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星輝的父親蔣文豪是山陽市市長,家境倒也殷實,卻算不上什麼土豪,一千萬對蔣星輝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數目,不是隨便可以拿得出的。
蔣星輝租下南華路的大房子,是準備用來開浴足城的,他手上的資金一共二千萬,其中一千萬是借的,如果拿一千萬出來買虎耀石的粉末,他的生意就不用做了,他再傻也不會這麼幹。
說好要替曲清盈給錢,但大話說了出口,卻付不起錢,這臉當場丟大了,蔣星輝頓時怔呆在那裡,好一會沒緩過勁來。
王老闆做了幾十年生意,眼光自然是犀利的,蔣星輝是什麼貨色他心裡有數,曲家大小姐根本就不搭理他嘛,他還打腫臉充胖子,這種人必須大力敲打啊。
王老闆看着蔣星輝一張尷尬的臉,冷冷一笑,繼續痛打落水狗:“這位公子是給現金呢,還是轉帳呢?支票都可以,我一樣收的。”
蔣星輝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扯着脖子叫道:“你賣的是什麼垃圾粉末,不就是幾把泥土嘛,我看十塊錢也不值,你竟然賣一千萬,這分明是欺詐消費者。”
“這麼說,你是來搞事的?”王老闆的眼睛一睞,殺機畢露。
但凡做法器生意的怎麼可能是普通人,那些法器動輒就是一千幾百萬,很招惹人眼紅,沒有過硬的背景根本不敢做這種生意,所以做法器生意的肯定絕對是江湖人士。
王老闆也是江湖中人,還是秘境高手,怎麼可能把一個普通的公子哥兒放在眼裡,普通人來踢他的場子無疑是找死。
“王老闆,我家公子是普通人,他不懂這裡的行情,我在這裡向你道歉了。”馮效生怕蔣星輝另生事端,連忙搶先回答,又扭頭對蔣星輝解釋:“蔣少,虎耀石的粉末是一種難得的材料,一兩粉末就是十萬,我看這四盒粉末至少有一百兩,人家要價一千萬並不貴。”
馮效是風水師,自然懂法器這一行的行情,王老闆見他這麼說了,也不再追究蔣星輝。
曲清盈搖搖頭,追求她的人有很多,什麼類型的都有,今天這個極品公子算是頭一次見,當下她也懶得理會蔣星輝,直接掏出支票,填了一千萬就遞給了王老闆。
王老闆把四盒虎耀石的粉末小心翼翼裝進一個購物袋,遞給曲清盈,滿臉歡笑的道:“曲仙子,如果不忙走的話,請裡面用茶,我沏了一壺好茶,正想請你品嚐品嚐。”
曲清盈笑道:“王老闆太客氣了,不過我要急着回去,這茶只能下次喝了。”
王老闆哈哈一笑:“那我記住了。”
曲清盈轉身就走,在旁邊尷尬的蔣星輝又活了,他伸手一攔,本性也就出來了,他嘻皮笑臉的道:“曲仙子,別忙走啊,今天你無論如何也要賞個臉,陪我吃頓飯。”
縱使曲清盈涵養再好,面對這種不知廉恥的傢伙也忍不住了,她臉色一冷,手中暗捏印決,準備教訓一下這個死皮賴臉的蔣星輝。
“什麼人在此囂張,敢在豐州戲調良家婦女,我看是活夠了。”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
門外走出現一個三十三、四歲的青年,這青年身材高大、英俊瀟灑,身上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的氣質。
“江師兄,這麼巧?”曲清盈見到那青年,頗感意外。
這青年正是江逸塵,他在山嶽一無所獲,陪郭子明玩了幾天就回來了,這次他來福緣閣是看法器的,正好遇到曲清盈。
蔣星輝對曲清盈死纏爛打的一幕,自然的也落入了江逸塵的眼中。
“你是什麼狗東西,敢說老子活膩了。”蔣星輝罵道。
江逸塵的眉頭一挑,目光冷冽的看着蔣星輝,口中緩緩的問:“清盈,這人是誰,是不是你的朋友?”
曲清盈面無表情的道:“我不認識他。”
江逸塵眼神更加冷冽了,哼一聲道:“那就是流氓之輩咯。”
“嗎的,敢說老子是流氓,看拳。”蔣星輝大怒,捋起袖子,揮拳向江逸塵打去。
“蔣少,不要......”
