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華熔身子一顫,高翹的嘴角流有一絲恐懼。但他還是沉住了氣,轉過頭去,對着後面龍牙幫衆人一喝。
“十大長老出列,結護幫大陣。”
華熔的縱貫全場的話音來來回回,他口中所謂的十大長老並未出現,反而使龍牙幫幫衆們各自退後了幾步。
“十大長老!給我出來。”看到畏畏縮縮的衆人,華熔再怒吼一聲,但效果還是一樣。
唰!
氣急敗壞的華熔一道火焰shè出,率先將一位長老殺死。
“十大長老!給我滾出來,不然本幫主一個一個將你們殺掉。”
終於,在華熔千呼萬喚之下,七位年紀略有些大的長者慢慢走出,他們乾癟的臉龐面部肌肉小心地抽蓄着,而腳跟也輕輕顫抖着,只埋着頭看腳下行進,看都不敢多看洪夜跟華熔一眼。
十位長老,華鬆堂跟華狼皆斃於洪夜手中,再加上剛纔那一位,也就剩下這七位了,他們龍牙幫最後的一根稻草。
望着心不甘情不願的七位長老,洪夜乾笑了聲,鬆開緊繃的拳頭,輕輕將口中的一顆沙子吐出,抹掉嘴角溢出的唾沫,洪夜譏諷道:“華熔啊華熔,何必再多做抵抗,趕緊將你龍牙掏出自殺。”
怨氣濤濤的華熔轉了下頭,當做沒聽見似的,只喘了口粗氣,然後對緩步走來的衆長老喝道:“聽到了沒有,趕緊結陣,殺了眼前這小子。”
“可是……現在加上幫主我們就七人……威力……”
噗!
那長老的話還沒說完,那顆腦袋就又搬家了,嚇得其餘六人瑟瑟發抖,媚眼之間充滿了恐懼。
“你們是幫主,還是我是幫主。給我結陣聽到了沒有。”華熔忿忿道。
剩下的六人相覷,無奈地搖着腦袋,口中更是念唸叨叨,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同時,他們的手也沒有閒着。
六人分站一方,華熔位於中間,七人一道重喝,七股靈力沖天而起,接着又下降,落到zhongyāng華熔的手中。
“小兔崽子,我讓你死無全屍。”
華熔雙掌一推,七人的能量自其掌心飛出。
盯着那咆哮而來的能量,洪夜的黑眸被被照得閃閃發光,黝黑的皮膚也履上一層白光。洪夜苦笑地搖着頭,用手背捶了發酸的腰,平穩的姿態如舊。
這華熔只不過再作最後的掙扎而已,他口中的護幫大陣比尋常四品武技還弱,甚至還不如當初落堂結的那大陣來得生猛。因爲之一是人數不過,原因之二是華熔已經到強弩之末,身體的靈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這樣的姿態,洪夜這次贏得了。
摸了摸臉頰,撫掉臉頰上的那幾顆汗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當初被龍牙幫舉兵城下,攪得他們雞飛狗跳,死傷慘重,最後逼得起死回生的洪夜背井離鄉。 щшш☢тTk Λn☢c o
當初的那個華熔在他們眼裡如同天神一般高大,戰無不勝,可現在洪夜僅用八成的功力就能將他殺掉,只差最後那一擊了。
龍牙幫衆幫衆惙惙地看着作死馬醫的華熔,他們怎麼看不出這道所謂護幫大陣的威力呢?他們心裡非常清楚,今ri,在龍牙城不可一世的龍牙幫到頭了,而這一切都源頭就是一位四個月前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懸空五轉的少年。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覺得我們沒把握贏得這場戰鬥。”龍牙幫之中,一位年紀尚大的老者開口說道。
一位豆蔻年華的姑娘扯了下發鬢,翹首問道:“師叔你這麼知道的,我們可一直覺得幫主他能贏的。”姑娘的一席話,引來在場炙熱的目光。
老者沉了口氣,雙手負在略有些彎曲的後背,淡淡開口說:“你們有所不知,一個月前左右,yin雲城最大的勢力落堂高層慘遭血洗,十大長老,跟他們的堂主全部殞命。”
衆人點了點頭,這個事件當初可是在帝國中引起軒然大波,但也沒人知道那位劊子手是何等人物,只知是一位獨上落堂的黑衣男子。
“其實那天我剛好從落堂山脈經過,看到那些逃亡的落堂弟子們,我便上前詢問了一下,得知那場戰鬥僅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而罪魁禍首是一名年紀輕輕的黑衣男子。”
“師叔,那你的意思是說,屠殺落堂的人是洪夜咯。”
