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祭開始於申屠玲等人的奏樂,楊妄想象不到,鮫人少女們使用的樂器分明只有海螺而已,但是卻能夠吹奏出各種各樣的聲音來。
彷彿是大自然最美的樂曲一般,一般能在大自然中聽到的,尤其是在大海中聽到的,所有的聲音交匯成一曲波瀾壯闊,但是又不失柔美的曲子,給了楊妄,還有其他所有的鮫人,甚至是海底的各種生物一種至美的享受。
在這曲子中,楊妄聽到了大海、自由、抗爭、勝利、女神等種種意蘊。
申屠玲的吹奏非常的投入,比許多的鮫人少女都好,看起來花了很大的功夫,怪不得她剛纔想讓楊妄看她的表演呢,看來她確實是下過很大的功夫的。
不過楊妄不大明白,他剛來這裡一天呢,這小姑娘就對他有好感了。
一首海魂曲的調子越來越高,所有鮫人都在等待着這一刻,海水有些涌動,突然間,一道水柱沖天而起,再猛然一旋轉,就化成了一頭精美的魚,楊妄用水魑不滅之體,倒是很輕易可以做到這一點。不過絕對沒有這魚好看就是了。
魚上的水很快就變幻着,接着在衆鮫人的驚呼聲中,變成了一個和海皇的雕像非常相似的女鮫人,每一個細節,要比之前的魚都要完善得多。
楊妄猜現在應該是表演的環節。
果然,當無數的水從天而降的時候,鮫人少女們已經失去了蹤影,楊妄知道她們去了海底,然後,原本平靜的海面上,一個個鮫人少女整齊的出現,楊妄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間的柳卿。
柳卿出現後,無數狂熱的鮫人年輕男女開始尖叫,而很快的,樂曲的聲音馬上就淹沒了他們的聲音,他們便安靜下來觀賞。
楊妄楞了一下,沒錯,柳卿她們是在跳舞,屬於鮫人的舞蹈。
她們有動人的腰肢和靈活的雙手,更重要的還是純美的外表,舞蹈,是最適合她們的,應該說是她們的天賦。
而柳卿當然是其中跳得最好的。
雖然她的衣着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和鮫人女孩們都是一樣的,但是楊妄赫然發現,今天的她竟然如此的美麗,從她的表情,她的神態,她的每一個動作,楊妄看到了兩個字:完美。
怪不得申屠城剛纔說,今天的柳卿是最美的,沒想到竟然美到這種程度。
她天生就是一個舞者,不過平時一直壓抑着而已,在海祭的這一天,在如此的氣氛下,她和其他鮫人少女沐浴在海水之中,跳着優美的舞蹈。
這舞蹈和之前的海魂曲一樣,充滿着鮫人的風情,同時也代表着這個種族的意蘊和內涵,甚至歷史。
楊妄在有幸之年能夠欣賞到這樣的舞蹈,也算是他的榮幸吧。
申屠玲也在跳,不過和之前害羞的模樣不同,現在她的表情充滿了神聖。
楊妄竟然在這舞蹈中看到了她們的使命感,身爲一個種族的堅強以及不屈,還有生存繁衍下去的毅力。玄黃大陸的人族實在太多了,所以楊妄一直都沒有種族的概念。
而鮫人男女們,也神情神聖的觀看着這舞蹈,時間慢慢的過去,所有人似乎都不知疲倦,等所有的鮫人少女都沉到了水中,完成了任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的時間。
而在這時,柳卿成爲了唯一的主角。
她依然在海中舞蹈,彷彿是大海的精靈一般。修長的魚尾,潔白的手臂,藍色的長髮,美麗的容顏,不斷地在楊妄的眼前出現。甚至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大腦中,楊妄這才知道,原來這舞蹈竟然有如此神奇的魔力。
他搖搖頭,想把她的身影從腦中抹去,但是卻依然沒有成效,所有人都神色虔誠的看着柳卿,彷彿這一刻她是海皇附體一般,左右着所有人的情緒。
半個時辰過去,太陽已經到了天的正中央,時間已經是正午了。而這個時候,那個彷彿是神一般在楊妄眼中晃動的身影這才從楊妄的腦中消失,楊妄定定神,看到柳卿帶着一衆的鮫人少女,正在往海心臺而來,所有的鮫人都在虔誠的迎接着他們。
在柳卿要從海中上來的時候,沐輕塵出現在海心臺的邊緣,朝着柳卿伸出了一隻手。
他的眼神裡充滿着期待的目光,當然也有掩飾不住的柔情。
而在一旁的成千上百個鮫人的年輕男女,看到這樣的場面,頓時瘋狂的吶喊起來,在無數人面前,這當然是一個浪漫的場面。
熱情洋溢的年輕人們,已經有很多在爲沐輕塵加油了。
“牽他!牽他!”
