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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刻意提及沈府,後面說的兩清,恐怕就是暗指這包裹裡的東西,定能讓她受到與水清漪同等的傷害,水清漪在反擊!
畢竟,那句話顯然不是說給她聽,而是刻意在文菁面前說,誤導文菁!
“王妃,您別動!水清漪她沒安好心,在沈府妾身與他發生了衝突,斷然是來報復妾身!”秦玉瑤焦急的喚道,想要衝上去將包袱拿過來,可她四肢綿軟,提不起一絲的力氣。一雙手有的指頭筋骨斷裂,又怎得搶得到?
這一刻,她心裡充滿了希翼,希望水清漪那句話是對她說的,刻意的提醒她,裡面裝的是害她的東西。這樣文菁一打開……想到這裡,秦玉瑤情不自禁的無聲微笑。
文菁並未理會秦玉瑤,遲疑了片刻,扔給一旁的丫鬟讓她打開。
丫鬟見識了文菁的手段,做事手腳俐落,麻利的將包袱打開。裡面這樣一個木匣子,丫鬟揭開木匣子,裡面躺着一個瓷瓶。拿出瓷瓶遞給文菁,連同裡面的一張紙。
文菁拿過瓷瓶,瓶身貼着一張紅紙寫着:煥顏丹。
另外一張紙,上面寫着是如何使用的步驟。
文菁心中激動,拿着瓶子的手不禁微微顫抖。煥顏丹,煥發容顏,她臉上的疤痕,也會漸漸的修復淡去,不會像現在這般猙獰可怖。
這是無雙公子研製,一藥難求。卻落在了秦玉瑤這小賤人的手中,方纔還說是水清漪報復她!水清漪燒壞了腦子,纔會拿煥顏丹去報復秦玉瑤!若這算是報復,那就趕緊多報復她吧!
緊緊的捏着手中的瓷瓶,冷聲道:“你這賤人,得了好東西竟也敢欺瞞我,怕我搶了你的不成?”雙目噴火一般的死死盯着秦玉瑤那張秀美的面容,這賤人還要用煥顏丹作甚?勾引賢王麼?
秦玉瑤遠遠的看到瓷瓶上寫着煥顏丹,心裡有些糊塗,不知水清漪她要做什麼!
還是她搞錯了?
看着文菁眼底噴薄而出的怒火,秦玉瑤心底一顫,恐怕這藥刺激了文菁。她素來在乎容顏,自己比她美,還用這藥的話便是要勾引王爺。秦玉瑤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捂着臉,看到文菁眼底的厲色,焦急的喊道:“王妃,妾身知錯。昨日去沈府參宴,實則是向水清漪討要煥顏丹,想着回來孝敬您!妾身這蒲柳之姿着實用不上,只是替王妃可惜,原來也是一個美人兒,如今變成這番模樣心裡着實不好受。妾身也着實不該,將對王爺的怨氣撒在王妃您的身上,在您的心窩子裡戳刀子。這纔拿捏着水清漪的把柄,要挾她將藥給我。方纔我情緒激烈,不過是害怕水清漪心中惱我,藥裡動了手腳。”
文菁見秦玉瑤知好歹,冷哼了一聲,手指撫摸着面紗。眸子晶亮,一抹喜色從眉梢掠過,隨即浮起了狐疑的陰霾,遲疑的把藥遞給一旁的丫鬟,讓她拿一粒出來餵給秦玉瑤服下。
“藥你吃三次,每日一次。之後再將這藥給我送過來!”文菁把藥丸遞給了秦玉瑤:“你若敢耍花招,本宮自有法子讓你與我一樣不痛快!”
秦玉瑤渾身一顫,忙不迭的點頭,讓丫鬟將瓷瓶塞在她袖子內袋中。
文菁揮手讓秦玉瑤退下去,驀地,驚奇的看向秦玉瑤的手,手指上的血已經止住,沒有再流。眸光一轉,若有所思的撫摸着手上凹凸不平的疤痕,眼底閃動着一抹希翼的流光。
果真不愧是無雙公子!
