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繼續當一個專心服務自家公子的僕人,但當楊柳出手之後羽老不淡定了,這是他來到西牛賀洲之後頭一回遇見這樣的事情。此事居然沒有出現在他的推演之內,於是他跟着葉連城來到了府邸的背後突然出現的柳樹面前。
葉連城聽到背後羽老的聲音眼皮一跳,回頭問道:“羽老,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羽老嘖嘖稱奇,來到了楊柳的面前,絲毫不畏懼她會主動攻擊自己,而是伸手貼在了柳樹的樹皮之上,並且開口道:“莫激動,讓老夫看上一看。”
剛開始的時候,羽老的手觸碰到柳樹的一剎那,柳樹枝頭的數百條柳條就隱隱約約有揮舞之勢。但好在有着葉連城這一層關係和羽老的言語,楊柳漸漸冷靜了下來,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不然到最後好像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此刻的羽老臉上難得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將手掌貼在樹皮之上是爲了更好的感知這顆柳樹現在的狀態,片刻之後他將手給收了回來。
“一顆柳樹居然也能化爲鬼物真是稀奇呀,不過我想應該是和你神識之中人的成分佔多的緣故。”羽老對此下了定論,他要是遇見樹妖肯定不會覺得有什麼,但要是遇上楊柳這種的柳樹鬼物就刷新了他的認知了。
“羽老怎麼了,難不成精怪不能化作爲鬼物嗎?”葉連城好奇地問道,似乎從穿越至今,他還真沒有見過由純粹精怪轉化爲來的鬼物。
羽老點了點頭,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呀,你小子要是再晚上一點的話,之前計劃的一切肯定都要泡湯咯。”
緊接着羽老手中不斷掐訣,開始推算起這亂葬崗之中的一切。果然吐出一口濁氣的羽老雙眼迸發出一道精光,感嘆道:“大機緣!”
聽聞此話的葉連城心中咯噔一聲,他並非主角而是一個小反派,當反派面對大機緣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很清楚,八成是給主角做了嫁衣又或者什麼都沒有撈着白白丟了性命。於是乎葉連城表情變得十分蛋疼,他只是想將陰氣給收集夠呀。
見到葉連城的反應,羽老有些奇怪,走上前來問道:“咋地了,臭小子趕上了大機緣難道還不激動嗎?”
葉連城搖了搖頭,他迴應道:“我這個人看事情一般都看得很清楚,大機緣什麼的,我恐怕是有緣無分,只求在亂葬崗裡收集夠陰氣便行。”
話音剛落,羽老一巴掌就拍在了葉連城的腦袋之上,罵道:“混小子,我輩修士遇到機緣怎麼能不拼上一拼,要是鐵石聽到了這一番話肯定會好好收拾你一頓。”
葉連城苦笑不已,但卻沒有解釋些什麼,這些事情恐怕只有知曉了他來世今生記憶的紅纓能夠理解。
或許是見到了葉連城一副心有餘力不足的模樣,羽老才決定將一些事情給告訴他,“你難不成是覺得寧文卿會搶走這份機緣?”
這句話倒是戳到了點子上,葉連城掃了一眼羽老確定他不會再突然出手賞自己一個板栗之後,葉連城這才點了點頭,“羽老你也是知道的,寧文卿身上揹負的機緣實在是太過於濃厚了,而我嘛,就完全沒有福分這麼一說。”
果不其然,羽老撇了撇嘴,爲葉連城解釋道:“那個書生可沒你想的那麼命好,又或者說他一開始的確是你想的那樣...”
面對羽老這番話語,葉連城有些不知所以然,他反問道:“啥意思呀羽老,就不能說清楚嗎?”
