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於京師郊外的某一個山谷中,雜草叢生,山谷的深處,隱藏着一個極爲隱蔽的山洞,洞內的通道幽長而狹窄。
隱隱的,從山洞內傳來一陣陣似乎是野獸的嘶吼聲,聽上去讓人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騎從山谷外慢慢悠悠地走進來,明明山谷內到處都是雜亂的草叢,可這一騎卻是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了那個山洞洞口所在的位置。
在戰馬背上坐着的,是一名身上披着黑袍,個頭也是高高大大的男子,只不過頭上帶着一個黑色的頭罩以及一塊白骨面具。
看了一眼那洞口,又是左右張望了一眼,這名黑袍人便是金子翻身下馬,撥開洞口的草叢,徑直往山洞裡走去。
走進了山洞,那嘶吼聲則是越來越清楚響亮,在幽長的山洞內迴盪,越發令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走了多久,黑袍人終於是走到了末路,卻是一個不過一丈見寬的地方。
洞內一片漆黑,黑袍人卻是很熟悉地在巖壁上撥弄了一下,一盞燈火就被點亮了。
“啊啊啊啊——!”
燈火照亮了山洞,瞬間立馬就是被一陣淒厲的怒吼聲所充斥,在有些昏暗的燈光照射下,一個身影瘋狂扭動,直接朝着黑袍人撲了過去!
黑袍人背對着那個身影,就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樣,甚至是一動不動。
噹啷!
眼看着那身影就快要撲到黑袍人的身上,突然響起了聲響,那身影就這麼被定在了那裡,再也無法靠近黑袍人半分。
仔細一看,在那身影的身上綁着五根手腕粗細的鐵鏈,鐵鏈的一頭牢牢地嵌入了周圍的巖壁,而另一頭則是捆綁在這身影的手腳和脖子上!
正是這五根鐵鏈,完全限制住了這身影的自由,哪怕他瘋狂地發出嘶吼聲,可就是無法掙脫這些鐵鏈,更不要說是傷害那名黑袍人了。
黑袍人則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山洞的另一邊,又是撥亮了巖壁上的一盞燈,令得山洞內又亮堂了不少,同時也是能夠看清楚那瘋狂身影的樣子。
那是一個全身不着一絲的男子,身上十分壯實,一塊塊的肌肉上,還鼓着一道道的青筋,絕對蘊含着驚人的力量。
此人頭上的長髮亂糟糟的,就像是一片雜草堆,但長髮卻是一片黑,沒有半點白髮,可以證明此人的年紀並不算太大。只可惜長髮已經完全擋住了這人的面容,看不清他到底長什麼樣!
“嘖嘖!嘖嘖!”
黑袍人慢慢轉過身,看着那有如野獸般,衝着自己怒吼的男人,輕輕搖了搖頭,片刻之後說道:“很痛苦,對吧?明明我就在你的眼前,可你就是沒辦法傷害我半根汗毛!”
“吼——!啊啊啊啊——!”
聽得黑袍人的聲音,男人那是更加激動了,不停地扭動、掙扎,那五根鐵鏈一次一次的繃直,卻是牢牢控制着男人的身體。
“我知道,你很像殺我!不過,你辦不到!很痛苦吧?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可你就是沒辦法報仇!哈哈哈哈!你有這樣的結局,我想想都覺得開心吶!”
黑袍人似乎很得意,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即,黑袍人又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卷軸,慢慢悠悠地打開,亮給了男人看。
那捲軸內是一副畫卷,展開之後,接着燈火的光芒,可以看得出是一個年輕男子的模樣。
黑袍人舉着這畫卷,笑着說道:“怎麼樣?這小子,長得不錯吧?告訴你,這是我兒子!哈哈哈哈!一表人才吧!”
“吼吼吼吼——!”
聽着黑袍人手中的畫卷,男人先是停頓了片刻,隨即又是發出了嘶吼的聲音,在那亂糟糟的長髮內,散發出幽幽的寒光!那模樣,簡直就像是要把黑袍人以及他手中的畫卷給撕個粉碎!
“你生氣?想殺人?呵呵!沒用的!你的結果,就是永遠被困在這裡,一直到你死的那一天!而我,還有我的兒子,將來會繼續舒舒服服地在外面的花花世界享受富貴!哈哈哈哈!太妙了!太妙了!”
黑袍人越笑越癲狂,笑過之後,又是瞥了一眼瘋狂怒吼着的男人,面具下面的目光中也是閃過了一道異色。
“不得不說,每個月來這裡一趟,看到你這副模樣,那是我這麼多年來最高興的事情!今天也高興夠了!我也該走了!對了!你可要好好活着,接下來這幾十年,我還會每個月來一趟!外面這麼無聊,沒有了你,我豈不是要無聊死了!”
說完這番話,黑袍人便是擺了擺手,那兩側巖壁的燈光就此熄滅,而黑袍人也是隨手把那畫卷丟到了地上,徑直轉身離去。
黑袍人走了之後,山洞內一直迴響着男人的怒吼聲,那嘶吼聲中充滿了憤怒,越來越響亮。
鐺——!
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山洞內迴盪起來,也是令得男人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不過很快,更加響亮的嘶吼聲響起,這次的嘶吼聲中,多出了幾分驚喜,而伴隨着嘶吼聲,還有鐵鏈的撞擊聲,以及山洞內巖壁的顫動。
鐺——!
鐺鐺——!
鐺——!
四聲脆響接連在黑暗的山洞內響起,緊接着,嘶吼聲再次沉默,這次沉默的時間顯然足足有一炷香這麼久!
“吼——!”
嘶吼聲再度響起,整個山洞,乃至整個山谷都彷彿爲止顫抖!
片刻之後,一道黑影飛快地從山洞內竄了出來,在山谷內到處狂奔,似乎是要宣泄多年來被困的怒火!
最後,男人一口氣衝上了山谷旁邊的最高峰,站在那山頂上,俯視着周圍羣山,又是仰頭望向天空,突然張口衝着天空怒吼!
那空中本來還飄蕩着幾朵白雲,卻在這一聲怒吼中轉瞬消散!
怒吼聲傳遍周圍的山林間,更是引得野獸受驚狂奔,全都朝着遠處逃去!
怒吼了好一會兒,男人才是停了下來,胸口依舊不停地起伏,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緊握的畫卷,突然用力一握,立馬就是把那畫卷給捏成了一團,隨手丟下了山,緊接着便是縱身一躍,轉眼就消失無蹤。
而這男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在山洞旁的一片草叢中,慢慢悠悠地站起了一道身影,正是先前在山洞裡對男人幾盡譏諷的黑袍人!
看着那男人離開的方向,黑袍人發出了幾聲冷笑聲,擡起頭,正好看到那個被揉成一團的畫卷落下。
伸手接住了畫卷,看着上面皺皺巴巴的畫像,又是冷笑一聲,隨手一丟,便是離開了。
飄落在地上的畫卷,正好上面的畫像向上,那個年輕男子的模樣,可不正是王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