文菁格外開恩,吩咐身旁的丫鬟將秦玉瑤送回院子裡,請了府醫去給秦玉瑤治傷。
秦玉瑤心裡惴惴不安,水清漪定不會如此的好心!可她被強迫吃下了藥,也沒有出現不良的反應,難道是她多想了?
不不不!
她不會想岔了!
可明面上她與水清漪並沒有撕破臉,沒有什麼仇怨。就算她當真是爲了她好,可那句話卻令她心裡莫名的不安。
秦玉瑤感覺她的腦袋都要炸裂,胳膊捶了幾下脹痛的額頭,看着桌子上的藥丸。心神一動,拿着遞給了給她包紮傷口的府醫:“您給我看看,這是什麼藥?”
府醫瞅到煥顏丹幾個字,目光灼熱,激動的接過去倒出一粒藥丸,分辨了一下。含笑道:“這是美顏丹,可使人容顏常駐不老,世間也僅此幾瓶,您得了一瓶當真是幸事!”收拾好木箱離開。
秦玉瑤蹙眉,心稍稍落定,雖然仍舊心存懷疑,卻還是命人將東西收好。她若有個好歹,文菁也知她是服用了水清漪送來的藥,定會替她討回公道!
秦玉瑤躺在牀上翻了一個身,嗤笑了一聲,文菁怎得會給她討公道?能做見證就已經是不錯了!
不知外邊流傳的傳言,秦府那邊有什麼反應?
這樣想着,秦玉瑤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秦玉瑤正在睡夢中掙扎,丫鬟將她給喚醒:“姨娘!姨娘!快醒醒!”
秦玉瑤驚醒,看着滿臉急色的小悅,嗓音沙啞的說道:“發生何事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小悅委屈的說道:“姨娘,夫人來尋您,門僕不准許她進來看您。奴婢恰好聽到丫鬟在碎嘴,因而得知的。奴婢聽說……聽說夫人已經被休出府了。若是如此,您該怎麼辦?秦府定是不會管您了!日後王妃欺壓您,更加的肆無忌憚。”
秦玉瑤本就腦子一片混沌,被小悅一陣哭鬧,更加的迷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母親又不曾犯錯,怎得要被休出府?簡直是荒謬!
“閉嘴!莫要聽信傳言!”秦玉瑤下牀,換上一件廣袖流仙裙,寬大的袖擺將她受傷的雙手遮掩住。急匆匆的朝後門走去,她心裡還是有些發慌,畢竟有些事並非空虛來風。她要弄清楚母親究竟有沒有被休出府!
秦玉瑤看到蹲在牆角的萬淑萍,心中百味雜陳,她的母親何時這樣落魄了?身上的衣裳髒亂不堪,玫紅色的衣裳上沾染着暗色的血跡,臉色蒼白,雙目無神。渾身蜷縮成一團,靠在牆壁上。
秦玉瑤木雕一般佇立在原處,邁不開腳步。她的母親素來風光無限,不管何時何地都收惙的極爲地端正整潔,哪裡會像眼下這般的邋遢?
“瑤兒!”萬淑萍目光僵滯的落在秦玉瑤的身上,怔了怔,欣喜的起身上前想要握着她的手。
秦玉瑤避開了。
萬淑萍眼底閃過受傷,難道她的女兒也嫌棄她了麼?
“你怎得來了?”秦玉瑤看着走後門見她的萬淑萍,心裡隱隱被芒刺扎痛,她寧願萬淑萍是怕見她這個做妾的女兒在正門處不光彩,這纔到後門。而不是如府邸裡的丫鬟言談,萬淑萍被秦府休棄了!
萬淑萍被秦玉瑤問得心裡頭一酸,淚水落了下來:“瑤兒,秦府裡都不是些東西,個個都要逼死母親!你大哥簡直是白眼狼,母親掏心掏肺的爲了他,委屈了你。可結果呢,他竟是幫着你父親對付我,拿着休書喊我滾出秦府!當初若知生養出這麼個東西,我……我就該在他生出來的時候掐死他!”
秦玉瑤心沉落到了谷底,母親當真是被休了!
