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幾人的到來,顧澤雖早有預料,但也沒想到他們會來的如此突然,幾乎一大清早就登門拜訪了,還帶着一大堆神料和十幾名身姿曼妙的妖精女子。
神料並沒有裝在須彌戒中,而是大張旗鼓的用神攆拉着,那些女子打扮的也很出塵,鳳冠霞帔、豔惑人心。
“咦?小澤子你在這幹甚?”剛一進門,塗飛就發現了靜候許久的顧澤。
“我來見見多年未見的老友,怎麼?你又鬧的什麼幺蛾子?”顧澤斜睨着塗飛,又看了後面的些女子。
不得不說,一個個相貌還真出衆,皆是傾國傾城的妖精。
那種魅惑姿態,讓顧澤看了都不免心中一蕩。
“關你丫蛋事……”塗飛撇過頭嗤笑了一句,沒有多搭理他,反而是一臉諂笑的看向了葉凡。
“那個……葉兄弟,我等攜厚禮前來,希望你莫要推辭。”
“據我所知,葉兄弟孤身一人,還沒有家室吧?如不嫌棄,今後可在第二城落腳……”
塗飛一臉訕笑,他是真不會送禮,說話也很直接,上來就直截了當,連掩飾都不帶掩飾的。
“額這……”葉凡則是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道對方這是什麼意思,他有些不解的看向顧澤。
“你看我幹球,他要拉你入夥。”顧澤沒好氣的道。
塗飛這點意思也很明確了,想用神料和女人束縛葉凡,好讓他留在第二城。
“你怎麼跟葉兄弟說話的?”聞言,一邊的李黑水不爽了。
他吭哧吭哧的道:“什麼叫拉入夥?我等是見葉兄弟英姿勃發、氣宇軒昂、有龍鳳之資,一時間驚爲天人……故而起了結交之心。”
壯碩如牛的黑大汗好一陣引經據典,怕是將自己畢生所學的那幾個詞都說出來了。
“就是,還拉人入夥,說的我們好像是強人所難一樣。”姜懷仁臉色微紅,同樣是一臉諂笑的姿態。
“你踏馬話放尊敬點,葉兄弟與我一見如故,罵罵咧咧的成何體統?”塗飛一臉正色,又忍不住補充了幾句。
“???”顧澤頓時一臉問號。
這叫什麼?過門的媳婦和沒過門的媳婦的區別麼?
他記得當初幾人誘騙自己前來北域也是這幅姿態,怎麼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好像多說一句話都是在犯賤?
“媽的,你們這羣狗日的……”顧澤忍俊不禁,笑罵出聲。
“你罵誰呢?本皇怎麼可能日他們?他們又不是母狗!”一邊的黑皇卻是忍不住了,突兀的爆了一句粗口。
顧澤:“……”
塗飛:“……”
衆人皆被噎住,一時間被嗆的說不出話來。
在瞭解了幾人的來意之後,葉凡也淡笑着開口,道:“多謝諸位的好意了,葉某閒雲野鶴慣了,實在不喜約束。”
“另外,諸位寇子義薄雲天的美名在下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瞅瞅,瞅瞅人葉兄弟多會說話!”塗飛聽得兩眼冒光,又斜睨了一眼顧澤,陰陽怪氣的道:“不像某些人……”
“說你長得像狗,你還裝上了?”顧澤一臉慍怒。
“汪!本皇沒這樣的同類!”大黑狗恰逢時機的補上一句。
幾人攜厚禮而來,根本不由葉凡拒絕,當場就大興旗鼓,以神料將有些冷清的府邸裝飾了起來。
而後,姜懷仁又一揮手,十幾名曼妙的侍女便各自走入房內,鶯鶯燕燕的將葉凡圍繞了起來。
“你們這是……作甚?”葉凡眼皮直跳,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實在搞不清這是要鬧哪樣。
“春宵一刻值千金,葉兄弟莫要推辭,放開身心去享受。”李黑水一臉促狹的笑容,笑的很yin蕩。
“沒錯,只要葉兄弟你跟了我們,別說這些來自嶺南的妖精少女了,就是那些聖女、神女,總有一天也能睡上。”塗飛笑容更壞,他咧着個大嘴,一不留神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幾位兄弟你們……”繞是葉凡再鎮定非凡,此刻也忍不住有些顫慄了起來。
他瞳孔微縮,連忙大力推開身邊幾位貼上來的妖精少女。
“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如此的,在下朋友不多,你們既與澤哥交好,那自然便是在下的朋友。”
“又何必如此呢?”
