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雲的反應有些過度了,王陽則是一臉古怪地看着西門雲,看到他滿臉激動的模樣,片刻之後,王陽便是冷笑着說道:“看你這樣子,就好像對飛鴻營十分忠誠似的!你要是真的忠於飛鴻營,那當年幹嘛要跟着方玉墨走?”
西門雲的臉色立馬就是一滯,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最後只能是臉色晦暗,閉上嘴巴,只是粗重地喘着氣。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挺理直氣壯的嗎?”
王陽冷笑了一聲,他可不慣着這傢伙的臭毛病!
背叛就是背叛,別整的好像自己有多委屈一樣!
當年方玉墨拉走了飛鴻營的一半高手,那不是還有一半人沒有跟她走嗎?
西門雲選擇跟着方玉墨,那就是背叛!任何理由都說不過去!
片刻之後,西門雲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臉上的苦澀越發明顯,長長地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不錯!當年我背叛了飛鴻營,也就相當於背叛了三皇子,任何理由都不能洗刷我的罪責!如今死在三皇子之子的手下,我也是罪有應得!”
“死在我的手下?你也配?”
王陽冷笑了一聲,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黑月寶劍,冷笑着說道:“沒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動手殺你的可不是我!你的血,沒資格沾染黑月!”
這次王陽出手一直都沒有動用黑月,所以西門雲這時才發現王陽腰間所佩戴的,正是王承隆的佩劍黑月寶劍,當即臉色也是變得越發複雜。
擡起頭,西門雲對王陽說道:“我,我的確沒資格弄髒三皇子的劍!不過,我有一個請求,懇請你能夠答應!我,我願意帶你們去墨玉的據點!”
西門雲突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也是讓王陽不由得眉頭微皺,旁邊的侯凡、謝獨言都是大感驚訝和不解。
如果說是爲了活命,西門雲主動提出這個請求,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王陽剛剛可是明確表示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西門雲,西門雲卻還是要提出這個要求,這就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你,是想要贖罪?”
王陽卻是從西門雲的表情中,猜出了他的想法,隨即又是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真以爲這麼做,就能抵得過你所犯的錯誤?”
“不!我並不求能夠得到你的諒解!也不求能夠贖罪!”
對王陽的猜測,西門雲卻是直接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在墨玉中,還有不少當年被方玉墨騙出來的兄弟!他們,他們心裡是對三皇子忠心耿耿的!我不奢求能夠得到諒解,但只求你能夠饒過他們!”
“憑什麼!”
西門雲的話一說出口,王陽立馬就懟了一句,冷笑着說道:“憑什麼我要饒過他們?他們和你又有什麼不同?你們全都是叛徒!”
“我……”
西門雲也是沒想到王陽竟然如此鐵石心腸,絲毫不留情面!
這一點,王陽倒是和王承隆一點都不像,當年的王承隆,對自家兄弟那都是十分寬厚,王陽的這個性格,倒是和一向嫉惡如仇的餘江水有點相似。
沉默了片刻之後,西門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再次擡起頭,緊緊盯着王陽,說道:“如果,我能夠交出殺害王七的兇手呢?”
“嗯?”
王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很快臉色就是起了變化,兩隻眼睛瞪得老圓,眼中爆出了冷冽的寒光!
殺害王七的兇手?
王陽當然想要抓到這個兇手!
之前王陽只是知道,是王巧巧害死了王七,只是以王巧巧那弱不禁風的身體,自然不可能親手殺死王七,真正對王七出手的,肯定是另有其人!
雖然王陽也知道,只有殺了王巧巧,那纔算是真正爲王七報仇,但那個動手的兇手,王陽自然也不希望放過!
“好!只要你交出兇手,我就願意饒過你所說的那些兄弟!”
王陽也是乾脆,那些飛鴻營的叛徒,王陽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殺與不殺,他都不在意。但是能夠用此換來殺害王七的兇手,對王陽來說,自然是再划算不過的買賣了!
“好!一言爲定!”
崇山城的城守府。
作爲這座城池的官邸,城守府內自然是守備不少,雖然說算不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也絕對是戒備森嚴,官邸內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卒,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崗哨。
一名穿着短衫的男子,急匆匆地從府外走了進來,而沿途那些士卒、崗哨,卻沒有一個上前攔阻的。
很快,這名男子就已經來到了城守府的後院。
這個時候,男子的對面又是走來了另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見到短褂男子走了過來,他也是眉頭微皺,似乎是有些意外,上前喊了一句:“你急匆匆的,有什麼事嗎?”
看到這身着官袍的男子,短褂男子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是陰沉着臉,說道:“剛剛傳來消息,說是虎鯊幫那裡出事了!”
“虎鯊幫?那是,謝獨言盯着的地方!那裡出事了,謝獨言有沒有事先傳信過來?”
官服男子眉頭緊皺,臉上也是流露出意外的表情,但卻沒有因此慌亂了手腳,而是沉着冷靜地問了一個問題。
對方則是立馬搖頭,說道:“謝獨言已經失蹤了,派去調查的人證實,對虎鯊幫出手的人,武功很高!絕非一般高手!”
得到這個回答,官服男子也是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隨即搖頭說道:“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了!我們立刻上報!”
“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急匆匆趕過來!”