“母親,你可是做了什麼事,這才讓他們動了休棄你的念頭?”秦玉瑤想要找到問題的癥結,而後再去找大哥問一問,究竟是怎得一回事。
“事發突然,我怎得知曉?恐怕他們是瞧着我不能給秦家帶來好處,便休了我讓秦舒白另娶!”萬淑萍語氣裡充斥着濃濃的不甘,緊緊的捏着拳頭,看着秦玉瑤道:“瑤兒,他們是聽了外面關於你的謠言,這才抓着把柄休了我!母親如今從秦府出來了,日後你父親娶了繼室,你便失去了秦府的庇護。今後在王府沒有撐腰的孃家,你會更加的艱辛!”
萬淑萍將所有的希望都投擲在秦玉瑤的身上,希望秦玉瑤能夠幫助她重新回到秦府。
秦玉瑤悽清的一笑,嘴裡充滿了苦澀:“母親你在秦府也不能夠給我撐腰,我早就不指望你了!王府再艱難,我都已經踏上這條路,回不了頭!”
“不!瑤兒,你可以的!原先母親是打算你若是抓住了賢王的心,母親便藉助秦府的地位,幫助你坐上王妃的位置,可是母親這一切還來不及做,已經被秦府休了。今後便只有靠你自己!你父親是個耳根子軟的,若是新娶的妻子煽風點火,你可怎麼辦?你的大哥也已經不會管咱們娘倆的死活,去嵩山做道士,秦府更加沒有你的位置!”萬淑萍往重了說,希望秦玉瑤能夠被她說動,不然以她一人之力,休想再進秦家的大門!
“我們去找你父親!瑤兒,你父親眼底還是有你這個女兒,你去勸說他一番!”萬淑萍抓着秦玉瑤的肩膀朝翰林院走。
秦玉瑤甩開萬淑萍的手,冷笑道:“女兒愛莫能助!當日裡若你願意分府而出,全力助我坐上王妃之位,哪有你今日的落魄樣?今後你好自爲之!”
秦玉瑤讓小悅拿一些銀子給萬淑萍,然後便回了府。
“秦玉瑤,你怎得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母親!若不是你幹出的這些醜事,秦府尋什麼由頭來休我?”萬淑萍在外嘶聲力竭的大喊大叫。
秦玉瑤靠在門扉上,臉色蒼白,閉了閉澀痛難忍的眼睛。
小悅數着錢袋子裡的銀子,並未發現秦玉瑤的異樣,絮絮叨叨的說道:“方纔給了夫人一百兩銀子,我們還剩下三十兩,姨娘日後用銀子的地兒還多,您的手還需買藥,該怎麼辦?”府邸並沒有給她們撥月例,廚房裡的吃食姨娘根本難以下嚥,只得使銀子做些好的,這樣一來二去,銀子流水一般的沒有了。
秦玉瑤此刻哪裡還顧得上銀子的事?左右想了想,讓人向文菁報備一聲,她有事兒出府一趟。
文菁難得的心情好,並沒有爲難秦玉瑤,準了她出府的事兒。
秦玉瑤立即去了翰林院,遠遠的看着秦老爺走出來。秦玉瑤上前喚住:“父親。”
秦老爺見到秦玉瑤臉色鐵青,怒斥道:“你還有臉來這裡?瞧瞧你都做了什麼好事?若你母親如實與我說,我早該將你沉潭了!”
秦玉瑤緊咬着脣瓣,眼底慢慢的積蓄着淚水,撲通跪在地上:“父親,女兒是無顏見人,可女兒是遭人陷害!您是我的父親,這十幾年來,還不知女兒的爲人麼?女兒素來性子清高,因此得罪了不少的人,這才失足毀了前程。”
聞言,秦老爺臉色稍霽,秦玉瑤當初是他的驕傲,落到這種境地,怎得能不悲涼痛心?
“你起來!”
秦玉瑤見秦老爺面色緩和了許多,站起身。杏眼蘊含着水霧,細細的看了秦老爺幾眼,抽泣道:“父親,您爲何要休了母親?是因爲女兒麼?若是如此,女兒哪裡還有顏面苟活於世?甘願一死,也不能拖累了母親!”
