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只是個開始!
緊接着,秦空三人明顯感覺到身體沉重了。
好像有千萬斤的東西壓在身上,壓得他們漸漸喘不過氣來。
“啊……”最弱的秦空突然慘叫一聲,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徑直墜落。
白色小厄靈趕緊抓着他肩膀,拼命扇動那不大的翅膀,竟然將他拉住了,但也不再停留,逃跑一般地飛走了。
蒙天縱肩上的黑色小厄靈也是如此,根本不給蒙天縱掙扎的機會,拉着他就跑。
然而,趙隱軍卻沒能被帶走,因爲他是被重點攻擊的。
沈逸看着他,身心幾乎都快被怒火吞噬,雙眼赤紅如血,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
萬毒獸的實力雖然不弱,卻也拉不動趙隱軍,急得全身都變得通紅了。
不僅如此,趙隱軍的面容已經變得扭曲,身體正在緩慢下降。
當黑色小厄靈和蒙天縱離開,那黑色絲線組成的陣法也就消失了。
瑤兒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微笑,收回力量,猶如炮彈般衝向他們。
萬毒獸大驚失色,眼中閃過一縷寒芒。
“可惡!瑤兒你個該殺千刀的混蛋,我跟你拼了!”
只見萬毒獸身體瞬間變得漆黑如墨,身體竟然在變長變細,幾乎頃刻間變成一支黑色的箭,箭頭擦過趙隱軍的面頰,這便是塗上毒液了,然後徑直射向瑤兒。
瑤兒本來並不在意,一支箭而已,怕什麼?輕輕鬆鬆就能躲開。
然而,她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那支箭竟然分裂成兩支,然後是四支,八支,十六支,三十二支……成倍成倍地增長。
當箭射到她面前時,竟然已經多達千餘,簡直是鋪天蓋地而來。
瑤兒躲無可躲,冷喝一聲,體外立刻顯現出一層白色的薄膜,完全將她裹在裡面。
薄膜很薄,似乎只有頭髮絲那麼薄。
然而,黑色的箭竟然無法射穿它。
只聽得一聲聲叮叮脆響,黑色的箭又嘩嘩嘩地往下掉。
不過,剛掉下去沒多久就消失了,沒時間落地。
當箭雨結束,瑤兒憤怒地發現,不知何時變回本體的萬毒獸,竟然已經帶着趙隱軍逃了,順便帶走了上官雪菲。
地面上,沈逸三人幾乎耗盡了所有力量,一一個個癱軟在地。
沈逸看着上官雪菲被帶走,雙眼通紅,不知從哪裡得來力量,竟然爬起,想要追去。
“別動!我去!”瑤兒話音一落,就化作一抹白光射出。
前方的萬毒獸見狀,毫不猶豫地將上官雪菲扔了。
這就是它抓上官雪菲的目的。
上官雪菲還在昏迷,徑直墜落下去,而下面是懸崖。
如果繼續追萬毒獸,上官雪菲必定摔死。
瑤兒惡狠狠地瞪了眼漸漸遠去的萬毒獸,猛地下墜,很快便趕上墜落的上官雪菲,一把摟住,還在繼續墜落,直到落到一棵樹上。然後腳尖在樹上輕輕一點,她們立刻飛射回懸崖邊上。
瑤兒將上官雪菲輕輕放在營地裡,然後瞬間變回嬰兒形態,什麼也沒說,進入了沉睡狀態。
不只是她,力量消耗過多的陸雨蝶和陸昭也沉睡了,不知什麼時候能醒。
沈逸小心翼翼地將他們都搬進帳篷裡,讓他們好好休息,而他則在帳篷外盤膝修煉。
一直沒幫上忙的歐陽琳讓他也休息一下,可他只是搖頭。
接下來幾天,沈逸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幾乎都處於修煉狀態,從不入眠。
他覺得自身的實力太差,差點害死上官雪菲,心裡非常自責,已經打定主意瘋狂修煉。
然而,這並沒有讓他的實力快速增長。
雖然經過一次耗盡力量的戰鬥,又經過幾天拼命修煉,他已經達到六轉武士的巔峰,可遲遲沒有突破的跡象。
他越是着急,就越是無法感覺到突破的跡象。
他的心情變得有些煩躁了。
如果不是因爲他的鬥氣充滿月光的溫和氣息,恐怕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在他瘋狂修煉的第三天,陸雨蝶和陸昭醒了。
衆人便換了個地方作爲營地,畢竟這裡已經暴露了。
爲了不再被秦空那些人發現,他們儘量隱藏走過的痕跡,選擇的新地點也是比較僻靜的。
陸雨蝶和陸昭這次也受刺激了,雖然沒沈逸那麼瘋狂,可也進入了全力修煉的狀態。
上官雪菲很早就醒了,但因爲自責,而不敢和沈逸說話。
沈逸也在自責,因爲他沒保護好她,所以這些天都鼓不起勇氣面對她。
現在,搬到了新地方,安營紮寨的時候,他們終於不得不碰面。
沈逸低下了頭。
上官雪菲雙眼微微泛紅,低聲道:“別那麼折磨自己。”
“你也別自責,那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不是的,是我的錯……”
“要聊天一邊聊去,煩死了!”就在旁邊的陸雨蝶突然不耐煩地說了句。
上官雪菲眼圈一紅,往外走了,走進了森林。
沈逸想了想,跟了上去。
歐陽琳推了推陸雨蝶的手臂,有些不滿道:“你沒看出他們兩個心情不好?還說那種話。過分了啊!”
