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一步一提升，短短十步走完了一般天驕一輩子都無法走完的路！”
柳宗元已經震撼到無以復加，目瞪口呆。
“師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前輩之能，超越天地，跳出三界五行，不入輪迴六道，乃天地第一奇人。”
“我能一步一提升，或許是難於登天需獲得天大造化纔可以。但是對前輩而言，只有他想與不想的區別罷了。”
凌鴻雪眉飛色舞，歡呼雀躍猶如小女生，對柳宗元嘰嘰喳喳說道。
“我在天機閣樓內，爲什麼都沒有發現這一切呢？一定是他矇蔽了我對你的感知！”
“他之所以這麼做，一定是不想節外生枝，或者說知曉我心並不誠懇，所以與他無緣！”
“驚鴻仙體，一步一提升，莫說是十五件道器，就算是二十件也值得啊！原來，是我格局小了！”
柳宗元腦補出來一切，頓時間滿面羞愧，他爲自己而感到不齒。
他怎麼可以用那麼骯髒的想法，向天機閣潑髒水呢？他真的良心大大的壞了！
“師尊你……沒事兒吧？”
凌鴻雪嘻嘻一笑，認爲柳宗元有此表情乃是常理之中的事情，沒有這副表情纔是奇怪。
“爲師沒事兒！”
柳宗元回神，然後斬釘截鐵地說，“咱們回去！”
“回去？”
凌鴻雪被柳宗元的轉折感到詫異，但心知秦長青的高人風姿，提醒道，“師尊，前輩說過了，我與他的緣分暫時盡了。”
“所以哪怕是咱們再回去，恐怕也難以再見前輩一面。”
“爲師……我……”
柳宗元哀嘆自己錯過了一場大造化，恨不得舉起手來狠狠抽自己幾巴掌。
一想到，一場改天換地的造化，就與自己失之交臂，甚至是老祖續命天機就此錯過，然後琅琊閣就此一落千丈更有滅門之災。
然後他便是琅琊閣，徹頭徹尾的罪人，萬死難贖其罪，一輩子被愧疚矇蔽，六識封閉無所寸進，苟活於世潦倒餘生。
“不！”
柳宗元突然大喝一聲，將凌鴻雪嚇一跳。
“師尊您怎麼了？”
凌鴻雪發現自從踏出天機閣之後，柳宗元整個人都不好了，彷彿遇到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
難道是發現世間還有楚前輩這等功參造化的奇人，而爲自己的渺小感到備受打擊，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
“爲師沒事兒，咱們必須回去！”
“無論如何咱們都要再見前輩！”
“哪怕是在天機閣樓前跪上十年，也必須去見前輩！”
柳宗元斷然道，這關乎門派興盛存亡，自己的面子算個屁！
只要前輩能夠幫他，他願意承受前輩的一切……
怒火！
“可是……”凌鴻雪爲難！
“沒有可是，鴻雪你不知道再見前輩，對琅琊閣意味着什麼？”柳宗元咬牙，拼盡全力一字一句道。
“好！”
凌鴻雪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踏！”
“踏！”
……
一步，一步走向天機閣！
但是對柳宗元而言，猶如揹負千里地脈水勢，沉重到他萬古巨頭級別的骨骼，被磨擦的咔嚓亂響。
而且，每走一步，他所承受的壓力，十倍增加！
“哧……”
六步之後，柳宗元身子瞬間傴僂，彷彿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地。但他緊緊咬牙，直接撐住了。
柳宗元心知，這是秦長青在發泄心中的不爽，同時也是在考驗自己，若是自己連這些都無法承受，如何去揹負琅琊閣興衰？
所以，哪怕是身死當場，他也要重新踏入琅琊閣！
“轟……”
“轟……”
諸天威壓降臨，死死壓制柳宗元。
柳宗元自從成爲萬古巨頭後，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來如此渺小。
天機閣樓內，秦長青品茗觀看柳宗元，沒有絲毫收手的意思，道：“謹小慎微到骨子裡的人，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他們圖謀不軌，必須要讓他們自己對付自己。”
“現在受虐越狠，他就越是感到難能可貴，越是爲了目的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因爲他，輸不起！哪怕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顫抖吧，威壓再重十倍！”
看着柳宗元距離天機閣還有一步之遙，秦長青大手一揮，磅礴威壓籠罩柳宗元！