“瑤兒,這是府裡的事,你就莫要管。一心一意的伺候好你的夫君,過好你的日子便是。你的母親,父親與她是緣盡。”秦舒白麪容冷漠,從袖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秦玉瑤:“這個給你,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
秦玉瑤錯愕的看着秦舒白,他是當真不知她在王府裡的生活,還是假不知?伺候好李亦塵那小人?她恨不得毒死了他!
眼底閃過一抹怨毒,擡眼淚盈於睫,楚楚可憐的看着秦舒白,猶豫的說道:“父親,您會娶繼室麼?”
秦舒白一怔,搖了搖頭:“瑤兒,爲父這輩子辜負了兩位女子,一位是沈夫人,一位是你的母親。這輩子就這樣罷,都這麼一大把年紀,怎得還能禍害了旁的女子?”眸光暗淡,拿着小木盒的手微微泛白,苦笑道:“你就莫要擔心了,你母親是你母親,你是你,今後有困難可以回秦府。這是父親唯一能留給你的!”
秦玉瑤望着小木盒,久久沒有伸手結果。
秦舒白朝秦玉瑤懷中一推:“瑤兒還在怨怪父親?”
秦玉瑤搖了搖頭,後退了幾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秦舒白微眯着眼,拉着她的手臂,將木盒朝她的手中一塞,看着她手被白紗包裹,厲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秦玉瑤一直落淚,就是不肯說話。
“瑤兒,王爺他虐待了你?”秦舒白看着好好的女兒,進了賢王府被折騰成這般模樣,心裡猶如刀割,愈發的憐惜秦玉瑤:“父親會替你做主!”
“不要!”秦玉瑤急忙制止了秦舒白,良久,纔開口說道:“與王爺無關,除了新婚夜王爺便不曾踏進我的院子,這都是女兒不懂爲妾者該遵從主母,做錯事壞了規矩受的懲罰。”
秦舒白心中不是滋味,他秦府也是百年大族,嬌養大的女兒竟是被一個新貴的女兒如此踐踏!
秦舒白將小木盒塞進了秦玉瑤袖中內袋,叮嚀道:“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府,父親明日去尋你。”
秦玉瑤眸光微閃,知道秦舒白這是心軟了!心軟好,她便有出頭之日!心中不禁感激文菁在這關鍵時刻,將她打得這樣悽慘。藉着秦舒白對母親的愧疚,她這才能輕易的打動秦舒白。
“父親……您也莫要難過,兒女自有兒女的福氣。女兒不孝,累您聲名受到影響!”秦玉瑤撲通跪下來,磕了三個頭,起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許是跑的太猛,袖中的錢袋子落在了地上。秦舒白撿起來,看着裡面裝着幾兩碎銀,其他都是銅板,筆挺的身子彷彿被這錢袋子給壓彎,背脊佝僂,落寞的站在夕陽下。
秦舒白回到秦府,去了秦閣老的書房。賢王如今娶妃,秦玉瑤斷然不能夠爲妃。如果能讓她做側妃,想必日子稍稍好過一些。
秦閣老拒絕,沉聲道:“賢王府那邊你就別怪,瑤兒是妾也未嘗不可。李亦塵這腌臢小人算計了咱們秦府,毀了蘊兒的雙目,這仇不能不報。暫且就先委屈了瑤兒,日後將她送到祖家老宅,許配給一個世家公子爲妻,算作秦家的補償了!”
秦舒白未料到秦蘊雙目失明有內幕,隨後聽了秦閣老的話,覺得有理,沉聲說道:“父親不必張羅兒子的婚事,兒子不會再娶。”
“混賬!”秦閣老袖擺一揮,將桌子上的硯臺揮落,‘啪嗒’一聲,墨汁濺了一地。“當初你無論如何都要娶萬淑萍,我們妥協了,這回由不得你!”
秦舒白緘默不語。
“滾!”秦閣老瞧着秦閣老就火冒三丈,懶怠見這個不孝子。
秦舒白麪紅耳赤,緊了緊拳頭,甩袖離開。望着灰濛濛的天空,秦舒白只覺得喘不上氣來。當年若是娶了昕薇,恐怕……恐怕就不會如此了。
可是,他又怎得能害了她?
