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是這樣

夏日的雷雨過後,空氣異常的新鮮,深深地吸入一口,就連肺部都能感覺得到那濃濃的水氣,連着幾天來悶熱煩躁的心情一洗而淨!

木蓮下班後,順便去超市買了些菜,大包小包地拎着,走到她住的那棟老樓附近時,看到一個人影孤孤單單地站在樓梯口前面的花壇附近。

晚上七點半了,再加上花壇裡幾顆高大茂密的古樹落下來的樹蔭,光線顯得有些昏暗,剛開始木蓮還以爲是小區裡的居民,出來乘涼來着。雖然剛下過雨就有人出來乘涼,是有些奇怪,但也沒怎麼在意,小心地邁過深深淺淺的水窪,正要上樓去,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那身影看着怎麼那麼眼熟呢?又轉過頭去仔細看了一眼,嚇了一跳,居然是姜微微!

“微微!你怎麼在這?幹嘛不叫我,我剛還以爲是小區裡的居民,差點就上去了!”木蓮趕緊返回身走了過去。

“你回來了啊。”微微擡起頭看着木蓮輕輕笑了一下,淡淡地說。昏暗的光線下,那個笑容落在木蓮眼裡,滿是說不出的落寞。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你一個人來的?司機呢?”

“我自己打車來的,就是想你了唄,你怎麼這麼嘮叨,幾天不見就快變成黃臉婆了!”姜微微站了起來,臉上笑容馬上變得高高在上的自信,讓木蓮不由得以爲自己剛剛是眼花了。

“想我了?這麼難得!上來吧!”木蓮明顯不相信地笑着看了她一眼。

“怎麼,我就不能想你嗎?你自己沒良心,就以爲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沒良心!”姜微微一臉不滿地跟在木蓮後面上了樓。

“行行行,謝謝你能想着我,我真是太感激了,所以打算親自下廚做一頓晚飯來感謝你!”木蓮笑着點着頭,裝成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開門進屋後,把菜拿到廚房裡,給微微倒了杯冰豆漿。

“你還是每天都自己做飯嗎?”微微接過冰豆漿,太冰了,有點凍牙,便小口小口地啜着。

“也不一定。心情好就自己做。煩地時候就隨便在外面吃點。”木蓮圍上圍裙。開始淘米洗菜。

“要我幫忙嗎?”

“你喝完豆漿就幫我把那些菜給摘了吧。”

“我現在就摘吧。哪呢?”姜微微放下豆漿走進了廚房。

“幹嘛不喝完了?你不是挺喜歡喝這個地嗎?”木蓮瞧着桌子上還剩了一大杯地豆漿。

“等會再喝。太冰了。凍得牙齒都麻了!”

“得得,當了大小姐就是不一樣啊,連牙齒都被慣得嬌貴了!”

“去你的!”姜微微白了她一眼,然後就轉身過去摘菜了。

夏日的傍晚,雷雨剛過不久,從廚房的窗戶看出去,剛好能看到滿天豔紅的晚霞,暖暖的餘光,給兩個人的臉上都罩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偶有微涼的晚風帶着新鮮的水氣拂過,透過沙沙作響的樹葉,悄悄地鑽到廚房裡來,這是一個非常寧靜的傍晚。

姜微微安靜地摘着籃子裡的菜,摘好後又洗了幾遍,一直就一言不發。木蓮把綠豆和銀耳都洗好放進砂鍋裡,開了火,要開始炒菜了。這才發現微微從剛剛到現在就沒再說過一句話,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此時天空中的晚霞幾乎已經全退了去,廚房裡的光線暗了下來,她看不清微微此時的表情。

“喂,幹嘛不開燈啊!你沒交電費嗎?”這時姜微微忽然開口。

“正要去開呢,剛剛不是忙着嗎,又沒有那麼暗。”木蓮嘟囔着走到廚房門口按下開關。

“我看你是怕浪費電費吧,也不怕把眼睛弄壞了!你就摳吧你!”

