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拜見老祖。”
靜室門打開,韓千山幾步上前,向着站在門外的韓家老祖韓天成下拜施禮。
韓嘯在他身後,也跟着躬身。
“不錯,能半日築基,並且比我所推算早了一個月,千山你他日成就,或在我之上。”韓天成輕捋鬍鬚,面帶笑意的看着韓千山開口道。
“全賴老祖栽培,”韓千山說到這,聲音頓了一下,然後又道:“還有十六弟相助。”
韓天成微微點頭,擡眼看向韓千山身後的韓嘯,然後道:“千山,你剛突破,先閉關穩固。”
說完,他向着韓嘯道:“韓嘯,你跟我來。”
韓嘯跟着韓天成,緩步往秘地深處走去。
秘地之中,靈氣濃郁,比那些福地仙門也不差。
直到一處三丈石室,其中靈氣濃郁欲滴,地上靈花、靈草隨意生長。
“坐。”
韓天成伸手指指對面的石凳。
韓嘯一拱手,然後坐下。
“我是該稱道友,還是稱你韓嘯?”韓天成伸手將石桌上的茶壺端起,斟了一杯茶水遞向韓嘯道。
若是道友,有道友的對待方式。如果是道友,雖然披了韓嘯的皮囊,但以後行事,將與韓家無關。甚至,韓家還會爲韓嘯被奪舍之事追殺。
如果是稱韓嘯,自然又是不同。安安穩穩做韓家子弟,與韓家休慼與共,榮辱共擔。
韓嘯站起身來,向着韓天成一躬身道:“老祖明鑑,韓嘯只是得了前輩機緣,依然是韓家子弟,絕無他想。”
就在剛纔韓天成詢問韓嘯怎麼稱呼之時,韓嘯的心神已經示警。
他的神魂曾超凡入聖,對天道熟悉的很。
那種發自心底的危機,乃是天道關注事特有的。
如果他剛纔答錯了,天道便會留下標記。
往後,渡個金丹劫,說不定都會招來九玄雷劫。
在韓嘯看來,天道這玩意,真不是個東西。
好在他之前放棄超凡入聖的神魂,與此世的韓嘯融合,不分彼此。
否則,天道怕是要與他不死不休。
聽到韓嘯說自己依然是韓家子弟,韓天成臉上終於露出喜色。
“哈哈,好!”他站起身來,細細打量一番韓嘯,口中嘖嘖讚歎道:“神魂穩固、氣血如汞,雖然暫時境界還差些,但前途不在千山之下。”
此時,韓嘯展現在韓天成面前的修爲是煉體先天九層,煉氣八層頂峰。
這樣的修爲,靈武雙修,在同輩之中,已經是翹楚人物。
韓家又出一位這樣的人物,韓天成這老祖自然歡喜。
說實話,之前,韓嘯是什麼樣子他都不記得。
當初九世家共商大計,安排偷去衛國的任務,朱家老祖提到韓嘯之名。
那是韓天成第一次知道自家出了這麼牛的後輩。
但根據所有的消息,幾位老祖猜測,韓嘯是有了其他的際遇。
這般人,以後是不是會認家族還是未知數。
所以當初他們纔給韓嘯一個以後全力相助的承諾。
不過對於韓天成來說,韓嘯願意留在家族,算是意外之喜。
“多謝老祖,韓嘯必不負老祖厚望。”韓嘯騎驢順坡向着韓天成一躬身道。
“好,等過幾日千山修爲鞏固,我韓家舉辦宴席,到時候你也來。”韓天成朗聲道。
此等聚會,出席的都是族中高層,還有其他家族的一些掌權者或者精英子弟。
讓韓嘯出席此等宴會,對他以後的人脈拓展大大有利。
“多謝老祖。”
韓嘯再次躬身。
之後韓天成又大概詢問了韓嘯一些修爲功法情況,韓嘯便將莽牛勁和一些劍術施展出來。
只是在韓天成看來,自家的幾種功法,都是人皇改良過的,比韓嘯修行的等級更高。
此世靈氣充足,修爲功法上,並無太大的區別。、
當然,後世的那些功法若是細細研習,自然能感受到其對靈氣吸納的強大之處。
韓天成看不上韓嘯的功法,韓嘯也不會上杆子倒貼。
小半個時辰,在韓天成一番勉勵,並交給一塊象徵家族嫡系精英子弟的令牌之後,韓嘯悄然離開秘地。
有了這塊令牌,韓嘯也能在這秘地外圍修行了。
回到家中,韓仁光又去處理家族事務去了。
韓嘯稟告母親後,換了一身儒衫,獨自去慶賓樓赴宴。
不管是陸晨還是鍾誠,都是儒道修行者,穿一身儒衫,能讓他多受些待見。
慶賓樓在城中位置,昌寧郡中不少文官聚會都在這裡。
主要昌寧乃是邊關之地,武風大大壓過文風,整個昌寧府,穿文士儒袍的都不多。
韓嘯來到慶賓樓,已是華燈初上時節,門口三三兩兩的,都是儒袍大袖的文士。
“這位小先生,是宴客,還是赴宴?”
一位穿着長衫的夥計上前一步,向着韓嘯作揖道。
韓嘯還沒開口,身後忽然有人道:“韓十六?”
韓嘯回過身,看到來人,忙一躬身道:“韓嘯見過四叔。”
來人正是之前去過河遠,爲陸晨送調令的徐家四爺許志誠。
其實韓嘯母親許玉娘也是出身徐家。
按說韓嘯該稱許志誠舅舅。
只是許玉娘乃是庶出,沒資格與嫡出的老爺們攀親。
所以韓嘯直接按照十八世家的家族規矩,稱許志誠四叔。
“你不是在河遠,什麼時候……”許志誠忽然想起,當初韓嘯只是代縣令。
現在在昌寧見到韓嘯,定是正牌縣令去了,韓嘯只能灰溜溜回來。
“志誠兄,這位是你家後輩?”見韓嘯與許志誠熟識,有人開口道。
“呃,算是後輩。”許志誠眼神一動,伸手指指身後的幾位後輩子弟道:“這是韓嘯韓十六,乃是明生他們的表弟。”
這是按照許玉孃的孃家來算的。
聽到許志誠這般說,韓嘯神情微微一動。
自家母親對自己的庶出身份一直耿耿於懷。如果能得到徐家的承認,母親定是心中歡喜。
“既是志誠兄的後輩,不如一同赴宴?”
之前開口的那位中年文士看向韓嘯道。
這文士看着有些氣度,儒袍的內襯是青色的七品服飾。
“不敢叨擾四叔和諸位大人,我已經約了人。”韓嘯忙一躬身道。
那中年文士“哦”了一聲,便轉過臉,與其他人聊幾句,往慶賓樓中走去。
許志誠頗爲可惜的看一眼韓嘯,搖搖頭,也一同走進去。
“呵呵,四叔也是,硬攀來個哪門子後輩?”
“莫要多言,終是上不得檯面,連推官大人的宴席都拒絕,嘖嘖……”
幾個跟隨許志誠而來的徐家子弟低聲嘲諷,從韓嘯身邊魚貫而入。
昌寧府推官,從七品。
韓嘯搖搖頭,轉首看向不遠處,那邊,一頂小轎悄然落下。
從轎中下來的陸晨遠遠招手。
“莫要在正門招搖,我和鍾選司若是從正門入,一晚上就不得安生了。”
陸晨一把拉住韓嘯,往慶賓樓後面一轉,走到後門處,一身長袍的掌櫃立在門口。
“陸長吏,鍾選司已經在等了。”掌櫃樂呵呵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