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萬一那幅畫被毀掉的話,世間不會再出現第二幅,因爲已經再沒有了真神。
而紫靈珊現在更是後悔,當時腦子裡衝動什麼都沒想就把它偷了回來,現在既不能拿出來給大家用,又不能還回去,自己總拎在手裡,算什麼事啊!
要不,趁着半夜十分,我再把它掛回去?
那萬一被他們抓個正着怎麼辦?
要不把它毀掉?
她心中開始萌發了這種念頭,然後竟然不可遏制地開始變得強烈,直到最後充滿了她整個腦子。
那就,把它毀掉!
紫靈珊拿起手上的畫,就想把它毀掉,同時秦明心裡一震,也感受到了這幅畫傳遞給他的情緒,有些惶恐,但不是畏懼。
紫靈珊想毀掉這幅畫的想法一萌生,這幅畫就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殺意,瞬間溝通秦明的意念。
雖然這點微末功力還毀不掉自己,但是以防萬一,它還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秦明立馬動身,趕往紫靈珊的房間,心想,這幅破畫,倒是挺通人性。
殊不知由真神親手所畫,然後又沾染上藥神的神性,這幅畫本來就通人性,雖然還沒有開啓靈智,誕生器靈,但是現在已經開始具備一些自主的意識,尤其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更加的強烈。
秦明走到紫靈珊房間門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擡手敲了敲門,他知道,以前還能看在宿如雪的面子上,跟她虛與委蛇,現在當他踏進這扇門的時候,兩人可說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他只能心裡暗歎一口氣,我有心饒過你一命,可是你自己不給自己留後路啊……
站在門前,秦明思緒翻飛,紫靈珊將門拉開,看見他站在跟前,先是臉色一變,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幸好秦明走神沒有看見,她趕緊掩飾起來,一切恢復如常。
“今天這是吹的什麼風,怎麼把師弟這個大忙人給吹來了?”
“我閒來無事,想到好久沒有與師姐相聚,所以特意過來拜訪一下。”
秦明皮笑肉不笑的尋了一個“好久不見,甚是想念”的藉口,跟她客套了一番,擡腳就邁進了房間。
紫靈珊阻攔不及,只得由着他去,心裡卻是奔騰過一萬匹受了驚的野馬,老孃什麼時候跟你有過交情,剛剛還大吵一架,現在來跟我說談心,還能找一個再敷衍點的藉口嗎!
同時心裡也是在不斷敲着小鼓,會不會是他發現什麼了,來我這找畫的?
很有可能啊,要不然閒來無事,他不會想到來我這裡的,她心裡越來越慌,現在甚至能明確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斷加快,臉色也慢慢有些發熱,這大概就是做賊心虛的樣子吧。
她掩飾好心裡的惶恐,轉身面對秦明,努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關上門,請秦明坐到一旁,順手倒上一杯茶水。
“不知師弟突然來訪,究竟有何要事?”
“既然師姐開門見山地問了,那我必定要如實相告,否則豈不是顯得有些忒不通情達理?”
“哪裡哪裡,師弟不用如此拘束。”
秦明淡然一笑,紫靈珊也努力挑起一個微笑,好像賓主盡歡,一派和諧的樣子。
“那幅畫莫名其妙地就丟了。”
“哦?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此事嗎?說是很可能被淘汰下山的哪個弟子,心懷貪念,鋌而走險偷走了畫。”
“非也,非也。”
秦明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這幅畫,我早已經做了標記。”
糟糕!
紫靈珊渾身一顫,手一哆嗦,剛端起的茶杯不小心抖了一下,灑出一灘茶水,弄溼了桌面。
她慌忙找來抹布,一邊擦,一邊努力將心情平復下來,然後又將抹布隨手一扔,緩緩坐了回來。
“就是說,那幅畫現在在何處,秦師弟心裡早已經有數了?”
“不止我自己心裡有數,師姐心裡,恐怕也不是十分糊塗吧。”
秦明抿嘴一笑,紫靈珊心裡一咯噔,果然被他看出來了嗎?
可是轉念一想,會不會是他在詐我?畢竟我一直以來確實表現得不夠淡定,肯定是被他看出來什麼,所以想要來賭一賭,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那我就裝傻到底!
紫靈珊心裡打定了主意,不管他又沒有發現,反正那幅畫已經被自己藏起來了,他只要翻不着東西,那就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這件事就是自己乾的!
等到他離開之後,就立馬把那幅畫銷燬,來個死無對證。
紫靈珊之前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毀掉這幅畫,畢竟有着這種功效的寶物,絕對是世間少有的珍奇異寶,就這麼毀掉的話,着實是有些浪費,所以她還有些不忍心。
可是現在秦明都找上門來了,她再有惻隱之心的話,那倒黴的可是自己,偷盜宗門內寶物,這可是要被廢除了修爲趕出宗門的罪行。
她不敢拿出來,更不敢輕易交還,所以現在只能是將它儘快銷燬!
只是可惜了,這麼珍貴的寶物,必定世間罕有吧……
“師弟說笑了,那幅畫……我也問過師兄弟們了,但是沒有人知道在哪裡,我心中雖然也是十分着急,但確實無能爲力。”
“嗯。”
秦明淡淡點了一下頭,抿了一口茶葉。
“我相信,師姐現在內心必定十分焦急。”
“可是勢小利薄,我雖然已經盡力而爲,但仍是沒有發現絲毫線索。”
“沒關係的師姐,我不是說了嗎,我早就做過標記了。”
“哦?”
“那幅畫……”
秦明抿了一口茶水,胸有成竹地自信開口說道。
“此刻,就在師姐這房間之內。”
“秦明,你休要胡說!”
紫靈珊慌了神,惱羞成怒地破口大罵。
“你無故來訪,我將你當成貴客殷勤接待,到頭來你就如此血口噴人,且不說別的,你對得起我這杯茶嗎!”
“師姐稍安勿躁。”
秦明依然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捱罵的另有其人,跟他自己毫無關係一樣。
“你說我冤枉你,說我血口噴人,那你跟我解釋一下,這幅畫爲什麼會在你的房間?”
“在我的房間?你哪隻眼睛看到在我的房間了,你要是能把它找出來,我自然承認,但是你若是想這麼侮辱我的清白,那我決計不會輕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