“行了大小姐,別站着說話不腰疼!”

“站着說話本來就不腰疼的,趕緊炒菜吧,我快餓死了,有你這樣不但讓客人等還使喚客人的嗎!”燈一亮,姜微微又恢復的那副大小姐的樣子,把菜遞給木蓮後,就拍了拍手,出了廚房。

“你算是客人嗎?再說你家不是湘魯粵什麼樣的廚師都有,幹嘛還來我這混飯吃啊!”

“不是說我想你了嗎,再說我前幾天才請你去五星級酒店吃了大餐呢,來你這吃一頓怎麼了,小氣吧啦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那五星級酒店的菜還真不如我這做的!”

“瞧你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嘿嘿……”

在兩人不時地拌嘴中,兩盤香噴噴的菜很快就出鍋了,米飯也蒸好了,冰糖綠豆銀耳羹也好了,涼一涼,等一會吃完飯就能喝了。

“好了,過來吃吧,自己拿碗筷。”木蓮把菜端出鍋後,看了一眼正在客廳裡安靜地坐着沉思的微微,裝做不在意地喊了一聲。

飯桌上,姜微微捧一木蓮給她盛的滿滿一碗白米飯,只扒了幾小口,就不停地說着這幾天又買了什麼衣服,那幾天又看上了什麼首飾,哪個社會名流表面上看着怎樣,實際上是怎樣,她又參加了什麼什麼活動,貴賓都有哪些哪些……

木蓮一邊吃飯,一邊不時地點點頭,看着姜微微眉飛色舞的樣子,安靜地聽她說着跟自己的世界完全搭不上邊的話題。

木蓮吃完自己的那碗飯後,姜微微的那碗飯幾乎都沒怎麼動過,她說到這也有些累了,一時想不出別的話題來接下去,才又勉強夾了幾根菜送進嘴裡,安靜地嚼着。木蓮起身給自己盛了一碗銀耳羹,然後問微微道:“你要嗎?也給你盛一碗?”

“好,這米飯吃得太乾了,我先喝點吧。”微微點點頭,終於能把那碗越吃越多的米飯放到一邊了。

兩人默默地對坐着,喝着清甜的綠豆銀耳羹,廚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木蓮輕輕吹着,還是太燙了,沒喝幾口,汗馬上就出來了,要是等涼了冰一下再喝就好了,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

姜微微卻似乎是完全被面前的那碗羹湯給吸引住了,小心的舀了起來,一臉認真地吹着,小口小口地喝。一點也不似剛纔那般眉飛色舞,口若懸河的樣子。

木蓮把勺子放了下來,想等晾涼了後再喝。可姜微微卻還是一臉認真地對付着她前面的那碗湯,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的熱的樣子。

“這麼燙,你不覺得熱嗎?”木蓮終於忍不住,很佩服地問道。

“啊,熱?當然熱了,可是你這又沒有空調,有什麼辦法。”姜微微愣了一下,好像才忽然發覺自己滿額頭都是汗,身上也黏溼溼的。

“微微,你有心事?”木蓮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出來,本來她想等微微自己說出來的,可是看樣子她似乎又不想說。難道是關於衛遠帆的嗎?她想起那天在餐廳門口看到的那個女人,那個很美很媚的女人。

“心事,我哪會有什麼心事,我現在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嗎?”微微擡起頭,對着木蓮露出一個十足十開心的笑容來。

“是不是你們倆的感情出什麼問題了?”木蓮試探的問道,她不知道微微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她呢?

“你想到哪去了,真是的!”微微有些受不了的瞪了木蓮一眼,然後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告訴你吧,省得你胡思亂想,算不上是什麼心事,就是有些煩而已,現在經濟不好,我們家的生意也受了些影響,我又剛接手管理,難免有些考慮不周,但是這些事情告訴你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懶得跟你說。”

“只是這樣?”木蓮不太確定的問道。

“只是這樣。”姜微微很確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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