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不被允許使用神袍,演武場大廳之中頓時一片譁然。
要知道現在神袍就是所有軍士力量的源頭,在場所有人一切技巧的運用可以說都是居於神袍而來的。
可以說,失去了神袍,她們這些女軍士也就是比尋常軍卒強一些。
有一名女軍士忍不住問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麼?”
女教長神情嚴肅道:“戰場上是不會有人和你們討論這個問題的。”
那女軍士反駁道:“可戰場上我也不會脫下神袍啊。”她又加了一句,“就算在平日,我也不會輕易脫下神袍的。”
一衆女軍士都是紛紛贊同。
神袍可以幫助她們更好的攝取外來食物之中的養分,而無需經過如凡人一般的消化,能夠使她們的身體不染一塵,凡人所有的污穢排泄她們都不會有。
神袍能夠延長她們的壽命,使她們長久保持青春,處於旺盛的生命狀態之中,可以說就這就真正神化的過程,所以在披上了神袍之後,一般很少再會脫下來。
女教長冷聲道:“神袍並不是不能除去的,一旦你們的靈性力量耗盡,那麼敵人就能利用靈性力量設法排斥你們身上的神袍,到那個時候,你們又應該用什麼辦法來抵抗?”
衆多女軍士面面相覷,要是連靈性力量都是耗盡,那不就只能等死了麼?還能再幹什麼?
女教長冷笑道:“你們許多人的心裡肯定已經覺得可以放棄了,可是我告訴你們,你們身爲軍人,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的時候,只要你們還活着,哪怕你們只剩下了一口氣,都必須給我戰鬥到底!”
最後一句,她幾乎吼出來的,衆多女軍士聽得心中凜然。
女教長盯着所有人,語聲生硬道:“還有,你們這次是受兩府的徵召,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也沒有提條件的權利,軍中命令下來,你們就必須服從!”
此刻她似乎沒興趣再說下去,走到一邊,揮手道:“開始吧,韓茹,你先來。”
隨着她的點名,一名長相秀氣的女軍士走了出來,她站有片刻,把身上的神袍退了下去,只剩下一身訓練服,隨後從前方的案臺挑選了一把長劍再拿了一把火銃,吸了一口氣,就略帶緊張的走入了訓練場的內廳之中,那厚重的大門也是緩緩合閉。
然而僅僅只是過去了一會兒,女教長就開始喊了下一個人的名字,“顧鹿。”
衆人心頭一顫,這麼短的時間,是沒有可能戰勝神怪的,而且對戰之中也不被允許放棄,那麼結果是顯然易見了。
那名叫作顧鹿的女軍士倒是一臉堅毅,她退去神袍之後,上前挑選了一把弓箭和一袋箭囊,別的什麼都不帶,直接就走入了進去。
又是片刻後,女教長叫起了下一個人的名字。
隨着在場之人一個個進入,很快輪到了莫若華。
她退去神袍,上前拿了火銃兩把,插在兩邊綁腿上,同時再挑選了一面金屬盾牌和一柄標槍,還有一把短刀,佩戴好之後,就十分沉着的走入了內廳。
背後厚重的金屬大門轟然合閉,再沒有一絲縫隙。
她打量了一下,這處場地與上一場測試時一樣,非常寬敞明亮,心下不覺一定,神怪的速度並不快,只要有足夠的空間,那麼自己就有可以發揮的餘地。
這時對面的艙閘向兩旁移去,她看到從裡面蠕動出來一個怪物,這東西大約一人來高,像一個豎立的綠色貝殼,但是上面有着類似人臉的凹陷和浮突,看着像是在做出詭異的笑容,而下面則是浮動的粗壯觸鬚。
這是泰博神怪之中最爲下等一種,可即便如此,其身上也有一層稀薄的靈性光芒包籠着。
莫若華知道這一戰絕對不能拖延時間,下等泰博神怪的視力較爲普通,對移動的東西往往顧應不過來,可是這東西卻能敏感的感應到獵物的情緒和心靈。
現在她沒有神袍的遮護,越是與其糾纏長久,那麼神怪越是瞭解她,最後甚至可能會試圖控制她的心靈,所以必須要速戰速決。
她把身軀伏在盾牌後面,用鎮定和銳利目光打量着這頭神怪,在稍稍調整過自己的呼吸後,就突然向着這頭怪物迎面奔跑了上去。
那頭神怪立時作出了戒備的模樣,它從莫若華的心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侵略性。
莫若華幾步之後,忽然奮力把標槍往高處一擲,而後拔出了一把火銃,把盾牌往旁側一移,朝着這頭怪物就放了一銃!
