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街道兩邊嘻笑之聲,不斷傳至耳邊,李凌神色不動,他目光不時看向兩邊,心中略有異想,歡喜城之亂,實至名歸,歡喜,名副其實
他看的出,許多修士體內靈氣混雜,而且體含怪毒,修爲早已不再深進,壽元似乎也寥寥幾百年。
“這些人不再追求天道,拋棄了自我,將剩餘的壽命,苟且而過”李凌暗道,他修仙一途,已快三百年,但像這種自拋自棄的,實則少見
“大人,守宮築基修女,只需四百靈石”在不斷前進之時,路邊又有少女走來,薄粉敷面,半妝美人,白皙若雪的手臂上,守宮砂清晰可見。
李凌穿着寬大的斗篷,只是掃了眼少女,依舊冷漠前行,那少女外在看起,亭亭玉立,若含苞欲放的花朵,但李凌一眼看清,少女體內,各種靈氣混雜,顯然不知雙修多少。
少女貝齒輕咬,露出楚楚動人之色,蓮步輕移,緊追而去,以她常年看人的目光,這五人,修爲皆是高深莫測,而最前方那冷漠青年,似乎在幾人中地位最高。
最主要,她有種感覺,那青年樣貌俊朗,還是童子之身,若是雙修,那滋味定爲無窮。
一甩衣衫,少女帶着香風再追幾步,而這時,青年身後老者轉身看來,目中寒芒閃爍:“滾——否則死”聲音一落,強橫威嚴掃來,少女嬌軀一抖,不再追隨。
“那老者,至少與黃大人相若....”少女心驚膽戰,她常年接觸各方修士,對那老者氣息她極爲熟悉,與城裡飛虎領一般,絕對有元嬰期。
“那青年不知是何方勢力,既連元嬰修士也聽其命”略有思索後,少女壓下心悸,向着另一目標走去。
“大人,那酒館名叫欲樓,除去歡喜城黃一飛與韓林勢力外,南疆各方勢力也常年聚集此樓,畢竟此樓雖說爲墮落修士聚集,但也不失一消遣之地。”陳老解釋道。
李凌靜靜聽着,不多時,已有了解,心中暗道:“一羣瘋子”
沿着街道緩緩而行,途中打了幾名企圖不軌的修士,不多時,街角處一氣宇昂揚酒樓現出,遠遠看去,金光閃閃,整座酒樓僅一層,但卻是用凡人黃金鑄造,極爲富麗堂皇。
上方金匾,以靈石雕刻二字“欲樓”
繼續前行,在距離欲樓十米之時,前方几名服飾怪異的修士走來,一臉兇惡,爲一人道:“此地閒人不可靠近,滾”
金丹期?
李凌腳步不停,神色如常,但意外的是,幾名修士試圖走進時,盡皆跪落,李凌走過,後邊四人,陳老幾人嘴露冷笑,張劍更是踹了那修士一腳,冷哼道:“若此地不是歡喜城,你早死了”
漸漸的,距離欲樓越來越近,而這時,李凌眉頭微皺,欲樓大門之處,三道人影從飛出。
砰砰
三人盡皆趴落街面,放眼看去,三人的頭盡皆不知蹤影,潺潺鮮血流出.....
見此,李凌臉色略有古怪,微微點頭,道:“進去吧”陳老幾人掃了眼那死去三人,神色古井無波,跟着李凌進入。
若他們不是來自十萬妖山,或許會有些驚懼,但十萬妖山,本就殺戮而生,死亡早看的麻木了。
“哼,什麼雲間道三妖,不過如此”
“以爲滅了南疆一小派,就不可一世?這種不自量力的,歡喜城每天都有人死”
“天道,什麼天道,若不說天道倒還好....”
尚未走進,酒樓裡雜吵聲此起彼伏,就恍若凡間普通酒樓般。
李凌走入酒樓,一眼掃去,整個大廳面積極大,幾百人聚集在此,拼酒的,的,四處可見,給人種烏煙瘴氣之感。
而李凌的走入,讓本是雜吵的大廳,幕然間靜了下來,交談的停下,的停下,拼酒的停下,一道道目光同時看來,不懷好意之念,表露無遺。
李凌毫無所動,目光四顧,向着角落一無人桌椅走去,不多時與張劍幾人坐下,一藍衣肥胖中年走來,笑問道:“客官,不知有何吩咐?”