陸雨蝶沉聲道:“他們需要單獨相處。”
歐陽琳一愣,隨即明白她的意思了。
當上官雪菲走到一棵大樹下時,沈逸也已經來到她身邊。
突然,上官雪菲撲進了他懷裡,低聲地哭泣着。
他輕輕撫摸着她的背,沒說話,因爲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安靜地聽她哭泣纔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不知道,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兩個人正眉頭緊皺,看着他們。
那是兩個中年男女。
男性比較文雅,而那女子則比較柔媚。
只是,中年男子似乎身負重傷,臉色蒼白如紙,眼圈發黑,不知多少日日夜夜無法入眠了,而他的雙手竟然赤紅一片,原本烏黑的頭髮也已經變得乾枯灰白,整個人看上去極其虛弱。
那中年女子看着他的眼神,充滿悲傷,輕輕地摟着他,淚水在眼裡滴溜溜的轉着,不忍心落下來,以免那受傷的中年男子還要擔心她的心情。
“現在的年輕人啊!”那中年男子輕笑道,背靠着樹。
女子笑道:“又想起我們年輕的時候了?”
“嗯,記得那時候我們濃情蜜意的,離不開彼此。”
“那你猜那個女娃爲什麼那麼傷心?”
“多半是那男的迷上其他女人了,現在的年輕人移情別戀實在是太容易了。”
“人心不古嘛!好了,別再關心這些沒用的事了,我們該轉移了。”
中年男子卻搖了搖頭,輕嘆道:“沒用了。我已經逃不動了。你離開吧,找到金鐸,將東西給他,讓他把東西交給望月教,而你也許要犧牲自己,爲他爭取時間。”
中年女子臉色一沉:“你現在還想着那狗屁望月教?我們爲望月教做了多少事,可望月教又爲我們做了些什麼?我們的求救信號已經發了十幾次,最早的一次是兩年前,可他們到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害得我們夫婦從上層世界逃到下層世界,還和兒子失散了。我現在可不管什麼望月教,我只想與你和金鐸找個地方隱居起來。”
中年男子也不惱怒,淡然一笑:“如果沒有望月教,我們早就死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報答望月教。如果我們還能活着,那我們就在下層世界隱居起來吧。咳咳,你別生氣,我只是不想有遺憾。”
“可恨,羅生那個混蛋,竟然親自來抓我們。否則就憑那些血袍祭司……”
“你聲什麼氣?生氣的應該是他們纔對,要知道我們偷走的可是新月副教主的寶物。”
“唉,說起來,新月副教主對我們夫婦真的很不錯,可惜,唉!”
“做都已經做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你快走吧,羅生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這裡。”
“我不走。”女子緊緊摟住那男子,眼淚已經嘩嘩地往下掉。
男子心中一嘆,臉色卻冷了下來:“快走!如果你不想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立刻離開這裡,去找金鐸!”
女子卻是堅定地搖頭:“我不走,而且去找金鐸是害了他。就用我們的生命,來結束月神教的追殺吧!只要我們死了,月神教就不會爲難金鐸。”
男子怒了:“你爲什麼就不能聽我一次?”
女子深情地望着他:“因爲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聽到這話,男子想怒也怒不起來,搖頭苦笑道:“真拿你沒辦法。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等死。”
“你想反擊?可是,實力差距太大了。”
“將我們的力量傳承下去吧!”
女子眼前一亮,看向正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沈逸和上官雪菲,說:“你想傳給誰?”
男子笑了笑:“肯定是那個女娃,難道還傳給那花心的年輕人嗎?我的功力直接傳給她,你的力量則封印在她體內,這樣她就能完美地獲得我們的力量了。”
“那就動手吧!”
女子話音一落,人已經飛出,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沈逸二人身旁。
沈逸二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女子已經出手。
那女子一掌將沈逸拍飛,一把抓住上官雪菲,飛身離開了,眨眼便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