葉凡是真的不適應,顧澤甚至看見他手上起了厚厚的一層雞皮疙瘩,額頭都有細密的汗水滲了出來。
話說歹說,在幾人等盛情強塞之下,葉凡也不好推辭,只能是暫且收下了十幾名妖精少女。
“過幾日我們要前去第三大寇徐天雄的地盤,阿凡你也跟我們去吧。”看着被幾個近乎衆星拱月圍起來的葉凡,顧澤也適機開口。
他不敢讓葉凡獨自留在此地,講真的,這羣傢伙一個比一個損,若是葉凡獨留此地,說不定明兒個就被人設計下藥,直接被這些妖精榨乾了也說不定。
果不其然,那邊塗飛一臉猥瑣的模樣,他神秘兮兮的從須彌戒掏出一個小藥瓶,賤兮兮的道。
“葉兄弟,我給你看個寶貝……”
“這是一種秘藥,採用萬年的蛟腎煉製而成……其藥效巨大,足以讓你獨戰三千女……”
“獨站三千女……”葉凡眼神一亮,有期待,有好奇。
幾人都賤笑着,話風漸漸變得有些陰峫了起來,顧澤趕忙打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真害怕葉凡被帶歪了,連忙推搡着,將幾人一併趕出了門外。
……
翌日,一行人並未在第二城久留,他們攜帶數十名實力強大的寇衆,架神攆而行,前往西北大漠。
黑色神鐵鑄就的神攆劃破長空,輪轂燃燒着幽藍色的烈焰,由十八頭純血的蛟鱗馬拉扯着,聲勢極爲浩大。
“我說,要不要這麼顯擺?”半空中,顧澤有些納悶,他還是第一次乘坐這種至寶,頗有些不習慣。
“你懂什麼?”
塗飛叱道:“第三大寇的孫子徐元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如果去他們地盤不顯擺顯擺,會被人說土包子的。”
“別開口閉口就是狗怎麼怎麼,狗惹你了?!”一邊的黑皇不爽,呲牙回懟。
對於第三大寇,顧澤也早有耳聞,這是同樣是一尊成名已久的人物,實力甚至還在姜義和塗天之上。
能在十三大寇中排行到第三,足以見其勢力強大。
神攆御空而行,烈焰橫空,不過數日間便跨越了四萬裡土地,來到一片大漠上空。
這是一片金色的大沙漠,像是琉璃一般,每一粒砂礫都閃耀着金屬的光澤,烈日照耀下,綿延起伏的沙丘如同看不到頭汪洋。
顧澤站在神攆邊緣,向着下方極目遠眺,金色的光芒閃耀之下,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在那些沙丘溝壑間,竟然散佈着許許多多的殘兵碎片,不時間還能看見一些神通崩裂大地的痕跡,非常的古老,粗略一看便至少有數萬年了。
“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神鐵碎片?”他蹙眉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姜懷仁也側身來到神攆邊緣,他眺望了一眼回道:“許多年前,這裡曾是一片繁盛之地,有一位大寇在此建立了一個神朝,但最後遭人算計,舉國盡滅。”
“在北域這種貧瘠之地開闢國度?”
顧澤不解,神朝若要長久,一般來說都會選擇那些富庶之地,怎麼會選擇這樣一片盡是荒漠的地帶?
“那時,這片區域還沒有如此貧瘠,是北域少有的福地,綠洲千里……”
“但是很可惜,那位神朝的皇主得罪了一位不知名的強大存在,整個神朝被人一夜之間從地圖上抹去了。”
姜懷仁嘆然,那個神朝並不強大,只是一股等同於一般神教的勢力罷了,根本無力對抗一名聖王級的存在,被人輕而易舉的抹去了。
到如今,這裡已然變成一個匪寇橫行的場所。
再往前行了數千裡,衆人便詫異的發現,金色的沙海漸漸消失了,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淡淡的山脈虛影。
那是一片蒼翠的青山,有着稀少的植被存在,目力極好的衆人還發現山間有裊裊炊煙升起。
“真是不可思議,荒蕪貧瘠的沙漠中央竟然有這麼一片適合居住的場所”葉凡驚訝,他對北域的地貌環境感到有些驚奇。
塗飛道:“萬年的山海陸遷,雖說這裡曾經被大戰毀滅過,但終究抵不過歲月的侵擾,許多地方都煥發了生機。”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見慣了一成不變的刺眼沙漠,幾人決定下攆而行。
他們一致覺得,那個無良道士大概率是躲藏在這片山脈之中。
行出去幾十裡,衆人便徹底邁出了浩瀚的大漠,他們進入到了綠洲之中。
如今已是深冬季節,但北域並無凜冬,只有秋夏,稀疏的山林一片昏黃,很多樹的樹葉子都掉光了,光禿禿一片。
跨過一片山丘,迎面而來的便是零散的十幾間房屋,炊煙裊裊,一片安寧和諧的氣氛。
姜懷仁建議道:“前方有人家,我們去歇一歇吧。”
