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儒雅男子正是當年的大巫白起,今日一朝脫困,年,渾身纏繞的煞氣驚悚人心,一身殺氣霎時直衝天聽。白起脫困,三界的一衆大神者莫不知道,那天庭巡查使千里眼、順風耳早就把此事稟告了玉帝,只是大劫臨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一位仙神肯無端惹下偌大因果來。
皇天后土邸平心娘娘返本還源,重新化作祖巫后土,此事哪能瞞得過衆神通之人!后土出現,乃是大劫來到,天道所允,三界衆人都不想得罪於她,天庭也便任由白起脫困。
白起站定身形,淡聲對虯髯客道:“千年不見,想不到你風采依舊,而且還突破了身上聖族血脈的枷鎖!”
虯髯客聞言笑道:“怎麼說我也是那時代的四大戰神之一,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我豈不是給你臉上抹黑?”
白起剛要答話,忽見執在他手上的一張古樸圖紙倏然飄了起來,就欲往天上飛去。白起冷哼一聲,叫道:“你把我封印了一千多年,現今就想一拍屁股走人?天下哪有如此好的事情!”
說話之際,白起雙手已飛快抓向圖紙,但那圖紙很是詭異,輕飄飄地隨着白起的掌風而飛,偏偏讓他手抓不到。白起見狀,“嘿”地叫了一聲,手上倏地閃出幾絲白濛濛的氣體卷向圖紙。這時,那圖紙突然金光大閃,圖中好像另有玄機一般,閃現出蒼穹、高山、流水、日麗,白雲,卻是洞開一個天地,把白起法力凝成的氣體全數吸收進去。
白起不甘心失敗,倏然一拳轟了過去,一拳之勢把周圍空間都擊得裂開,但那圖紙倏然捲成一團,一陣龍吟之聲響起,卻是對上了白起襲來的拳頭。兩者相撞沒有發出絲毫聲響。白起那足可以把一片星宇轟成粉的一拳,竟如泥牛入海悄無消息,拳頭之上蘊含的狂虐法力像是涌進了無敵黑洞,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白起只感到一股不可匹敵的巨力沿着拳頭洶涌襲來,若是被這股力量擊中,就算是白起的大巫之身,恐怕也會被它撕扯得粉身碎骨。白起慌忙一縮手,祭出一個九孔水壺,九孔水壺飄出一片白色的煙霧。把那湃的力量御卸在白起的臂膀之外。就這瞬間,那圖紙便“嗖”地一聲飛到了天上,緊接着在高空破開三界縫隙,化作質點消失不見。
這一連串變化,把鍾馗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這是何等神通!虯髯客心中感嘆之時。忽然想到一事,忙急聲問道:“那可是人族聖母女媧娘娘地法寶山河社稷圖?”
白起剛卸去圖紙反撲的法力。聽得虯髯客之話,橫了他一眼。方答道:“正是那先天靈寶山河社稷圖!”
原來當年真武向女媧借得山河社稷圖,騙得白起進入法寶之內,鎮壓在這長平遺址。一千年後的今日,虯髯客等人前來此地。把真武佈置在外的隱逸陣等破壞地一乾二淨,這裡的陰魂煞氣便透了出來。居住在此不遠的獵人樵夫,便受到煞氣的影響,皆是一命嗚呼。他們死後魂魄失去理智,竟然在地府打殺普通鬼魂,才引得鍾馗等人前來。
白起手上的九孔水壺正是那煉妖壺,這煉妖壺往這伏魔陣落下之時,竟把真武設下的七星北斗陣破壞掉,北斗陣破去之後,山河社稷圖便沒了七星凶煞之力地鎮壓。煉妖壺直接掉入山河社稷圖裡,使得白起感覺到大陣的變動,於是這個殺神祭煉一下煉妖壺後,便直接轟開大陣而出。
再說鍾馗看到這個儒雅不凡的男子,手上拿着的九孔水壺正是先前所見的靈寶,立時便知他是憑此脫困而出的,當下沉聲說道:“你便是殺神白起?原來你是憑這件異寶脫困的!”
“殺神!?哈哈!白起一生不敬天地,不拜鬼神,不尊四清,不禮仙佛,只知奉我皇命令殺伐,倒也是稱得上這個名號!”白起聽到鍾馗之言,雙手揹負,不由狂笑道。這時地白起雖然看起來還是一臉儒雅之相,但說出的話卻是張狂無比,不復淡然,反而帶有一絲猙獰。
鍾馗看到白起囂張狂笑,腦海之中倏然閃過一連串畫面,一位身穿淡青帥袍地威嚴儒雅的男子,手執一把皁白點鋼槍單槍匹馬闖進掛着“秦”字軍旗地敵軍連營,男子槍法使得出神入化,如入無人之境般橫掃整個敵陣。這時,從敵陣裡面走出兩位將軍,站在遠方對着這位闖營男子指點個不停,畫面就定格在這裡。那兩個人一個白衣儒雅,一個粗獷豪邁,鍾馗看得仔細,赫然便
的白起與虯髯客。
那笑容,鍾馗感到無比熟悉,彷彿歷經千秋萬載也不能磨滅一般,深深地嵌在腦海之中。看到白起囂張的笑容,聽着他狂妄的話語,鍾馗如着了魔般冷笑道:“一千多年了,你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如此狂妄自大,不知所謂!”