李凌一眼掃去,看到中年衣衫一標記,他清楚正是本地修士,應該是酒樓小二之類,對此,他毫無理會,陳老趕緊吩咐下去,入鄉隨俗般點了些東西。
而這個過程中,李凌一掃大廳衆人,片刻略有所悟,大廳上百人之多,但元嬰修士,卻有五十以上,其中有一身穿黃色錦衣的青年,更是元嬰大圓滿境界。
除此外,還有一名中年也是元嬰大圓滿,這人,李凌略有接觸,正是墨城那白衣中年。
略一評估,李凌也就清楚,若是大廳衆人不懷好意動手,自己五人,難以佔上風,當然,若是生死之際的話,結果又不同,畢竟生死之際,夜叉分身出,橫掃一切。
除此外,若是十萬妖山修士到達,局勢再變
評估過後,李凌也不再理會,他目的爲傳送陣,並不想節外生枝。
不多時,幾名侍女走來,將各種歡喜城特長放落,其中一女子嫣然笑道:“客官不妨嚐嚐夢蘿酒,此酒有靜心凝神,提靈識之效,整個南疆,甚至整個天地,唯有歡喜城獨產。”
“要知道此酒釀造除去稀有靈草外,更有天地四大神樹夢蘿樹葉子.....”
侍女詳細介紹着,李凌微微動容,對着陳老略一點頭,陳老領命,吩咐下去,片刻間,女子輕捧兩瓶玉壺而來,放下酒杯,爲幾人一一滿上,頓時,芬香四溢。
“四大神樹?夢蘿樹?”李凌自道,他拿起酒杯,看着杯中粉紅液體,略有興趣,但他並未喝下,將另一瓶玉壺收入袋中。
此酒是否四大神樹葉子釀造,李凌並不清楚,但他靈識掃過酒杯,卻是感到一股異樣的波動。
四大神樹,極爲神秘,若真是神樹釀造,此酒價值不菲,當然,是否真實,尚且未知。
張劍幾人喝下夢蘿酒,嘖嘖稱奇,臉上露出愜意之容。
李凌依舊不動,而這時,前方一男一女走來,男的身穿藍衣,面露微笑,給人種如沐春風之感,女的姿色豔麗,體態豐滿。
李凌一眼掃去,嘴邊露出淡淡笑容。
“道友,我可坐下?”
走至李凌身前,韓林客氣問道,李凌神色不變,但是略有異樣看向韓林,見此,韓林臉色有些古怪,他知道李凌之意,三次見面,第一次稱小友,第二次稱小輩,而眼下第三次,稱道友
嘴臉變化之快,確實有所難堪
李凌目光掃了眼張劍,張劍領悟,趕緊將兩座椅清理。
“坐吧”李凌還以一禮。
此時韓林依舊淡笑,但他目光不可察覺一閃,身前青年先前看似平凡一眼,但卻讓那中年恭敬讓座,再加上另幾名元嬰老者....
難道此人真是十萬妖王?
想法升起,韓林心中更爲一驚,當初墨城一幕,他已清楚,此青年決不能以年齡評估,眼下更是如此,漸漸地,青年在他心中,定爲不可惹之人物。
要知道十萬妖山鼎力南疆,其勢力之強,不是歡喜城可比擬,毫無客氣的話說,只要十萬妖山衆妖修出,歡喜城一日可覆滅。
坐下後,韓林與李凌客氣交談,漸漸也略有熟絡,只是韓林心中驚詫更起,眼前青年,至多三百修仙資歷,但性子謹慎,無論自己如何拐彎抹角,也套不出一絲有用信息。
是否妖王,此人避而不談
城府極深,韓林評估,再加上墨城所見,更有殺伐果斷,狡詐若狐。
繼續交談後,李凌摸了摸眉間,很是平常問道:“韓兄,歡喜城有無長距離傳送陣?”