兩人達成了一致,隨即便是一同朝着後院方向走去。
不消片刻,兩人就來到後花園的一個角落,那裡是一片兩人高的假山,兩人身形靈巧地鑽進了假山中,也不知道怎麼一頓摸索,緊接着假山當中就冒出了一個山洞口。
兩人二話不說便直接鑽進了洞口,從洞口穿過了一道狹窄悠長的通道,片刻之後,穿過了一扇鐵門,就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地下室。
這地下室的空間很大,可以說,整個城守府有多大,這地下室就有多大。
實在令人難以想象,在城守府的下面,竟然還會別有洞天,有這麼大的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已經被隔出了好幾十個房間,當中還有一個偌大的廳堂,只不過因爲處於地下,所以,儘管空間很大,但光線卻十分昏暗,靠着牆壁上的燭火才勉強維持照明。
進了廳堂內,裡面就已經有好幾人在裡面,圍坐在一個圓桌旁邊,似乎是在商量着什麼,見到官服男子與短褂男子進來了,這幾人也是停了下來,都是一臉好奇地看着兩人。
“你們怎麼來了?這個時候,你們不是應該在外面守着嗎?”
這官服男子,正是這崇山城的城守廖覺,只不過,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位崇山城的父母官,竟然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殺手組織墨玉的頂級殺手!一名實力到達半步破虛的高手!
而正是因爲廖覺的這層身份,墨玉在選擇新的據點位置的時候,纔會選擇了崇山這個地方。
有廖覺打掩護,墨玉的殺手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就潛伏到了崇山城內。
對廳堂內幾人的質疑,廖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頭,望向了身後的那名短褂男子。
畢竟消息是對方帶來的,那自然是由對方來說明最爲恰當。
這名短褂男子自然也是墨玉的殺手,而他在崇山城內明面的身份,卻是一名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混混。
也正是靠着這層身份,他才能在崇山城內打探各種消息。
見到廖覺的舉動,這名叫江河宇的入微級殺手立馬就是把他打探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虎鯊幫已經是沒人了,不過在虎鯊幫內並沒有發現喬鐘的屍體!所以我已經讓人去全城搜尋喬鐘的蹤跡!一有消息,我們就會知道了!”
江河宇的話,讓廳堂內一衆殺手都是眉頭緊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正是當初被派去刺殺王夫人,最終卻是失敗而歸的半步破虛高手周錚!
顯然周錚在墨玉中的地位,要比其他人高出一籌,所以到了這個時候,衆人也都是把目光投向了周錚,等待着周錚做出決定。
周錚眉頭緊皺,並沒有立刻開口。
虎鯊幫出事,其實並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
這段時間,崇山城內的各個江湖勢力相互爭鬥,這同時也是墨玉這些日子故意爲之的結果。
虎鯊幫並不是什麼大幫派,突然間被消滅,那自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虎鯊幫內可是有墨玉安插在裡面的殺手!
不僅如此,崇山城內所有有點實力的江湖勢力,那都有墨玉的殺手潛伏。
能夠如此迅速消滅虎鯊幫,那對方的實力也絕對不俗,由此可見,消滅虎鯊幫的江湖勢力中,應該也有墨玉派出的殺手纔對!
雙方都有墨玉安插的殺手,可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卻是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太奇怪了!
事有反常必有妖!
在場幾人那都是經驗豐富的殺手,自然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立刻通知城內所有的殺手,小心戒備,恐怕是有強敵來了!”
周錚也知道自己在墨玉中的地位,方玉墨不在,他自然也是當仁不讓地發號施令。
而在場的幾人也都沒有違抗周錚的意思,紛紛朝着周錚躬身行禮,齊聲應了一句,就連廖覺、江河宇也不例外。
“嘖嘖!好大的威風啊!我們怎麼不知道,現在墨玉的主人,換成你周錚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也是令得廳堂內衆人都是不由得一愣,而周錚更是立馬臉色一變,露出了十分難看的表情。
只見在廳堂的另一個方向的入口,幾人慢慢悠悠走了出來,領頭一個,是一個長得圓滾滾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華服,一邊走,身子一邊左右搖擺,似乎這樣行走,對此人來說是有些吃力的。
不過這中年華服男子的臉上卻沒有什麼好辛苦、好吃力的樣子,反倒是一臉輕鬆的笑容,慢慢走到了周錚的面前。
至於那些在周錚周圍聽令的殺手,見到這華服男子的出現,也是紛紛低下了頭,退讓到一旁,就連廖覺也不例外。
廖覺雖然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半步破虛,但顯然和眼前的周錚以及那華服男子相比,都完全不是對手,自然是老老實實退讓到一旁最好。
而看到這幾人走出來,周錚的臉色也是越發難看了,深吸了口氣,壓制住了心中的狂怒,沉聲說道:“公孫要!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被稱爲公孫要的華服男子嘴角微微一勾,歪着頭說道:“沒什麼意思,主人不在,不代表你就可以代表主人在這裡發號施令!周錚,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公孫要!你不要胡說八道!”
周錚的臉色越發難看,卻不能隨意發火,只能是瞪着眼睛,沉聲說道:“現在城內出現了一些變故,小心起見,我們做一些措施那是必須的!”
周錚知道,公孫要向來與自己不對付,這段時間尤其是一直與自己對着幹!
偏偏公孫要實力超羣,在墨玉中甚至能夠排到前三的位置,比起周錚也是要強上一籌。
更重要的是,這個公孫要在墨玉中的人脈很廣,有不少人和公孫要有私交。
也正是因爲如此,就連方玉墨都要小心應對,不敢過多地得罪公孫要,更何況是周錚。
心裡頭充滿了對這個死胖子的怨恨,但周錚只能是咬着牙強忍着。
“你就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了!我剛剛可是聽得清楚,不就是一個虎鯊幫被滅了嗎?現在崇山城內的這種情況,一個小幫派被滅,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公孫要完全不在意,隨手擺了擺,對周錚身邊的那些殺手說道:“你們也別去瞎折騰了!好端端地搞什麼戒備,只會讓那些江湖勢力發現我們的存在!到時候把我們的據點給暴露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說到這,公孫要的語氣突然停頓了片刻,然後冷笑着看了一眼周錚,說道:“可別忘了,這裡是廣陵,距離平壽,可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