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主……存在於……中心營地的……神明?”薛慕妍喃喃道,顯得極爲的不可思議。
古獅鷲點了點頭。臉色顯得有些凝重。
“確實是這樣,雖然那只是驚鴻一瞥,但是那個模樣……也的的確確只有神明才能解釋了。”
“十年之前的事情,你還有印象吧?”古獅鷲隨意的看向了孟萍,卻讓後者如遭雷劈,眼神躲閃之間一言不發。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姦情啊喂。”林夜天狐疑的撇了撇嘴。
古獅鷲似乎被嗆了一下,索性無視了林夜天的話,深吸一口氣然後淡淡道:
“十年前,在我還是個十八歲少年的時候……”
“怎麼看你現在都不想二十八吧!”林夜天快速吐槽道。
“嗯……十年之前,在在我還是個十九歲的少年的時候……”
林夜天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無數只四級的末日生物圍攻了剛剛建立沒多久的中心營地。三個城池幾近高破,關鍵時刻還是靠着我的舅舅,也就是古城主的親兵衛隊出馬,以十死無生的血的代價才最終保住了還在搖籃中的中心營地。”
“這是世人廣爲人知的故事。”
古獅鷲頓了頓,然後目光投向遠處的天空,幽幽的說到:
“然而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那場戰爭之中,還有着一個奇怪的援手。”
“那時……我正在最前線抗衡着一隻體型巨大的哥斯拉,我周圍的戰友有的被哥斯拉的巨尾掃中,斷成了兩節;有的被噴出的骨刺轟碎了腦袋;那道防線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死死的守着防線,但是我的攻擊對於哥斯拉那堪比鋼鐵的身軀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只有藍能武器才能在他的身軀上造成一個小碗形的傷口……”
“我步步後退,可還是被逼到了死角。一道巨大的尾巴遮天蓋地般襲來,一剎那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古獅鷲有些心有餘悸的表情,緩了緩接着道:
“再睜眼時,一道巨大的、閃閃發亮的偉岸虛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薛慕妍忽然微微眯了眯眼睛。
明明只有一剎那,我卻能感覺那道虛影的強大;宛如星辰般的光芒出現在它的身軀上,那承載着天地的光輝傾灑在九天的光芒之下,身軀萬丈的哥斯拉和它相比,不過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罷了……”
“我看到那散發着萬丈光芒的巨大虛影籠罩住了剛剛想要攻擊的我的那隻哥斯拉,光影環繞的那一剎那,如有實質的光芒瞬間吞噬了那隻巨大的哥斯拉,甚至有些刺傷了我的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光芒漸漸消散,原本存在於我面前的那隻哥斯拉早已消失不見。再一回頭,那萬丈光芒的虛影同樣也消失在了迷霧中……”
古獅鷲說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默默起身而已,緩緩的走到了自動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溫茶,大口一飲而盡。
薛慕妍全程都沒有說話,只是臉色看上去有些古怪。
古獅鷲飲完茶水,緩緩走到了座位上坐下,沉默了一會接着開口道:
“這就是爲什麼我沒有攔下允光的原因。無論是他還是他背後的光明教皇,都不足爲懼。只有那個光明之主本身,纔是讓我所忌憚的。”
“一個能夠彈指間帶走一隻四級恐怖生物的虛影,不管那到底是不是光明之主,毫無疑問都具有着極強的實力。”
說到這裡,古獅鷲不由得看了眼林夜天。因爲眼前的這名少年,同樣做到了單槍匹馬擊殺了四級的末日生物。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林夜天當時所激發的,並非他自己的實力。
“說起來,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同樣也有一個‘神明‘曾經出現我們藍界……”孟萍喃喃道:
“就是不知道那個神明和現在這個光明之主相比,誰比較強一點就是了……”
“神明是神明,光明之主是光明之主,兩者的存在天差地別。曾經的神明,可是橫掃萬界的男人。光明之主?螻蟻罷了。”
剛剛還心有餘悸的古獅鷲一提到“神明”,瞬間化身神吹;瘋狂的吹捧起來,空氣裡傳來了快活的氣氛。
“對對!我聽說曾經的那位神明大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談吐之間便是揹負着數條星河,老厲害了!”