“長距離?去何地?”韓林問道。
“哦,只是隨口問問。”李凌神色不變。
“墨城傳送,皆是中距離南疆各地,長距離....”韓林搖了搖頭,但他腦中卻不斷思索,他知道自己雖說爲歡喜城一大勢力,但所依靠,並非實力,而是本土修士領。
所以李凌所問,若能幫忙,則可拉個人情
“對了”韓林目光一亮,道:“在歡喜城朝南千里,那裡有一奇人,據說對陣法造詣極深,或許他可幫你”
“朝南千里?”李凌神色不變。
“嗯,朝南千里爲游龍澗,當初那奇人曾問我有無夢蘿木,只是此木爲神樹樹枝,想要得到,需去玄夢山,而且此木風險極大,所以我說沒有,但我知道,此奇人要夢蘿木,則爲了改造傳送陣”韓林解釋道。
“改造傳送陣?”李凌目露精芒,心中着實一驚,無論韓林所言是否屬實,但改造傳送陣,這聽起來有些異想天開。
而且李凌清楚,一擔改造,則是上古傳送陣,只是上古之物,早已流失萬年,如何改造?不得不說,若是真實,那奇人很瘋狂。
靜靜想着,李凌突兀問道:“夢蘿酒似乎由夢蘿樹樹葉釀造,如此的話,夢蘿木似乎並不難得到,莫非此酒並非夢蘿樹樹葉釀造?”
聞言,韓林灑然一笑,道:“李兄,你有所不知,此酒確是夢蘿樹葉釀造,但樹葉並非山上尋到,而是此樹落葉,順着山間小溪流下,被歡喜城修士所得。”
“玄夢山,以你我的修爲,上去並不難,難則難在碰樹,據說觸碰此樹,則流連夢中,運氣好,或許可回醒,但運氣差,則永生不醒。”
“當初南疆有一分神老者不信邪,一日上山,但百年不歸,想必已死山間”
聞言,李凌神色略顯凝重,略一沉吟後,決定前往游龍澗找那奇人,至於那奇人是否能改造,是否能傳送中唐,這點需去過才知。
韓林看到李凌沉思,他略一思索,從懷中掏出一玉佩,遞給李凌,道:“那奇人生性怪癖,陌生人拒見,李兄你拿此玉佩前去,他看我面上會見你一番。”
“哦”李凌神色不變,但接過玉佩,對於韓林之意,他略有感悟。
清楚酒杯爲夢蘿樹釀造後,李凌也不再忌憚,拿起酒杯與韓林輕碰,略有熟絡交談起來,而隨着交談,李凌也對南疆風俗,更爲清楚。
而這時,大門之處,一老者走入,他衣衫狼狽,神色滄桑,但看到大廳一男子後,目露精芒,緩步走前。
“永清,夢璃爲你而死,但你卻在此自拋自棄.....你想過爲她報仇嗎?”老者一路所過,引起衆人不滿,但老者依舊前行。
角落一黑衣男子,神色一變,在聽到老者話語,他目光閃爍,但片刻嘴角露出冷笑。
而這時,他身旁一黃衣青年冷冷道:“永清,既入歡喜城,那些虛無的東西,還放不開嗎?”
此人正是歡喜城最大領——黃一飛,此時黃一飛又道:“人生在世,把酒言歡,什麼天道,什麼情義,盡皆浮雲”
黑衣男子聞言,淡笑一聲:“歡喜城爲歡喜之地,在這裡,我感到無比輕鬆,人之一生,在此結束,倒也不錯.......浮雲始終是浮雲”
男子聲音似乎說給黃一飛聽,但又似乎說給老者聽。
老者右手不由自己握拳,看着那黑衣男子,再次走前,他壽元已盡,即將歸墟,但他依舊放不下,昔日的兩名徒兒。
這兩個徒兒在他心中,則如己出,兒時的少男少女歡笑一幕,徘徊他心間。
若就此離去,他很不甘
“永清,你對的起夢璃嗎?難道因爲夢璃死於天仙宮之手,你懼怕了?”
“想當初夢璃是如何待你,當初你拜入我門下,如何承諾,此生此世,不入天道永不歸”
“你昔日的雄心去哪了?在此自拋自棄,天道你拋去了,你的愛人也拋棄了...要知道,天道是你心中那堅定,你心中那影子,因爲害怕,因爲無能,你怯弱,你逃避....”
老者一步步踏前,但在距離黑衣男子五米時,幕然間,一隻大手揮來,抓住他的脖頸,猛然現在地面按去。
“砰”
地面現出深坑,鮮血四濺......