“老爺,您去哪裡?”長隨跟在秦舒白的身後。
“沈府。”
……
城門外,芳草萋萋,寒風蕭瑟。
長孫華錦與水清漪共乘一騎,身子軟軟的靠在長孫華錦的懷中,微眯着眼看着由遠及近的馬車遙遙駛來,水清漪興高采烈的說道:“他可真是讓我一頓好等,可算是來了!”說着翻身下了馬。
水清漪一襲淡紫長裙,咧咧寒風下,顯得修長輕盈,宛如輕煙一般飄渺,彷彿下一刻便要隨風而散。一頭漆黑的長髮披散,在風中肆意吹拂飄動,似真似幻。
昏沉的暮色下,長孫華錦看着眼前這猶如水墨丹青的剪影,不禁有些出神。微微眯了眯眼,對她如此期待龍幽而有些不悅。
他毫不置喙,龍幽使點齷齪的手段,水清漪定會與龍幽回西越。
他看出了她對現狀生活的厭倦,盡其所能的讓她開心,讓她不捨拋下他,過上她嚮往的生活。可龍幽的到來,沒由來的令他一陣心慌。
“清兒。”
水清漪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眸顧盼間,波光浮動。星星點點的光芒,似皓夜星辰,一抹光束照進他的心頭,不安的心奇異的安定了下來。清雅淡笑道:“冷麼?”
水清漪長長的眼睫被風吹得顫動着,輕笑道:“不冷。”
長孫華錦翻身下馬,信步至她的身旁。伸手攏緊她被風吹散的衣襟,摩挲着她細嫩的肌膚,上面粒粒疙瘩令他嘴角微揚:“嘴硬。”解下披風替她披上,揉了揉她吹僵的臉頰:“晚間天氣寒涼,你身子單薄。魅王進京定會去尋你,也不在意這一時半刻。”
水清漪搖了搖頭:“只是在府中悶得慌,幽兒進京我也好尋個由頭出來走走,散散心。”最近身子疲乏的緊,坐在屋子裡總覺得睡不夠,出來吹吹風倒是清明不少。
長孫華錦眸子裡掠過一抹幽芒,她在府中憋悶的慌,可見她當真是不喜這樣的生活呢。
“清兒,無論發生何事,你都莫要離了我的身旁。”長孫華錦喉嚨一緊,將水清漪擁在懷中,只想要將她圈禁在身旁,飛不出他的那片天。
水清漪不明白長孫華錦怎得突然提起這個問題,仍舊點了點頭:“不會。”頓了頓,似想到了什麼,不敢直視他的眼眸,看向遠處環繞帝京,波濤滾滾,蜿蜒而去的護城河:“此次我會隨幽兒回一趟西越,看望母妃。”
長孫華錦狹長的眸子裡笑容不變,卻無端的生出幾分冷意。
水清漪自是察覺到,拉着他的手解釋:“我會回來。”擡頭望進那雙深幽如潭,沁出寒意的眸子:“你要等我回來。”
“清兒,我與你一同去。”長孫華錦豈會忘了有個對她虎視眈眈的陳家?與她有婚約的陳家嫡子啓程回東齊,她讓花千絕將人堵截了陳家人,讓他們打消來東齊的心思。脣邊不禁掠過一抹冷笑,花千絕倒是巴不得她回西越,並未從中作梗,反而順水推舟。若不是他在暗中盯梢的人第一時間傳回了消息,恐怕此時便是陳家子弟進京。他又怎能放心得下,讓她獨自去西越?
水清漪搖頭:“你要執政,去了這朝堂誰來坐鎮?”
長孫華錦笑了,辨不清喜怒。
水清漪的目光被馬匹嘶鳴聲吸引,回頭望去,便瞧見小凳子掀簾下了馬車,跪伏在地上當龍幽的木梯。
龍幽踏着小凳子的背,姿態優雅閒適的站在地上。雙手背在身後,慵懶的看着相依偎的二人,瀲灩生輝的鳳目裡閃過不悅,幽幽的說道:“過來。”
水清漪不做他想,含笑的走過去。卻被長孫華錦攬住了腰肢,朝後跌進長孫華錦的胸膛,挑眉詢問着他。
長孫華錦淡淡的說道:“這次歸京住驛站?”
