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時辰之前。
永粱城,郊外。
一個不爲人知的竹林中。
據說當年地精國被迫舉國搬遷到地下的時候,地精國的秘境並沒有隨着一起被搬到地下,而是留在了地上。
而莊黑根據手中的情報得知,地精國的秘境其實早在十五年前就被和東門用秘法搬遷到了地下。
因爲這是地精國的秘境,如果和地精國相隔太遠,就會失去原有的作用。
而秘境的所在地,就在這片竹林當中。
此時的莊黑正身披一間黑色長袍,行走在這片幽閉的竹林當中。
由於莊黑的體質比較特殊,無法通過易貌筆變成地精。
爲了在行動中不被引起懷疑,莊黑並沒有跟誰薇良他們參與進攻皇宮的行動,而是獨自一人前往秘境所在地,負責將秘境中的守軍殺光,幫助地精奪回秘境。
然而,走着走着,莊黑卻越發地感到有些不對勁。
照理來說,莊黑目前所處的位置已經快要到達秘境了,可這周圍依舊十分的安靜,絲毫沒有任何聲音,莊黑也絲毫沒有問道任何關於人類的味道。
“奇怪了,難不成我走錯了嗎?”
莊黑心中正感到疑惑之時。
“呼……”
一陣大風颳來了濃濃迷霧,周圍的景色全都遁入迷霧當中,莊黑頓時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正確的路。
“嗒嗒嗒……”
一聲清脆的腳步聲在莊黑的耳邊迴盪着,莊黑立馬豎起耳朵,警覺的觀察着四周。
“什麼人!快出來!”
“別躲躲藏藏的,快出來!”
“嗒嗒嗒……”
迴應莊黑的只有那沉重而又悠長的腳步聲。
聲音從四面而來,向着八方擴散,以至於莊黑根本就無法分辨這腳步聲究竟在哪裡,只能不斷在原地轉着圈子。
“咻!”
一根銀針從莊黑的身後劃過,速度快如閃電,以至於莊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刷!”
銀針順着莊黑的臉頰劃過,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條鮮紅的豁口,一滴鮮紅的血液帶銀針帶走,刺進了前方的那根竹子上,留下一個紅色的小斑點。
莊黑下意識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頰,激靈的打了個寒戰,隨後立馬回過頭來,卻依舊是什麼也沒看到這讓他感到十分的疑惑。
“我在這。”
一聲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聲音從莊黑心中響起,重新轉過頭來,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莊黑心中大驚,慌忙中後退兩步,雙手化作利爪,摳向肩膀,劃出兩道鮮紅的血線。
九命貓妖專屬技能——嗜血爪!
“刷!”
血線在地面快速滑行,留下一道長長的拖痕,帶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划向面前的那名男子。
然而,就在血線即將到男子鼻尖時。
“呼……”
一團白霧忽然遮擋了莊黑的視線,當莊黑重新回過神來時,他射出的兩道血線居然奇蹟般地消失了!
“怎……怎麼可能!”
莊黑心中大驚,卻見周圍濃濃的霧氣正緩緩褪去。
原本的竹林變成了一片空地,空地上長滿了剛出頭的小草,正前方有一個隆起的小山包。
而那名長相普通的男子正站在那個小山包的最上面!
莊黑仔細打量着這名男子,發現他不僅長相普通,身材,穿着打扮也同樣十分不同。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再配上一襲米黃色的素衣,無不在彰顯着屬於普通人的特徵。
可就是這個如此普通的男子,卻讓莊黑感到了莫大的威脅。
那份普通,是屠盡萬千生靈後的倦怠;是嚐遍人生百態後的歸凡。
平淡的表情中無時無刻透露着居高臨下的傲然之氣。
雖然男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展示過實力,但莊黑心中十分清楚,這名男子很強!比曾經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這下有點麻煩了呢。”
莊黑苦笑一聲,那名男子卻已擡起眼皮,看着莊黑,平靜道:“就你一個人嗎?”
“你不也是一個人嗎?”莊黑反問道。
“我一個人,足以面對千軍萬馬;你一個人,還不足以獨當一面。”
面對男子的諷刺,莊黑絲毫不懼,一臉高傲的仰着頭,“你怎麼知道我一個人就不足以獨當一面?”
男子沒有說話,而是搖了搖頭,一根銀針忽然從莊黑左側射出。
莊黑立馬反應過來,迅速施展流雲身法,右腳腳尖點地,輕輕劃一個圈,銀針順着莊黑的嘴巴劃過,直接被莊黑一口咬住。
“吐!”
銀針直接被莊黑吐了出去,精準的射向男子的眉心。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依舊沒有行動,而是定定站在原地,當銀針即將刺向他眉心的瞬間突然消失!
“原來如此……”莊黑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注視着那名男子,“真沒想到霧隱之道還能用在其他物體身上,看來你的實力還挺不賴的嗎?”
見莊黑居然看出了自己所修的是何種道,男子心中更加的感到驚訝,對於莊黑的輕視也轉變成了重視。
“你身爲人類,爲何要選擇幫助地精?”
莊黑先是一愣,反問道:“你身爲成道者,爲何要幫助和東門?”
“因爲和東門與我一樣都是人,生而爲人,我自然要堅持以人爲本,自然要堅持人權至上的原則。”
“爲了保護人類不受外族侵入,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將有可能威脅人類的生物統統消滅。”
“地精,是天生的鍊金術師,他們有着我們人類都不曾掌握的鍊金技術和傳承,但他們卻不願意將這個傳承分享給我們。”
“爲了穩固我們人類的地位,防止地精崛起,我們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獲取他們傳承。”
“而你,同樣是身爲人類,居然主動幫助地精和我們作對,在我看來,你簡直就是人類的恥辱!”
莊黑冷笑一聲,“你覺得你這麼做是再堅持以人爲本,堅持人權至上嗎?”
“難道不是嗎?”男子反問道。
莊黑搖了搖頭,直視男子,“你的做法根本就不是以人爲本,而是單純爲了滿足自己的慾望而不擇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