“老頭,你很礙事,何爲天道,一切皆浮雲,有多少人死於此天道?哼,歡喜一生,在這裡,爲所欲爲的泄你的.....有何不好?”黃一飛臉上露出妖異笑容,猛然間,大笑起來。
此一笑,整個大廳衆人,笑聲此起彼伏
“去他的天道?去他的情義?歡喜一生,那纔不枉一輩子”
“修爲停滯又若何,壽元耗盡又若何,人生,老子已嚐遍了,什麼天長地久,什麼茫茫仙途,呸,一堆狗屎......”
“永清,別沉迷於虛無的東西”
衆人大笑不斷,美酒落肚,氣氛更是高漲,黑衣男子聞言,先前略有變色的面容,漸漸也極爲亢奮,一拉身旁女子,當即做起來。
黃一飛見此,他深吸一口氣,俊俏的面容露出愜意之色,而這時,腳邊一血跡蒼蒼老手伸出,抓住青年靴子,滄桑話語艱難而出。
“永清....何爲天道,天道在你心......你的那堅定....”在最後一句話,滿是皺紋的老手,最終無力垂落。
但聲音過後,整個大廳極爲靜寂,片刻間,爆出更濃烈的嘲笑聲。
“永清,那老頭是誰啊,天道是本心?什麼東西?”
“胡說八道,天道是堅定?”
“哈哈,去他的天道.....” ⊙ttκΛ n ⊙¢ ○
黑衣男子身下停止動作,他臉上露出古怪笑容,看着那滿是血跡老手,腦間幕然想起幾百年前。
八歲的他,拜老者爲師,天賦極佳,兩百年金丹,得到老者女兒的愛慕,這一切如夢境般美好。
但是,一夜間,他敗給天仙宮一女子,輸的代價,他的心上人,在他面前被百人,他心如刀割....
他想復仇,但他沒自信
而他的師傅浪跡南疆,跨過各國,在臨死前,僅爲了喚醒迷路的徒兒,但最終,死在身前...
這一切,恍若萬年冰塊,漸漸融化般
“叮”
一滴淚水落下,若破碎的玻璃般掉落地面,黑衣男子臉上露出無聲的哭泣.....
“師傅,徒兒錯了....”
天道是心中那堅定,他並非拋棄,而是逃避....
“永清”
黃一飛猛然一喝,雙眼通紅看向男子,低沉道:“既入歡喜城,不要跟我說天道.......你知道的”
最後幾字,他一字一頓道,殺氣在他身上爆,他就恍若一受傷野獸。
黑衣男子臉色依舊悲傷,他嘴角潺潺鮮血流出,最終倒落地面,在最後一刻,他雖說回醒過來,但依舊逃避了...
自殺
黃一飛臉色一冷,幾步走前,抓起男子屍體,右手間,黃色妖火升起,片刻將男子屍體焚燒。
“永清,你死的可憐,我說了別信天道,哼,你看,這就是下場,一信天道,則是死”坐落後,黃一飛神色暴虐,他看着自己右手,哈哈大笑起來。
如此,整個大廳爆出雷鳴般的笑聲。
此時李凌靜靜看着大廳,心中異樣升起,但片刻,嘴邊露出恥笑,剛喝下一口酒,桌椅上傳來低沉聲音。
‘什麼,全是屁話,竟選仙途,就要做好必死之心,老子我資格不夠,但老子不會逃避‘
聲音一出,大廳之內,幕然靜了下來,一道道目光看向角落桌椅,落在那名自顧自吃喝的中年身上,正是張劍。
‘一羣瘋子‘
不屑的聲音再起,黃一飛目光一凝,當先看向中年,而後落在韓林身上,韓林掌控着歡喜城本土,並非他忌憚,而是不想城中無人伺候。
“韓兄,這些是什麼人?”黃一飛冷言問道。
韓林臉色微變,略一沉吟後,道:“他們是我朋友,來自十萬妖山”此時此刻,他埋怨那中年多嘴,但片刻,又另有想法。
或許,此爲一變機,只要李凌肯出手....
在開口之後,韓林立即傳音而去:“黃兄,這些人不要得罪爲好,至於爲何,我就不多說了。”他知道黃一飛的性子,極爲狂妄,極爲自大,這一番話,看似勸解,實則煽風點火。
確實,此時黃一飛目露精芒,若這幾人是韓林朋友,在韓林祈求下,他或許給幾分面子,但韓林之語,讓他不要得罪.....