這是一座不大的小山村,只有十幾戶人家,再加之臨近黃昏,所以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
“不必吧?不過是一些凡夫俗子而已,我們找個地方打坐修煉一夜便足夠了。”李黑水有些不太情願,覺得打攪凡人的生活不太好。
幾人都是飛天遁地的修士,這在尋常人眼中看來都是神仙一類的人物,李黑水受不得別人那種當做祖宗供起來的感覺,所以頗有微詞。
“無妨的,我們只要不表露出身份,裝作凡人就好了。”
“況且,在有人煙的山村過夜,總好過荒郊野外。”
“好吧。”聽幾人這樣說,李黑水也沒有再堅持,他點點頭,緊隨衆人進到了村落之中。
很快,衆人在村落前一戶較爲富裕的人家停留了下來,並闡明來處。
屋主人是一對年過半百的中年夫婦,姜懷仁走上前去,道:“老人家,我們從大漠外來,想要在此歇歇腳,希望能您能行個方便。”
“你們……這麼多人?!”中年女子衣着樸素,突然見到這樣一羣人的出現,着實嚇了一跳。
“不礙事的,我們只過一夜,並不會干擾你們的生活。”
見夫婦尤面露猶豫之色,姜懷仁直接取出一袋子凡人用的金銀,道:“叨擾了,當然,我們並非白吃白住。”
一小袋子金銀分量很重,沉甸甸的,墜得布袋子都有些變形了。
中年夫婦眼眸明顯亮了一下,但也沒有在推辭,他們不情願的神色一掃而空,轉而略帶興奮的道:“不叨擾,不叨擾。”
見狀,姜懷仁繼續開口,道:“還望準備一些吃食,有酒水更好。”
婦人喜滋滋接過錢袋子,正要往後走,卻又回頭看了看後面的十幾人,道:“幾位……公子,你們人數衆多,怕是要稍等一二纔是。”
“無妨。”李黑水聽後,大手一揮,道:“有什麼做什麼就行了。”
在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衆人不奢求太多,一口熱茶足矣。
“那好,老倌還藏有幾罈美酒,這就去給諸位取來。”頭髮花白的中年男人也很興奮,他看了幾眼婦人手上的錢袋子,一個閃身卻是直接去到了後院所在。
待到衆人落座之後,塗飛揮揮手,讓其餘寇衆分散開來。
而顧澤卻是悄不做聲的打量了起來,他注意到這間宅邸似乎有些大的過分了。
不過一個十幾戶的小山村,這富庶人家的宅院卻足足有方圓百米大,其中的偏房客房加起來怕是有二三十間。
“奇怪,這家人爲何看起來如此富裕……”顧澤蹙眉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有什麼奇怪的,祖祖代代生存在這個地方,一代又一代人的建設,祖宅自然也就大了。”塗飛滿不在乎,直言這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爲什麼整個宅邸中只有他們夫婦二人?”顧澤有些不信,他是從凡人一步步走過的來,知曉凡人的生活習性。
而塗飛等人不同,他們皆是大寇子孫,一出生便是衆星捧月般的存在,從未見識過凡塵俗子的生活,故而絲毫察覺不到異樣。
葉凡也此時也蹙起了眉,不過他還是猶豫着開口道:“也許,這家人只是家道中落了吧。”
不多時,後廚傳來殺雞宰羊的聲音,中年夫婦家很是富裕,衆人以神念探去,發現後院足足有上千頭羊羔。
“還真是個大戶。”塗飛調笑道。
“不對勁!”但此時,一直在觀察這片宅邸的顧澤卻是猛然低喝了一聲。
他霍的轉頭,蹙眉看向偏房的一處角落。
“怎麼了?”見顧澤眉頭緊鎖,姜懷仁不解的道。
“你們看那邊,那處柴房。”顧澤輕喝了一聲,他示意衆人不要表現的太過驚訝,用神念去探尋二十丈外的那處柴房。
幾人雖皆面露不解之色,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一致的探出神念,以神念去查看那處柴房中的東西。
可下一瞬,幾人臉上頓時露出駭然之色。
只見,在那不大的柴房中,堆滿了厚厚的乾燥柴禾。
而在那些乾柴的後面,則是有一個地窖,地窖中冰冷至極,一具具屍體如谷堆般堆砌成丘。
“那是……”
“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屍骸!”
這一次,衆人皆訝然了。
那一具具蒼白的屍體,如同堆乾柴一般,有規律的堆砌在一處。
而且,在地窖的房樑上,甚至還大大小小掛着七八具光溜溜的屍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如同掛臘肉一般整齊的掛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