馮效心如燎火的從後面衝上,正欲出手阻攔,卻突然遭到一道氣牆一擋,身形一滯,眼巴巴的看着蔣星輝一拳打去,江逸塵伸手一擋,隨後蔣星輝的拳正好擊中江逸塵的手腕上。
“啪。”
碧綠色的碎片四散射開,江逸塵手腕上的一個玉鐲子被打碎了。
“蓬。”
破碎的王鐲子釋放出一股強烈的陰煞,陰煞一出,周邊的氣場均被帶動,福緣閣裡騰起一道急速的陰風,吹得衆人幾乎睜不開眼。
“完了。”
馮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大罵蔣星輝是個白癡,對方明顯用語言激他出手,他居然還要上當,真不知道蔣文豪是怎麼生下這個蠢貨的。
蔣星輝對曲清盈死纏爛打,馮效已經非常緊張了,時刻在提防曲清盈發作,畢竟蔣星輝的行爲是戲調良家婦女,曲清盈是可以出手教訓蔣星輝的。
江湖上有一條規矩,江湖中人要對普通人出手教訓,只要理由正當,江湖上也不會有人追究,政府也追究不了。
如果江湖中人沒有正當理由向普通人出手,屬於恃強凌弱的行爲,江湖上是會有人追究的,特別是一些大宗門,肯定會出來主持公道。如果情況嚴重,還可能驚動政府的特殊部門欽天監,這是任何江湖人士都不願意見到的情況,江湖有江湖處理的方法,誰也不想讓政府部門插上一腳。
曲清盈在江湖上的雖然名氣大,身爲凝神高手的馮效卻不怎麼怕,他認爲曲清盈始終是一介女流之輩,多半很少與人動手,而自己搏鬥經驗豐富,未必輸給靈識化形境界的曲清盈。
秘者的生死搏鬥,決定勝負的不止是境界的高低,搏鬥經驗、招式使用、臨敵勇氣、綜合實力等等都是重要因素。因此,在江湖上,靈識化形高手敗給凝神高手的戰例有不少。
武技搏鬥同樣是這樣的道理,除了境界之外,其他因素仍然很重要。
馮效不畏懼曲清盈,但見到江逸塵就如臨大敵了,江逸塵身上的殺氣不是一般的大,江逸塵的殺氣流露又引動身邊的氣場流動,很明顯就是一位秘境高手,而且實力不弱。
蔣星輝主動向江逸塵出手,馮效當然要阻止,他不能讓對方得理,然後有藉口出手。
馮效被氣牆一阻的瞬間,就知道糟糕了,原來對方還對他有所防範,這麼一來,蔣星輝完全墮入對方的陷阱,任人拿捏。
當江逸塵手腕的玉鐲子被蔣星輝一拳打破,馮效才知道真正完了,江逸塵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蔣星輝怎麼可能一拳得逞,很明顯江逸塵故意的。那隻玉鐲子破碎之後,釋放出那股強大的陰煞,明顯就是一件品質上佳的至陰法器,這個賠償恐怕夠蔣家喝一壺的。
不管事後的賠償如何,當務之急是先把蔣星輝救回來,馮效手捏印決,單手一引,低喝:“凝實氣場,散!”
“噗。”
空氣中傳出一記如漏氣的氣球的聲音。
馮效就知道氣牆已破,立刻擡腳奔向蔣星輝,不料剛奔出一步,又被一道無形的氣牆擋了下來,馮效駭然,這是雙氣牆,只有靈識化形的高手纔有本事施放得出來。
而那邊,蔣星輝又揮起拳頭狠狠向江逸塵打去。
江逸塵冷冷一笑,手指虛空一彈,一道氣機就打入了蔣星輝的身體,蔣星輝頓時覺得全身無力,軟癱了下來,
“哎呀,我的碧綠玉鐲呀,至陰法器居然毀在一個混帳東西的手上,真是可惡。”江逸塵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玉鐲子,一臉上的婉惜。
“江師兄,很抱歉,我要趕着回去,不能陪你了。”曲清盈向江逸塵拱了拱手,心裡卻搖頭頭,江逸塵又來這招,姓蔣的傢伙恐怕要賠個精光了。
江逸塵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招數了,之前也有幾個賴皮的公子哥兒纏着曲清盈,江逸塵用同樣的手段讓那幾個公子哥兒賠個傾家蕩產,曲清盈也見怪不怪了。
江湖有鐵的規矩,江湖人士不能挑釁普通人,江逸塵作爲名門正宗的武當弟子更加要遵守這一條,再加上武當派的門規是很森嚴的,縱使江逸塵是堂堂江家大少,頂級豪門之子,也不敢隨便違反江湖規矩和門規,使用一些手段來避規也是迫不得已。
“你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了,我有的是時間陪他玩。”江逸塵點點頭,他心情不太好,正好拿這個不長眼的蔣星輝開涮,自然不想曲清盈在旁邊觀看,曲清盈要走他也是巴不得的。
曲清盈走後,江逸塵就大刀金馬坐到一張椅子上,也不說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着蔣星輝,就像看獵物一樣,看得蔣星輝心中直發毛。
“敝人馮效,遊散人士,請問閣下尊姓大名,師承何處?”馮效上前一步,向江逸塵拱拱手。
江逸塵用眼角掃了馮效一下,說道:“我叫江逸塵,武當弟子。”
馮效一聽,雙眼一抹黑,頭頂隱約傳來雷轟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倒退了幾步。
馮效常在江湖上走動,自然聽過江逸塵的名頭,這可是旭陽真人親傳的弟子,武當派出類拔萃的年輕一輩,三十三歲就進入靈識化形的天才人物,豈是他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