聽了老者的話,四周的幫衆眼睛裡滿是死灰,沒有一點生機。對於其他城池的大勢力,他們可也都有了解一二,就算落堂實力不如月關城的青鳴武館,但也絕對不會遜他們龍牙幫幾分。
如果一個月前跟他們說落堂是洪夜屠殺的,那他們沒人會相信,一是洪夜的年紀應該不會幹出那些事情,二是洪夜的實力。可現在殺掉一千龍牙幫弟子,又逼得華熔走投無路,屠殺落堂的那位男子不是他還能有誰。
一邊,洪家衆人皆百感交集望着洪夜,當初那個誓言終將要實現了。四個月了,整整四個月,他們洪家將在龍牙城擡起頭來,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將重回封炎帝國四大家族行列,甚至更上一層樓。而這一切全部敗眼前這位少年所致。
洪鐘被風吹得乾癟的嘴脣微微張開,那一身長袍被風吹得噗噗作響。這幾年來他賭對了,在這個以武力爲中心的世界,如果你沒有一身本領,即便你是一位少爺也將遭萬人唾棄。
而這幾年下來,他對這位愛孫不離不棄,就是相信有一天洪夜能夠重展鴻圖。
“洪家又出了一位好男兒,莫明啊,你在天有靈,你兒子正在重振我們洪家。”
素衣挽住洪鐘的手臂,粉嫩的小嘴脣嘟着。小時候一直都是洪夜照顧她,後來洪夜淪爲廢物,而她的修爲也超過洪夜,有些時候,甚至是她這個小妹妹幫他解圍的,可現在用不着了,永遠都用不着了。
“哈哈,洪夜好樣的。”洪莫然兄弟倆大呼過癮,引得一旁的柳暇發笑。
馮秉扭着腦袋,湊到洪盈邊上,小心地沁着其如青蓮般清淡的體香,然後也將視線投往洪夜。以前他跟洪夜是無話不談的好哥們,一起上青樓,一起調戲洪盈。可現在洪夜卻到了讓他仰視的高度,對洪夜甚至露有一絲崇拜之sè。
“這傢伙,沒想到真能戰得了華熔,再過兩個月,應該就該輪到司馬長月遭殃了。”洪盈用其玉蔥指抹了抹嘴脣。
姚迢迢別頭看了洪盈一眼,當她聽說司馬長月跟洪夜約戰她也嚇了一跳,但更多的她則泛有一股莫名的傷感,同樣的她對藏識境的司馬長月不抱有一絲希望,畢竟之前可是有前車之鑑的……
場中洪夜輕輕捏了下鼻子,右腿朝前一步,接着衣襟一揚,一顆紅褐sè的石蛋自空間石跳出,不聲不響地攔住了華熔結下的攻擊大陣。
然後手臂一揚,那石蛋側出。而洪夜此刻的視線豁然開朗,直面華熔的他,眼前沒有任何的阻礙物。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華熔連說三個‘不可能’,接着一屁股癱坐在沙地上,之前的神采奕奕的表情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神sè癡懵,一副六神無主模樣。
這一次他輸得徹徹底底,輸給一個當初他一個手指就能捏死的小鬼。畢竟動用魂器、魂丹、都不是他的對手。
洪夜邁開腳步,履上清風,一步一個腳印朝着華熔走去,身後的土地還留有洪夜厚實的腳印。
當初這位不可一世的龍牙城第一強者可留給洪夜太多痛苦了,爲了逃亡,他不惜離開他至親至愛的家人,從而冒死出去,奪血池、搶靈石,每一個過程都是九死一生,而這一切就是爲了有朝一ri能夠重返龍牙城,手刃華熔!!
“是你自刎,還是要我親自動手。”行至華熔跟前,洪夜清冷的話語響起,冷得像冰一樣的眼神裡頭不帶有一絲感情。
華熔五爪着地,尖銳的指尖在地上劃出十道猙獰的爪痕,發出了刺耳尖銳的聲音。華熔吐出一口痰在地上,很不甘心地擡起頭,掙得直直的眼珠子不屈不撓。漏氣地牙縫裡,一股不敢的聲音響起。
“我這輩子做得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沒有將你們一網打盡。”
噗!
華熔話落,洪夜指尖一彈,一道尖銳的黑sè靈力從其額頭穿過。然後他的腦門炸開,混雜着血水的腦-漿濺了洪夜一身。而華熔的身體仍舊坐立在地上,只待一陣寒風吹來,纔將其無頭屍身颳倒在地上。
身體的餘溫被寒風帶走,只徒有一冰冷的屍體。龍牙城不可一世的第一強者就此死去。
不苟言笑的洪夜用手掌揪起衣領,將臉頰上飛濺的血跡擦掉,理了下凌亂遮擋住視線的髮鬢,洪夜將一股靈力匯聚在手中,輕輕一震,將得華熔的屍身抹除得一乾二淨,連一根頭髮都沒有剩下。
即便他死了,在洪夜眼裡還是那般的礙眼。
做完了這一切,洪夜才挑動了下眉梢,重重舒了口長氣,將四個月來的怨氣全部吐出,心頭輕盈,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