孟萍忽然想起來似的,神色有些凝重道:“而且……這個傳說中的神明一直以來是十分神秘,有人說他是神族,也有人說他是魔族,也有說他非神非魔……其實是一個人類!”
“不過這種想法也太可笑了,人類,怎麼可能達到那種程度呢?”
“世間沒有人知道他具體有多強大,千百萬年以來,他一直都是一個謎!以至於連我們做的供奉神明都雕像都無法看清楚確切的面容……”孟萍喃喃道。
林夜天看着孟萍添油加醋的述說不由的淡淡的笑了笑。
有的時候,聽不知情的別人談論自己,也有一種獨特的風味。
“夜天大人,也聽說過這個神明嗎?”孟萍注意到了林夜天的反應,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開口。
“這個嘛……很久以前的時候聽說過一點。只不過時間過的太久了,已經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說不定,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早就沒有什麼神明瞭呢。”林夜天笑着說道。
薛慕妍不由的看了林夜天一眼,她忽然感覺,林夜天的笑容中似乎有着些許的落魄。
“說的也是。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神明還在的話……或許我們的世界還有救吧……”孟萍神色一暗。
隨着這句話的說出,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場面忽然寂靜了起來。
確實,如果當年的神明還擁有最巔峰的實力,別說藍界的黑暗,諸天萬界所有位面的魑魅魍魎都能掃平!
可惜。
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終。
哪怕是他。
“那個夜天,城主大人,想要見你。”古獅鷲的開口,打破了沉寂許久的場面。
“讓他來唄。”林夜天隨意道。
“阿這。”古獅鷲嗆了一下,遲疑了一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薛慕妍剛想開口提醒他去打探密鑰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林夜天這個傢伙鐵定會剛開口就直接問什麼“你看到我的密鑰了嘛”或者“在?給我開個鎖?”之類的話。
於是薛慕妍咳嗽了兩聲,十分好心的提醒到:
“夜天,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去見一見他。不然你到現在……可還算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呢。”
剛剛還滿臉不屑的林夜天目光一凝。
“城主府的路怎麼走?”
“阿這……”古獅鷲默默開口,起身拉開了機械門。“我來帶路吧。”
……
黑色的房間內。
陰暗的角落內有着數不清的蜘蛛網,黑色的屍骨一塊塊的疊加在石椅的一旁,形成一個類似於手杖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生鏽的鐵絲。
四處零散的碎石分佈在地上,腳下不知道是什麼,流淌着暗紅色的液體緩緩的腐蝕着。
“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黑暗的房間內,一個漆黑的身影自顧自的說道,看不清它的具體面容,也看不到它的任何體態特徵。
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沒有任何的迴應,有的只有一點點空蕩蕩的回聲。
“死了很多人。現在已經有了四級生物出現的先例了。或許,可以重現當年的事情。”
說來也怪,明明只有這個漆黑的身影在這房間之中,卻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點點晦澀難懂的語調,同樣聽不清具體的聲音,只是使得在場的腐臭的空氣之中多出了一絲絲毛骨悚然的氣氛。
“古不可追。當時的事情也是天時地利與人和,才匯聚成了那麼一剎那的生機,再想重現,斷無可能。”
“是的。你那邊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這段時間你最好小心一點,據說中心營地多出了一個能徒手撕四級的怪物。”
“哼。不過投機爾爾。四級的末日生物究竟有多強大,我們都很清楚。即便是當年,我們也是耗費了無數的心血纔打造的局面,絕無可能出現這麼一個人。”
隨着話語音調的提高,周邊的黑暗似乎有所一滯。
“也是。時代變了。執牛耳者,也該換人了。”
“說是這麼說,但我還是你記住,小心駛得萬年船。更何況,那邊的傢伙似乎有所異動。”
“能有什麼異動。不過一個老不死的傢伙,若真想攪動風雲,就憑他還不行。哪怕他真的有一天重新回到了巔峰期。”
“雖說如此,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防。只有死人,才能永遠都保守秘密。”
“明白。”
黑色的房間內話音漸漸沉寂了下去,那自言自語的呢喃聲隨着不停的迴盪也漸漸的消散。
剩下的,只有一閃而逝的微弱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