了一股滔天怒火,如果此時黑狼在我跟前,我一定會親手把他碎屍萬段。
就在這時,我看見李靜突然躺在地上抽搐起來,她在渾身發抖,就好像羊癲瘋一樣,嘴裡還在不停地吐着白沫……
“姐……姐……”我抱着李靜大聲叫道。
“怎麼了?”就在這時,周融突然在我背後驚呼一聲。
“融哥,快點幫我救救她,她是我姐……”我的聲音已經透出了哭腔。
儘管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一點感情都沒有,可從小孤苦伶仃的我,當我得知那個素未謀面的姐姐就是李靜時,這一刻,我覺得我和李靜的關係一下突飛猛進。
周融眉頭一皺,趕緊把背上的蔣文山放下來。
緊接着,便見他蹲在李靜身邊,伸出左手把李靜的嘴巴掰開,而後又將自己的右手小臂伸進李靜的口中。
李靜此時真的就像發羊癲瘋一樣,不僅在口吐白沫,還在渾身抽搐,牙齒也咬得很緊。
周融的手被李靜咬得血都流出來了,可他還是哼都沒哼一聲,依然靜靜地蹲在那裡讓李靜咬。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膝蓋有些溼,低頭一看,原來我們所在的位置已經有海水溢出來了。
很明顯,這艘船已經有一大半沉入海里,我們要是還不走的話,馬上就會被淹死在這裡。
“快走吧,先逃出去再說!”周融說完用左手夾着李靜的腰,拖着李靜大步而去。
我弓着甚至把蔣文山朝背上一放,趕緊跟着周融朝外面跑。
很快,我們就從二樓的其中一個房間窗戶鑽了出來。
我們在那個房間找到了幾件救生衣,救生衣只有三件,我和蔣文山、李靜三人各穿了一件,周融沒穿。
由於天太黑,周融可能是擔心我們幾個搞丟,所以他找來一根繩子,把我們幾個全都串了起來。做完這些之後,我們所在的窗戶離海面已經只有不到十米。
我和周融趕緊分別抱着李靜與蔣文山一起跳進大海。
我們四人幾乎是同時落水的,落水之後,我抱着蔣文山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可能是由於周融沒有穿救生衣,因此他抱着李靜落水後好半天才一起浮起來。所幸穿着我們幾人的繩子比較長,不然我們也會被他拉着在海里多呆一會兒。
“小林,你們沒事吧?”周融一浮出水面就焦急地叫了一聲。而後我就感覺到他在拉動繩子。我趕緊摟着蔣文山朝周融所在的位置游過去:“融哥,我們沒事,你沒事吧?”
“劉羽呢?”周融問我。
“我不知道,發生爆炸之後,我就沒聽見他的聲音了。”我道:“融哥,我姐怎麼樣了?”
此時我已經游到周融身邊了,藉助船邊隱隱約約的火光,我看見李靜正仰面朝上睡在周融身邊的海水裡。
那艘船雖然是因爲起火才爆炸的,可由於起火後沒多久就發生了爆炸,因此船上其他部位還沒有接火。再加上油庫爆炸之後,肯定是油庫那個位置最先進水,因此油庫的大火很快就被海水衝滅了。不過由於柴油比海水輕,在海面上依然還能燃燒,現在的火光應該是那些還沒有燃燒完的柴油燒起來的。
“她被我打暈了,先別管那麼多了,船馬上就會沉下去,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不然一會兒會被沉船的漩渦捲進海底!”周融說完抓着李靜的救生衣便開始朝沉船相反的方向遊。
我們乘坐的這艘客船挺大的,儘管我們跳進海里的時候,那艘船已經沉下去一半,可我們遊了約莫四五分鐘,才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那艘船這才徹底沉入大海。
船沉下去後,海面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就連我都只能聽見呼呼的海風和沉船攜帶出的海浪聲。那些毒梟肯定是在船一發生爆炸就跳海逃生了,現在應該早就游出很遠了,因此我一點多餘的聲音都聽不見。
我們暫時安全之後,我又把注意力放在蔣文山和李靜身上。
蔣文山肚子傷得倒不是很重,不過綁在那裡貌似流了不少血,現在太虛弱了。李靜比他的情況更令人擔心,雖然她被周融打暈了,現在什麼也不知道,但我一想起黑狼給她下藥前說的那些話,我心裡就怦怦直跳。
我一邊踩水,一邊問道:“融哥,你說真的有那種不幹那事就會死的春-藥嗎?”之前我把我聽到黑狼說給李靜下藥的情況已經和周融說過了。
“扯淡!”周融毫不猶豫地道:“李靜這情況應該是春-藥裡面摻毒-品了,她從沒吸過毒,對毒品沒有免疫力,所以纔會出現抽搐的現象。不過估計可能真的做了那事應該就不會抽搐了……現在還有聽天由命了,你也別太擔心,我看她暫時還算正常!”
“春-藥裡面摻毒品了?”我凍得瑟瑟發抖。
現在還是三月份,海水還很涼,尤其是我們目前已經處在深海區,白天太陽照射也沒令海水的溫度有多大的變化,因此海水要比海岸線一帶涼很多。
“毒-品本來就是一種很厲害的*,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吸-毒了。很多人吸毒後就是爲了做那事,要是用春-藥與毒品合成出一種*,估計定力再強的人也頂不住。”周融搖了搖頭:“你也別太擔心,這海水挺涼的,希望對李靜會有所幫助。”
“嗯……也不知道羽哥怎麼樣了,會不會是爆炸的時候,客船突然發生傾斜,把他甩到海里去了?”我有些擔憂地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順其自然吧!我們現在就算想去救他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周融說完,突然把系在他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緊接着,她把李靜推到我身邊:“她是你姐,你把你的褲子脫掉給她穿上吧!”
周融說完,抓着蔣文山背過身去。
儘管此時天很黑,並看不見水中的李靜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她穿着救生衣躺在水裡,我還是能依稀看見她那雙雪白修長的雙腿。
我知道周融一定是不好意思給李靜穿褲子,同時他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褲子給李靜穿。而既然我是李靜的弟弟,由我來把自己褲子脫下來給李靜穿上,當然要比他來做好很多。
之後我把自己的迷彩褲脫下來給李靜穿好,後來發現她胸口還走着光,便又趕緊把迷彩服也脫下來給她穿上。
後來的時間裡,一直是我帶着李靜在海里漂,周融一隻手抓着我,一隻手抓着蔣文山在水裡不停地踩水。
我們幾個都有救生衣,不用動彈也不會沉下去,周融一手抓我,一手抓蔣文山,同樣可以藉助我們身上的浮力輕鬆不少。就算他不踩水其實也不會沉下去。
今晚的天氣不好,看不見什麼星星,無法辨別方向。我們都沒有選擇一個方向去遊,在這茫茫大海上,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不管朝哪裡遊都是徒勞的。我們只能等到天亮太陽出來了才能確定方位。
這一夜,是我長這麼大最難熬的一夜,我在海里只呆了不到四個小時就凍感冒了,一直不停地咳嗽。蔣文山比我更慘,他身體素質雖然比我好,可他卻因爲身上有傷,傷口侵了海水後發炎了,在三個小時後,他就開始發燒。
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燒得也越來越厲害,燒得整個人都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