“南疆?不可得罪?有嗎?”黃一飛手拿酒杯,緩步走前,掃了眼幾人,落在中年人身上,五人中,四名元嬰期,一名金丹後期,實力確實不錯。
但大廳中,元嬰期有五十之多,再加上歡喜城其餘修爲,足足百人,他有何懼?
“這位道友,先前我未聽清,能再說一句嗎?”黃一飛在張劍身前停下,聳了聳雙肩,略有客氣道。
張劍冷哼一聲,掃了眼身前青年,剛想開口,而這時,清香的酒水從黃一飛手中潑酒,直射他臉,雖說並不帶任何靈氣攻擊,但卻讓張劍顏面無存。
張劍可是火赤城城主
一拍桌子,張劍幕然站起,虎目圓瞪,滾滾煞氣在他身上爆,剛想動手,但桌上傳來淡淡聲音。
“張劍”
聲音一出,張劍怒氣壓下,看向李凌,此時李凌站起身子,掃了眼大廳,淡淡道:“走吧”話落,他向着大門緩緩而去,身後,陳老三人二話不說,略帶古怪笑意看向衆人,緊緊跟隨。
“主子”張劍一咬牙,狠狠一瞪黃一飛,無奈跟去,在心中極爲不甘,歡喜城修士又若何,能與妖王比嗎?
只是李凌的話語,他又不敢不從
幾人一路離開,大廳嘲笑之語,若海浪般此起彼伏
“什麼啊,裝清高?”
“我還以爲是哪方強橫勢力呢?元嬰又如何?乖乖跟個孫子般離去.....”
“去他的,若非黃老大阻止,我倒想宰了這幾人。”
衆人再次恢復先前氣氛,喝酒的喝酒,交換的,烏煙瘴氣,此時韓林目光微閃,心中着實一驚,對於李凌,他更感看不透。
至於黃一飛嘲諷一笑,掃了眼韓林,道:“這就是你說的,不可得罪了搖頭,走向衆人。
李凌走出欲樓,他靜靜站在街道中,呼吸着那稀有的清晰空氣,腦中想起那老者,幕然間,想起了老頭。
“我道修仙,其實就在修心....”慕容海聲音,飄蕩心間
李凌感覺心情沉重,但是片刻,更爲的堅定。
在這一刻,他似乎更加清晰天道一途,虛無縹緲,茫茫無期,看似順天而行,脫離死海,但實則,天道則是人心。
讓那心中影子,讓心中那堅定,歷經悠悠萬年,這就是天道,或許說,這就是自己的道。
斬斷凡根,追求天道,但要記住應該記下的東西,永生不忘
深吸一口氣後,李凌直感前方道路,更爲廣闊,更爲的清晰。
“主子,那羣瘋子,爲何不宰了他?”走出欲樓,張劍憤憤道,但片刻,看到李凌冷漠臉色後,他又變得小聲起來:“主子,宰他們雖說麻煩,但是並非不可能......”
李凌神色如常,略一沉吟後,鄭重道:“我們在大路走,邊上,一羣拋棄自我的人,不斷誘惑你,就如孩童般,不斷恥笑你,你會如何?跟着去嗎?還是與他們一般,加入恥笑中?”
搖了搖頭,李凌緩緩離開。
“他們——不配我出手”
聲音一出,三名長老目光一閃,先前若那青年以法力動手,他們必然出手,但是僅爲普通潑酒,如此,意義不同行。
當然最主要,他們有種感覺,若這也出手,這是代表着跟那羣瘋子一樣。
“不愧爲妖王大人,我等幾人修仙千年,方纔有此感,但妖王大人,只是幾百年,則看透這些。”陳老低聲自語,掃了眼不明所以的張劍,搖了搖頭,緊緊跟着李凌。
“張劍,狗咬你,你會對咬回狗嗎?”陳老淡笑道。
張劍摸了摸後腦,略有所悟,但又感覺很模糊,一拍腦瓜,追着李凌而去,途中暗道:“主子的意思,若那羣瘋子,在有目的之下動手,則意義不同.....肯定會出手...”
“但眼下,似乎確實像主子所言,幾個小屁孩在胡言亂語,嗯,若我先前動手了,必然跟他們一般。”張劍目光一閃。
他朝着欲樓吐口口水,道:“瘋子”
“若有機會,宰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