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府府衙之中,方平正在和自己的師爺對弈,對於文人來說,下棋是一件雅事,方平也很喜歡在下棋的時候談事情。
“大人,常青松的拳館今日開業,大人何不去討一杯喜酒,我可是聽說,今天好大的場面”
師爺落子之後說道,七天前常青松辦了一場天嵐武道學院的聯誼會,七天時間,拳館已經開起來了,由四大商號出資,在東城辦了一塊地,足有二十多畝大小,今日開業,府城但凡有些臉面的人都前去祝賀了。
“意氣之爭,小兒所爲”
方平淡淡的說道,四大家族藉着拳館和他打擂臺,他前去祝賀,的確是可以打一波他們的臉,可在方平看來,不過是意氣之爭而已,作爲老謀深算的他,從不做這種事情,要出手,就得把他們打死,而不是打臉。
“話雖如此,可是大人,那常青松威望極大,如今清平府不知道多少人想進青松拳館,其募集的資金和人脈已經相當可觀了,一旦四大家族整合了這股力量,豈不是對大人不利?”
“無妨,沉住氣”
“大人沉得住氣,可下面的人未必,秦勇已經跟我提過多次了,想要阻止這件事情,如果大人不給個口風,恐怕下面的人要亂來了”
師爺回答道,府城之中跟着方平的人可不少,早就利益一體了,像是秦勇,早就蠢蠢欲動了,想要找個藉口破壞青松拳館,理由都找好了。
“讓秦勇別亂來,耐得住性子,好戲這纔開始而已”
“額,大人····”
“行吧,跟你透露一句,你說,清平府的人爲何要踊躍的加入青松拳館”
“一來是常青松的確是有些本事,他在天嵐武道學院名氣不小,不少成名高手都是他的徒弟,二來嘛,都是衝着他的推薦名額去的,以常青松的地位,每三年推薦一個弟子免試入學應該不成問題,四大家族也許不會在意這個名額,但中小之家可羨慕得很”
“這就對了,打蛇就得打七寸,現在這些人有多推崇常青松,到時候就會有多恨他”
方平笑着說道,打蛇打七寸,雲州太守是他師兄,到時候他只要跟師兄溝通一下,讓這個推薦名額作廢,到那個時候,常青松就得身敗名裂了。
“大人英明”
師爺一下子就聽出了方平的弦外之音,頓時大喜,姜還得是老的辣,任由常青松如何折騰,恐怕到時候還真不好收場。
·······
青松拳館外,兩隊舞獅子正在搶奪花球,鑼鼓震天響,常青松等一行人身着盛裝,正在看熱鬧。
沒一會兒,花球入主,常青松叫了一聲好,一把賞錢就仍了出去,鞭炮開始響起,劈里啪啦的想着。
而拳館門口臺階下,第一批三十名弟子穿着白色勁衣,列成三排,齊齊拱手行禮。
今天即是青松拳館的開業典禮,也是收徒典禮,第一批弟子就有三十人,而且這還是挑選過的,聲勢極爲浩大。
一番儀式過後,有武師帶領衆弟子以及賓客進場,拳館之內,數十張大桌已經擺開,賓客入座。
而在拳館對面,秦勇帶着林海等一干心腹正在茶撩飲茶,一身的官服極爲顯眼。
“府城拳館二十三家,今日過後,一半都要關門歇業了”
一個捕頭看着青松拳館的盛況說道,清平府之前並不是沒有拳館,反倒是還挺多,二十三家,可青松拳館一開,起碼一般都得關門,因爲完全搶不過青松拳館,甚至連爭一爭的念頭都不敢有。
“倒閉不是很正常嘛,二十三家武館只有三家是有鍛骨期武師的拳館,可青松拳館不僅有換血期高手坐鎮,連鍛骨期武師都有三位,怎麼比?”
“這就是武夫子的威望啊,一封信就叫來了三個鍛骨期武者,據說常青松可是教出了上百個鍛骨期武者徒弟,連換血期都有三個呢”
幾人都在說着常青松的一些傳言,這幾日,常青松可是府城之中被人們討論最多的一個人,到處都在傳他的輝煌事蹟。
“方虎,大人那邊還沒傳消息過來嗎?”
秦勇回頭看了一眼林海說道,他今天可是準備好找茬的,賓客那麼多,他只需要說賓客裡有朝廷逃犯,要搜查拳館就能把裡面鬧翻天,但這需要知府大人的支持,沒有知府大人點頭,他哪敢這麼做,即便是做了也是自尋死路。
“我已經跟師爺說過了,應該會有信傳來吧”
林海搖搖頭,方平老謀深算,非常的沉穩,一點口風都沒漏,也沒有說要怎麼做,反倒是讓秦勇這些人沉不住氣了。
“那就再等”
秦勇回答道,沒有上頭的指示,他是真沒法鬧,壓根打不過常青松,要鬧,也是得找朝廷的大勢來做靠山。
衙門的消息還沒傳來,青松拳館倒是出來了好幾個下人,走到林海等人面前,拱拱手說道“幾位大人幸苦了,我家老爺請幾位大人喝酒,請大人笑納”
說完之後,身後的小廝把提着的籃子打開,擺出了幾樣菜還有一壺酒,甚至還有一錠銀子,看起來有十兩。
“回覆你家老爺,多謝款待,秦某公務在身,就不便進去了,他日再登門道謝”
秦勇回了一句,那下人很快就離開了。
“秦爺,怎麼辦”
“秦爺,常青松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錢拿去分了,我們走”
秦勇搖搖頭,看來常青松那邊已經有準備了,今天是不好鬧事了。
秦勇帶着人離開了茶撩,對面的青松拳館裡一箇中年男子才冷笑一聲,轉身走進了拳館裡。
等林海他們回到了府衙,師爺早已在那等候,秦勇讓其餘捕快先離開,但留下了林海,這也是林海的特殊所在。
“師爺,大人怎麼說”
“大人讓你們沉住氣,一座拳館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師爺,話不能這麼說,日後兄弟們的飯碗可能要有影響了”
秦勇回答道,府城的捕頭捕快沒有一人是靠俸祿吃飯的,全都是靠各種灰色收入吃飯,而這些灰色收入之中,大頭來自於府城的黑幫,賭館,青樓這些行當,需要每個人孝敬他們這些官差來保護他們。
可一旦秦勇壓不住青松拳館,那麼這些地下勢力必定會有人投靠青松拳館來尋求保護,這就涉及到了所有捕頭捕快的利益了,要不然秦勇如何會這麼心急,敢去挑戰換血期高手,都是迫不得已啊。
“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師爺,總得給兄弟們一個交代吧”
林海聽出了秦勇的意思,立馬就站在官差這邊了,大老爺不靠這些收入,可底層的人得靠這個吃飯啊,不把底層的人餵飽,如何效忠大人。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別急,練武之人,性格大多暴躁,以後有的是你們發揮的機會”
師爺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些捕快的利益的確是不能不顧,不過大老爺的計劃也很重要,所以就放了一點口風。
“多謝師爺,秦勇知道如何做了”
秦勇頓時大喜,練武之前,氣血充盈,性格也會隨之火爆,到時候打個架什麼的那簡直是家常便飯,一旦犯事,栽到他們手上了,那就有文章可做了。
如今大人也有口風放出來,他們自然是知道要怎麼做,絕不會讓大人爲難的,保證都是按照大秦律法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