“王府。”龍幽微微眯眼,劍眉略微上挑,俊美的神韻慵懶邪魅,令得人移不開雙目。
“常德,帶魅王回攝政王府。”長孫華錦雲淡風輕,龍幽一拳彷彿打在了棉花上。
龍幽雙目沁出戾氣,攝政王府麼?
“姐姐,咱們許久未曾敘舊,今日幽兒歸京,你可要陪幽兒一同住在攝政王府?幽兒還有一些話要說。”龍幽鳳目光影流轉,漆黑的眸子清澈見底,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初見時的單純無害。
水清漪看了一眼長孫華錦,對龍幽點頭:“好。”反正還有兩日便遷居了。
長孫華錦眸子一冷,看着龍幽眼底的自得意滿,調轉了視線:“今日是個好日子,便今日遷居罷。”
龍幽目光一凝,嘴角微微一顫,別開了頭上馬車。
水清漪想了想,將披風解了下來,給長孫華錦披上:“你騎馬會冷,我便乘坐幽兒的馬車回府。”
長孫華錦輕嘆了一聲,揉了揉她的青絲,鬆開了她。心裡升騰着一抹危機感,小舅子也與他搶人?這算什麼事?
可有些事,遠不及長孫華錦想的那樣。龍幽本就不算是良善之輩,方纔又將了龍幽一軍,龍幽心裡不開心,語重心長的對水清漪說道:“父王說姐姐已經找回,母妃該給她入土爲安,在這之前希望你見母妃一面。”
水清漪端着熱茶,嫋嫋煙霧薰染着她的雙眸,氤氳着水霧。白皙的面頰,雲蒸霞蔚,染着薄薄的粉。龍幽略有些滿意,氣色較之以往好了許多。
“再緩緩。”水清漪撫摸着肚子,期待着能在回西越的時候,有孕在身,這樣父王也不會爲難與她。
龍幽輕哼了一聲,沒有再開口,怕適得其反。
見此,水清漪心裡也不好受,咬緊了脣瓣,決定要向長孫華錦要個孩子。
可長孫華錦卻不論水清漪如何湊上來暗示,他都無動於衷,只將她圈在懷中,按着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面頰貼在胸口,閉眸道:“睡覺。”
水清漪恨得咬牙切齒,總覺得他是知曉什麼,便不讓她如願。
看着滿桌子豐盛的早膳,水清漪神情懨懨,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戳着她愛吃的山藥包。
長孫華錦淡淡的斜睨了一眼,緩緩說道:“今日蕭珮邀你遊湖,不去麼?”
‘啪!’
水清漪將勺子擱在碗裡,幽怨的瞟了他一眼,不語。
長孫華錦輕嘆了一聲,折騰了一宿,還沒有消氣?
“你昨夜一晚沒睡,我便讓常德回了鎮西侯府的人,你今日不去了。”
“我去!”水清漪一扭腰,進了內室更衣。
水清漪搗騰了一陣走了出來,今日是用心裝扮過的,一改往日的素雅。一身雲錦上銀線織就暗紋,一眼望去,只覺得瀲灩生輝。襯着鬢間的一顆東珠,更爲光彩照人。
舉手投足間,風情流轉。
長孫華錦食不下咽了,放下手上的山藥包,看着水清漪的裝扮眉心跳了跳。
“不用等我用午膳、晚膳,我今兒個有約了。”水清漪冷哼了一聲,帶着繡萍走了。驀地,轉身警告道:“不許跟着我。”
長孫華錦長嘆了一聲,只覺得頭疼。擦拭了手指,望着她婀娜的身姿消失在院子裡,冷聲吩咐道:“今日罷朝。”
常德驚訝的看着一陣風似的消失無蹤的長孫華錦,看了一眼王妃沒有動分毫的早膳,感慨了一聲總歸是不要成婚。日後經常撂擔子,王爺罷免了他的工作,如何養家?