“嘭！”
哪怕是萬古巨頭，身體也承受到極致，柳宗元雙膝跪地！
整個人看起來極爲狼狽，再無一絲高人風範，但他一直咬牙硬撐！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柳宗元看着短短一步卻猶如天塹之隔，不甘之心讓他迸發出無上神力，然後用膝蓋撐住地面，腰身挺起，硬生生跪着走完最後一步！
重回天機閣！
秦長青背對他們師徒，一杯清茶，一卷閒書，對他們不理不睬。
“前輩我們……”凌鴻雪感到氛圍極其尷尬，先行開口。
不等凌鴻雪說完，柳宗元直接打斷：“前輩，晚輩錯了，請前輩責罰！”
“責罰？”
“柳閣主您過了，我與你們毫無因果，形同陌路，何談責罰？”
“你們離開吧，我早已說過，咱們因果已了緣分已盡，就此相忘於江湖！”
此時，秦長青聲音冷如冰硬如鐵，不近人情令他們師徒高攀不起，但是心中卻樂開了花，好不容易纔憋住沒有笑場。
秦長青知道，這已經到了緊要關頭，自己絕對不能有絲毫鬆口。
化主動爲被動，絕不貿然輕易，乃對付這種人的不二法門。
不然以柳宗元謹小慎微的性子，定會察覺到。
看似沒有主動權，但實際上卻拿捏的死死的。
“前輩，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爲表我的誠心，請你收下我的膝蓋！”
逆反心理之下，柳宗元對秦長青越發放心，因爲秦長青一舉一動，完全符合他心中絕世高人形象。
所以根本不顧自己的形象，完全一副舔狗的姿態，與郭漫天那叩拜跪謝的勁兒，一模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
凌鴻雪咋舌，完全不敢相信這是自己一向清高在上的師尊？
“佛渡有緣人，你我無緣，不必強求！”秦長青搖頭。
“前輩相逢即是緣，一回生二回熟這也是緣，如此看來你我是緣上加緣！”柳宗元急中生智，生怕秦長青再次拒絕自己。
秦長青很想告訴柳宗元，就衝你這股不要臉的勁兒，我都能答應你！
“本閣主逆反天機，所付出的代價之大，豈是你一句有緣就可以彌補的？你們走吧！”秦長青鐵面不改，斷言拒絕。
“前輩，無論如何大的代價，晚輩都願意付出。請求前輩，助我一臂之力！”
柳宗元神情決然，爲了琅琊閣，他賣腎都義不容辭，何惜此身？！
“我天機閣樓，一向明碼標價，若你付得起代價，我便答應破例爲你出手一次！”
秦長青借坡下驢順勢而爲，將話題引到生意上來。
“謝前輩，謝前輩！”
師徒二人，立即向秦長青一番感激涕零。
“你所求不外乎兩個，其一乃是琅琊閣老祖突破無望壽元將盡，其二自身實力不足無法徹底執掌祖師堂。”
秦長青一雙眸子朗若星辰，一抹化不開的精芒掃視而過，堪破一切迷霧虛妄，一切在他眼底無所遁形。
“前輩……您……算無遺策！”
柳宗元渾身一個激靈，饒是自己身爲萬古巨頭參悟諸天玄奧，但面對秦長青仍感覺裡裡外外被看地通透！
至此，柳宗元已經徹底放棄掙扎。
面對柳宗元的恭維，秦長青表面無動於衷，內心溝通系統：“系統，若是天機閣樓直接出手，救下琅琊閣老祖，助他突破半聖，需要多少功德點？”
【琅琊閣老祖氣血衰敗，根基受損，壽命無幾，想要直接突破至半聖，至少六千萬功德點！若是爲他破開天機，讓琅琊閣自取造化，則需要一百萬功德點。】
“那至少半個琅琊閣起步！”秦長青呢喃而語。
“什麼？”
柳宗元忽然凝滯，半個琅琊閣，事關重大，就算他是琅琊閣主，也無法做主，就算是老祖都唔如此之大的權限！
這個代價，超乎了她們所承受的範圍！
“本閣主可直接出手，助琅琊閣老祖突破至半聖，代價是半個琅琊閣！”
秦長青直言道，“若是你無法接受，我可以給你另外一個選擇，至於能否成功，那便要遵循天意了。”
“還請前輩明示！”
柳宗元拱手作揖，洗耳恭聽。
“五件仙器，我可爲你推演天機，告訴你琅琊閣主成聖之機在何處。但我並不保證，你們可以奪取造化。所以，是否交易，還請柳閣主思量清楚，一旦成交本店概不退貨！”
秦長青將風險和收益解釋清楚，一切主意都由柳宗元決定。
“我……”
柳宗元雙眸慢慢猩紅，身體顫抖，額頭盡是猙獰，腦海中思緒猶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讓他差點人格分裂。
“我答應！”
“前輩，這是五件下品仙器，乃是我三千年以來的一些積蓄。我願意換取老祖的成聖之機，還請前輩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