一說出此話,鍾馗身子一抖,打了個激靈,才發現自己鬼使神差之下,竟然用畫面中那闖營男子地語氣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白起聽到鍾此言,笑聲戛然而止,一臉異色地看着他,眼中精光閃爍,良久才說道:“一千多年來,我們都沒有變化,你的性格還是像原來那樣不知好歹!若真要說有什麼不同,便是我們各換了個身份罷了!”
說到此處,白起頓了一下,淡然的臉上也隨之油然而生一絲緬懷神色,復冷笑道:“我們都是同一種人,殺伐一生,你地戰神訣與我的以殺入道皆是戾氣過盛,不過你比我更可憐!你不僅得不到自己主子的支持,還被猜忌殺害,到得現今,換了個身份還是如此痛苦,竟連自己前世今生是誰都不知道!很可憐!”
鍾馗聽到此話,心神悸動,不由大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快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哈哈!等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誰了,再來找我兩吧!記住,我們曾經是對手,以後一樣是,這永不會變!”白起根本不理會鍾馗的嘶叫,反而開心地如是說道。
說完此話,白也不理會虯髯客等人,起轉身就走。虯髯客見此,大聲叫道:“白將軍,陛下有話讓我對你傳達,他說千多年前辜負了將軍的一番苦心,今世卻再也不會辜負衆望。陛下希望白將軍能夠忘掉以往嫌隙,回到他身邊輔佐他成就雄圖霸業!”
白起聞言,腳下步子一緩,沉聲說道:“你回去告訴陛下,就說白起永遠奉他爲皇,但有所命,無不遵從。今日,白起身有要事待辦,刻不容緩,待到事情解決之後,自會前去拜見陛下。如此實情,還請王將軍奏聞聖聽!”
言罷,白起頭也不回,疾飛而去。鍾馗見到白起飛走,心下大急,便欲追上前去。倏然,一把朴刀橫了過來,阻住鍾馗的去路,卻是虯髯客出手阻攔。虯髯客笑道:“我們都知道你是誰,但憑你現在的能力,根本就沒資格讓我們告訴你,你的前世是何人!因爲我不想讓你侮辱了他的威名!”
鍾馗聽到此話,急躁的心轉瞬平靜下來,他冷冷地瞥了虯髯客一眼,說道:“我根本就不想與你說的那人沾半點邊,我之所以急着打聽清楚這些事情,只是想做好我自己罷了。”
虯髯客撫掌道:“這說話的語氣太相像了!”頓了一下,虯髯客笑道:“不過,你現在還是好好地想個辦法,來阻止這些鬼魂破陣出到人世吧!”
鍾馗幾人聞言,望向四周,發現無數鬼魂咆哮着涌來。原來真武當年把在大戰中死去的軍魂,封印在八十一根降魔柱上,而白起破陣出來的時候把這些降魔柱盡數毀去,沒了金篆符咒的鎮壓,這些暴虐的軍魂便跑了出來。
鍾馗看到此種境況,哪裡還有閒心與虯髯客扯淡,只能恨恨地瞪了虯髯客一眼,招呼上王曲富,便往衆多鬼魂那邊衝去。虯髯客看到鍾馗兩人前去降伏兇魂厲魄,不由露出一絲詭笑,雙手一揮,只見一道帶有極強腐蝕氣息的穢氣往衆鬼魂飛去。這道穢氣像是有極大感染力似的,凡是受到穢氣侵襲的鬼魂,會變得更加兇殘暴虐,而且中者還會吞噬周邊的鬼魂進化爲更厲害的厲鬼。
做完此事,虯髯客方招呼上秦瓊離去。不遠處,一位使槍青年正與柳含煙打個不亦樂乎,青年法力輸柳含煙一籌,但他的法術、武術卻彌補了這一丁點缺失。兩人從一開始便交戰在一起,拳腳相向,酣鬥了許久,仍是半斤八兩,不分勝負。
“痛快!好久沒打得如此淋漓盡致了!下次再找你較量一番!”青年忽然跳出陣外,縱身追上虯髯客兩人,轉瞬便消逝在茫茫夜空中,只是遠遠傳來此話。
“啊!”無數鬼魂嘶叫之聲在這長平舊址傳蕩着。鍾馗帶來上百部屬,現如今只剩下王曲富、柳含煙留下性命,他看到從降魔柱涌出的厲鬼軍魂不計其數,心中一片駭然。三人只覺得此地的寒氣更加刺骨,就連元神靈魂也感到一陣陣不安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