……
水清漪的確是與蕭珮遊湖,可蕭珮臨時有事在身,便爽約了。
水清漪肚子餓了,坐在船舫上讓牧蘭去給她買早膳。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陽光照耀在水面上,似破碎的鏡片,折射着琉璃光芒。
隻手托腮,靜靜的望着湖面出神。水清漪輕嘆了一聲,今日沒由來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心裡總覺得堵得慌,沒有發泄出來便不舒坦。又隱隱的期待着長孫華錦哄她,可他卻慢條斯理的用膳,完全沒有要哄的心思,心裡鬱結。
“繡萍,近日我的氣性是否見漲了?”水清漪覺得在長孫華錦的面前,愈發的矯情沉不住氣。
繡萍點了點頭,脾氣有點燥。
水清漪又嘆了一聲,這樣總歸是不行:“這夏天已過,怎得還跟上火了似的?繡萍,你說我要不要找無雙瞧一瞧,可是病了?”
愈發的嬌慣了!
長孫華錦日後若不疼寵着她,想想都覺得心裡憋悶得慌。轉念一想,他是因着她要回西越,生氣了?所以昨夜不曾順從着她?
水清漪想通了,心裡頓時舒暢。看着牧蘭將買來的早膳擺好在桌子上,便想着先吃完了再去找長孫華錦。
“一個人?”
就在這時,花千絕踏波而來。他一襲紅衣似火,面容精緻嫵媚,脣畔撩起三分笑意,雙眸瀲灩生波,慵懶的半闔着,只覺得無形中流露出一股妖冶的風情。
“兩個。”水清漪看着他眼底的青影,絲毫不曾折損了他的風姿,反倒是徒惹人心憐:“去了一趟西越?”
“有點事。”花千絕嗓音如酒醇厚,留有餘韻。眸子裡暗光洶涌,長孫華錦病歪歪的模樣太過深入他心了,一時倒忘記了他的狠絕。原想讓他與陳子衝相鬥,他好渾水摸魚將水清漪拐回西越。誰料他竟是將他的在西越的暗樁透露給皇后,那毒婦險些沒有將他的暗樁給搗毀了!
這麼些年的故友,竟也下這樣的狠手,真是沒法做朋友了!
花千絕的事,水清漪不會多問。點了點頭,指着早膳詢問道:“吃了?”
花千絕搖了搖頭,忽而俯身,就着水清漪手中還沒有吃的水晶蝦餃咬了一口。微眯着眼,彷彿在吃着人間美味,頗爲享受的說道:“好久都沒有吃早膳了,今日才發覺原來早膳這麼美味。”
水清漪聽着他在‘美味’二字上咬重了音,狐疑的看向他。卻見他目光眺望着遠處的一艘漁船上,似在沉思。將碟子裡的水晶蝦餃推到他的面前:“好吃就多吃一些。”
花千絕一怔,目光淡淡的掃視眼前的餃子,笑得格外暢懷,眉眼間流露出的風情勾魂攝魄:“可這不是我的。”意味深長的話語,似在一語雙關。
“主人若是願意送你,你便吃了。主人若是不願,你也就莫要強求。”水清漪眸光微微閃爍,將蝦餃端了回來:“我想,這餃子不合你的心意。”
花千絕渾不在意,拂動着寬大的袖擺,轉眼間,將水清漪手中的蝦餃奪了過來。邪肆的一笑:“搶來的才最美味。”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長孫華錦翩然落在船舫上,袖中的銀絲纏繞在花千絕的手中的蝦餃,手指微動間,只見一道銀光如電掠過,蝦餃已然落在長孫華錦的手中。
花千絕目光驟然一冷,一揮袖,數道紅帛飛射而出,束縛住長孫華錦的手臂,妖嬈的笑道:“不必客氣。”張嘴去吃長孫華錦手上的蝦餃。
嘭的一聲,紅帛斷裂,長孫華錦手指虛空一張,空中飛舞的紅帛揉成一團,落在掌心。
花千絕一口咬下,臉色驟然一變。
“呸!”
一口吐在地上。
紅帛散落在地,露出完好的蝦餃。
長孫華錦含笑道:“食物雖然美味,一味的貪戀搶奪,要小心碰壁。”
花千絕怒極反笑道:“牆壁也不見得就是固若金湯,堅固不催。”整理好衣衫,諱莫如深的說道:“算算時辰,陳子衝恐怕已經進城!”目光戲謔的看着長孫華錦,水清漪正牌未婚夫出現,想必東齊國這段時日會非常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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