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自己的血脈,他便一直將鳳族與軒轅族的仇恨記在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努力。
沒想到卻一直忽略了斬天的來歷,他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姓氏,是不是與斬天有關?
他這時想起元始大帝當時對自己說的話,與血脈有關,而且告誡自己不可深陷其中,還主動傳自己元始之道。
難道元始大帝,竟是自己的祖先?!
秦明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當時的種種卻怎麼想也解釋不清。
師傅一定知道什麼,一定要將他救出來!
“師兄。”
這時候,守門的弟子看見秦明,趕忙上前行禮。
“師母已經恭候多時了。”
幾個弟子看見秦明,內心還是有些波動的,作爲宗主的關門弟子,秦明的地位要比他們高出一大截。
當年作爲剛進門的弟子,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秦明,只是遠遠地看見他的身姿,只是聽說資質逆天,有機會扛起整個天炎宗的大任。
看見秦明回來,他們趕忙態度恭敬地上前行禮,然後引着秦明走向宗內。
秦明放眼看去,眼前熟悉的一切都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好像自己早上出了門傍晚就回來了一樣,沒有絲毫生疏感產生。
可是秦明心裡清楚,這個世界,早就不是原先的樣子了,物是人非,短短几年間,自己經歷了多少,恐怕只有自己能記得清。
“師傅,徒兒又回來了!”
秦明看了一眼師傅的房間,哪怕他明知道師傅是假的,但還是忍不住想去看一看。
“二位師弟,我想先去看一看師傅。”
秦明不等二人回答,自顧自地走向師傅的房間,站在門口向裡張望。
牀上的人骨瘦如柴,面色蒼白,完全不復當年的雄姿英發。
他已經沒有了呼吸,靜靜地躺在牀上,就等着時候一到,就要把他下葬。
雖然明知道這是另一個人,但是看着熟悉的身影,想起年少時的種種,秦明還是不自覺落了淚。
“師兄......”
“走。”
兩位師弟雖然挺不忍心打斷他,但是無奈有命在身,只能是無情地將他從思緒裡拽出來。
一直走到大殿,見到煙紫玉,二人交了人,這才放心離開。
“秦明。”
煙紫玉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滿面笑容。
“我知道你還在怪師母,可是若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也斷然不會如此狠心。”
“是因爲我的血脈嗎?”
秦明仰頭看着她,語氣平淡,態度不卑不亢,煙紫玉眼神一凝,渾身散發出一絲冷意。
“你都知道了?”
秦明不置可否,煙紫玉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異常地冷冽,像是數九寒天刮來的狂風般刺骨。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有必要跟你拐彎抹角地說話了。”
她命人將修爲盡廢的元浩擡上來,放到一旁的地上,他全身纏滿了繃帶,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至今昏迷不醒。
“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泄露,想殺你的人就會趨之若鶩地衝上來,就算是將你剁碎了也不一定。”
秦明咧嘴一笑,自顧自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挨着元浩。
“所以你就想用我的命去換回元浩,就像當年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師傅換掉一樣?”
“你這麼說,卻也無可厚非。”
煙紫玉依然是那麼從容淡定,也並沒有否認秦明所說,畢竟他已經是一個必死之人了,還犯不着跟他計較。
“你這麼聰明,真是讓我越來越慶幸當年的選擇,要不是把你趕出宗門,浩兒將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那既然我可堪大任,你爲什麼執意如此偏心元浩,你就不怕天炎宗毀在他的手裡?”
一番話引得秦明情緒激動,站起身來大聲質問,完全沒有顧忌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師母還是什麼人。
“天炎宗會不會毀在他的手裡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天炎宗,絕對不能交到你的手裡。”
“爲什麼!”
“爲什麼?你自己一個人死還不行,還要連累整個宗門?”
秦明沉默了,自己的身份確實可能會給整個宗門帶來滅頂之災,憑王族的力量和決心,絕對可以做到。
“那你要我回來是什麼目的?”
被迎頭潑來一盆涼水,他這才冷靜下來,終於可以心平氣和地與對方交談。
“不是說了嗎?參加葬禮。”
“師傅的葬禮兩年前已經辦過一次,這次要怎麼辦?不怕被人發現嗎?”
“你師傅的葬禮?這邊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煙紫玉悠悠地說道,語氣平淡自然,但是盯着秦明的眼神中滿是殺氣。
這時候秦明還不明白的話,真就是傻了。
“所以......我此次來,是要參加自己的葬禮?!”
“是這樣的,不過,名義上我們會用元浩的身份。”
“你莫不是要讓我替元浩去死?”
“豈止呢?你那個死鬼師傅也可以趁機處理了,兩年前他就該死了,結果你武師叔百般阻撓,這才讓他苟延殘喘又多活了這麼久。”
煙紫玉的表情十分淡然,甚至隱隱帶着一絲興奮,經此一事,元浩就可以起死回生,而該死的人,也可以徹底清除掉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就算元浩用我的身體活下去了,如果哪一天我的血脈被發現,天炎宗不仍然難逃滅頂之災?”
“那你就完全不用擔心了,這件事情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別人知曉,只要他不輕易顯露武魂,沒有人會識破他的,而等到鳳凰血脈修煉到巔峰之後,就無所謂了,無敵的力量會毀滅一切阻礙的,哈哈哈哈哈......”
煙紫玉眼神中一片癡迷,一切都在掌握中,只等元浩繼承了秦明的一切,到時整個天下都唾手可得。
秦明這才徹底明白她的計劃,爲了恢復元浩將自己置於死地,然後偷天換日,讓元浩搶奪自己的身體,利用鳳凰血脈稱霸天下。
“怪不得元浩出事的時候你要派人解開我的封印,原來我努力做的一切,到頭來都只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秦明苦笑道,反應平淡,好像已經接受了現實一般平靜。
“我請人算過了,今天就是殺人的黃道吉日,你自己動手吧。”
煙紫玉隨手丟給他一把匕首,神情冷漠,滿臉的不屑,好像給他一個自裁的機會都是施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