隨着爆裂的火星閃過,神怪身上稀薄的靈性光芒也是忽然閃爍了一下,晃動不已,
莫若華隨手甩開了手中的火銃,又拿出了第二把,就在她幾乎就在進入神怪攻擊範圍的時候,轟地又是放了一銃,這頭怪物身上原本幾近消失的靈性光芒頓被轟散。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健美而有力的雙腿一用力,忽的高高躍跳了起來,同時身體一個蜷縮,整個人都是掩藏在了盾牌之後。
從泰博神怪的正面看去,只能看見那一面盾牌,而人卻不見了。這怪物那底下的觸鬚晃動了幾下,倏地一下,如長槍一般刺了出來,空氣中傳來了一聲爆響。
莫若華在神怪出手的一剎那間,將盾牌往下一壓,在這面厚實盾牌變形的同時,藉此力量往上,如魚躍出海,來到了神怪頭頂之上,她一手高高伸出,輕輕握住正好於此時墜落下來的標槍,而後順着標槍那下墜的力量再是往下一擲!
嗤的一聲悶響,彷彿紮了穿了一層厚重的牛皮紙,標槍深深的從神怪的頭頂之上扎入了進去,小半截槍身在外震顫不已。
莫若華的身軀在空中一個舒展,再是腹部一收,整個人一翻,往神怪的身後落下,腳掌觸底,順勢向前一個翻滾,再是用手一撐,輕盈無比的站了起來,同時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泰博神怪搖晃了一下,身軀之中發出低沉而沉悶的滾動聲,隨後便見有油綠色澤的血液流淌了出來,很快在其身下化作了刺鼻的一灘,好一陣之後,這怪物終於無了聲息,往一邊傾倒了下去。
莫若華看了它一眼,便將腰間的皮鞘解下,連帶那短刀一起拋在了地上,而後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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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玉璧之外,那個中年男子看得兩眼放光,他用手指了指,對那矮個子,道:“假如下面沒有再通過測試的人,那麼我們營地向上推薦的人就是她了。”
青陽域外,乘常道派原先駐地所在,距離此前那一場大戰已是過去了半個月。
乘常道派位於地面上的山嶺和駐地雖然被夷平了,可是此派在地下深處保留着有一部分駐地,且十分寬闊,故是戰後衆修士都是避入了此地。
在這些天內,域外各派弟子都是陸陸續續被喚至此地,開始接受惲塵澄心鏡的查驗。
張御則是抽空去了界隙一次,將收繳到的東西都是交給了武澤。
還有那艘巨舟,他也是一併放在了那裡,準備回頭尋個合適的機會再來讓桃定符帶走。
至於那些霜洲人的屍體和殘骸,他則準備讓人送了回去交給兩府。
待他回來之後,惲塵卻是告知他,查驗已是結束,但是結果竟與乘常道派相同,域外這些弟子並沒有一個沾染到魘魔或者寄蟲的。
張御心中思索了一下,這個結果看去有些不可思議,可實際往深入去想,卻又是合乎情理的。
諸派身在域外,稍有不慎就是覆滅的下場,所以比域內各派更是警惕魘魔和寄蟲。
而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洲外的弟子死傷遠遠大於洲內了。
域外道派的四周到處都是神怪和靈性生物,道派也是需要獵殺這東西來與兩府和洲內交換一些必須的物品的。
可以說域外道派除了丹廬派這樣純粹煉藥的道派之外,每日都在與外界的異類做着抗爭,且絕大多數弟子都是在這樣的歷練之中成長起來的。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出外與異類搏殺的弟子需要絕對的冷靜和嫺熟的配合。
可是被魘魔和寄蟲寄駐的人,大部分在初期情緒波動都會比較強烈,這是原本心性和外來寄體之間的對抗所帶來的,也是無法避免的,而這樣的人,通常很快就被淘汰了,根本沒可能給其成長的機會。
而越是如此,越會使得魘魔和寄蟲不喜歡這裡。
在明瞭這些之後,張御卻並沒有感覺多少高興,因爲這無疑是用無數鮮活的生命去換來的結果,在這裡面,雙方沒有一個稱得上是贏家。
在又安排了一些事宜後,他考慮自己出來已是頗久,而且臨近年關,洲內也有不少監察事機要他去處置,故是決定先一步返回洲中。
於是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天,與衆修別過,乘坐來時飛舟,往洲內回返。
而就在他飛舟離去之後不久,一個白袍道人悄然離開了駐地,並來到了一處空曠無人的地界中。
他從袖中拿出一枚琉璃玉,對着遠空某處不斷的晃動了着,過去一會兒,那裡也是光芒閃爍了一下,他這才把東西放回了袖內,無聲無息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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