而這一次羽老沒有選擇知無不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隨後又指了指天空,他說道:“等到了儒家學宮之後你便知曉了,說不定到時候你還會可憐那小子呢。”
葉連城擺擺手,“你可饒了我吧,我恨不得一刀將那傢伙給砍咯。”葉連城說的是實話,或許是因爲兩人的身份註定一開始就站在對立面,葉連城對寧文卿總有一股說不清的恨意,而這種恨意在強者手中會很自然而然地轉變爲出刀。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羽老自然沒有再接過話茬,轉而說道:“放心吧,這次只要你肯去爭一爭機緣...嘶,那個詞怎麼說來着?”羽老一拍腦袋,想起了葉連城曾給他說過的一個詞語,拍手道:“穩如老狗!”
呃,葉連城嘴角抽搐了兩下,羽老對於自己曾說過的前世流行詞彙每次都頗有感觸,基本上自己在他面前提一個他就會記住一個。
“誒誒,你小子怎麼還是這個表情?”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羽老見葉連城還是沒有動容,他只能不屑地說道:“寧文卿他現在沒有在亂葬崗裡,出去繞路了。”
葉連城眼睛一亮,聽羽老這麼一說寧文卿這傢伙果然被機緣給吸引到了此處,但是又出於某種原因出去了?
羽老並沒有選擇將寧文卿乾的那些糟心事告訴葉連城,只是說了一嘴,“他昨日應該是被那些鬼物騙到了此處榨取了一番陽氣,至於爲什麼能活着離開此處你就要問一問你的這個老熟人了。”
葉連城一愣,將視線投向了楊柳,而楊柳也是頗爲懂事的說道:“昨日的確有個書生誤入此處,那個時候我神魂破損潛意識的想要收集陽氣便將那個書生給抓了起來,待到吸收夠了足夠陽氣之後我便將他給放了...”
嘖嘖,當真是好運氣呀,葉連城心中腹誹不已,天底下那還有人能夠像寧文卿這般闖入鬼窩之後又安然離去?
瞧出了葉連城的想法,羽老拍了拍自己這個徒兒的肩膀,他問道:“你不會覺得這對那書生來說是一件好事吧?”
葉連城撇撇嘴,白白浪費了一樁大機緣,這對於寧文卿可能是巨大的損失,但對自己無疑是一個機會。
“行吧,那你好好給我講一講這一樁機緣到底是怎麼回事。”在聽羽老講了這麼多之後葉連城選擇妥協,既然這個糟老頭子說的這麼起勁,那麼自己去嘗試一下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羽老點了點頭,這纔有自己徒弟的風範,他便開始爲葉連城講解起這樁原本屬於寧文卿的大機緣。
明面上儒家學宮對於這處亂葬崗是愛答不理的,即使每年有不少的人葬身此處,但實際上早在數千年前儒家學宮的一位準聖便前往過此處。
準聖何等威風,可以說天底下的邪祟都不能靠近他百里的範圍,否則只會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但這位準聖爲了尋求突破,他來到亂葬崗之後並未選擇用最爲粗暴的方法來解決此處的問題,而是收起一身的修爲將自己轉爲一個普普通通的儒士,隻身一人來到了亂葬崗的最深處。
爲了突破成爲真正的聖人,印證自己的學說,那位準聖來到最深處後便準備應用自己畢生所學將此處亂葬崗的鬼物徹底一掃而盡。
然而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聖人的那道門檻如同天塹,那位準聖還是小瞧了這道門檻,最終學問盡出還是沒有解決掉此處的問題。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就應該動用修爲直接瞭解一切,但這個準聖也是一個倔脾氣的主,他並未選擇就此鬆手,而是要死磕到底,將自己徹底留在此處,一直來印證自己的學問。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就漸漸明瞭了,準聖一去不歸,而這處鬼蜮還一直留在了這裡...
儒家損失了一位準聖,可謂是傷了根基,數位大儒一商量,乾脆將此地立爲了儒家的禁地,不允許後世的任何儒家弟子因爲任何的理由擅自前往此處,這便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所以這一大的大儒夫子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只當是普通的鬼蜮,任由寧文卿自己做選擇,這也就造成了葉連城的有機可乘。當羽老進入此地之後,他發現了一個更爲震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