“吻她!”
在長輩們眼前,各種輕佻的話開始出現。
楊妄看到,申屠城是其中叫得最起勁的一個。
沐輕塵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對他來說,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柳卿如果能讓他牽上來的話,那就代表着對他的接受,今天他會站在這裡,讓所有人看着,那也是鼓起非常大的勇氣的。
所有人都在期待的看着這一幕,這麼浪漫而直白的求愛,已經讓許多的鮫人小姑娘們感覺到暈眩了。
沐輕塵脾氣好,修爲也強,最主要的是模樣在鮫人之中也算是絕對的美男子,比申屠城還要俊美得多,所以他是大部分鮫人少女的夢中情人。
但是誰都知道,沐輕塵的眼中只有那個比他更加優秀的公主。
楊妄也很好奇柳卿會有什麼反應,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雙手上。
柳卿漸漸的向沐輕塵靠近,她擡起頭,平淡的看了沐輕塵一眼,沐輕塵眼中那幾乎要把她包圍的柔情和疼惜讓她有些難受。
柳卿低下頭,輕輕的伸出手,搭在了沐輕塵的手上。
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楊妄卻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明白柳卿了。
柳卿讓沐輕塵牽上了岸,但是她的目光始終都不在沐輕塵的身上,所有都在期待上岸後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柳卿輕輕的甩開沐輕塵的手,頭也不回朝着祭壇而去。
不但沐輕塵愣住了,很多人都愣住了,不過柳卿一句“現在開始祭祀”讓大家都回過了神,他們都不明白柳卿是什麼意思,如果是答應的話,用得着走得那麼決然嗎?
歡呼聲戛然而止,大家都看不出所以然來,不過柳卿沒有明確答應沐輕塵,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當然是暗自的。
沐輕塵臉色淡然,他抿抿嘴,默默的退回了鮫人的人羣中,不過他突然擡頭向楊妄這個方向看來,楊妄朝着他笑了笑,沐輕塵也淡淡一笑,然後移開了視線。
真正的海祭,現在開始了,所有人在這一次都虔誠的看着海皇的雕像,而柳卿在最前面的地方,主持着海祭。
這倒沒什麼看頭,無非是上香和跪拜而已。
不過柳卿今天讓自己來,應該是要讓自己做一些事情,所以他也不急着離去。
發現有人在看着自己,楊妄看過去,原來是申屠玲,她在一羣夥伴中間,緊張的看着楊妄,纖細的手指握着胸前的藍色海螺,似乎在問楊妄自己表現得好不好,不過楊妄一看過去,她就偏過頭不敢和楊妄對視。
實在無聊,楊妄只好仔細的整理一下關於修煉方面的思緒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單是祭祀的時間,就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一個時辰後,海祭終於結束,不過聽柳卿說,晚上還有一場美食大會。每家每戶都會做出自己最拿手的菜餚,放在家門前,歡迎其他人過來品嚐,甚至還有一些小聚會什麼的。這算是海祭之後的慶祝吧。
海祭終於結束,在一些鮫人在收拾祭壇的同時,柳卿來到楊妄的身邊,道:“跟我來吧,我讓大家認識一下你。”
楊妄點點頭,兩人來到海心臺的中間,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沒走呢,之前楊妄一直在角落裡,很多人還是第一眼看到這個傳說中公主帶回來的人族,現在看到公主和他走在一起,都有些好奇,於是大家都停下了玩鬧,看着柳卿和楊妄,想知道柳卿要說什麼。
柳卿是乾坤境強者,當然有辦法將自己的聲音送到所有人的耳朵。
“這位是我的人族朋友,他的名字叫做楊妄,我的朋友就是大家的朋友,希望大家能夠熱情的招待他。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會和我們鮫人一起生活……嗯,他會是我們鮫人最親密的朋友的,和我們鮫人共進退。就像是雲老一樣,大家明白嗎?”
柳卿說到雲老,大家就知道該怎麼對待楊妄了。
雲老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自己人一樣,很多鮫人在接受楊妄的同時,心裡也有一點小小的疑惑,楊妄到底有什麼突出的地方,能讓柳卿用對待雲老的態度對待他呢?
五大家主也不知道柳卿葫蘆中買的是什麼藥,沒事對一個通天境的人族這麼好乾什麼?
“楊妄是我在玄黃大陸結識的朋友,他有些許許多多神奇的力量,別看他現在是通天境的,一些神魂境的武者都曾經被他打敗。現在就讓他來給你們展示一下吧。哪個神魂境第一重的孩子,願意和他一較高下呢?有我在的話絕對不會讓你們之間任何一個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