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山身爲地宗的前任掌門,自然不是泥捏的,他的修爲也是靈識化形,比起何雲堂來一點也不遑多讓,早就戒備着何雲堂,何雲堂剛一動手,齊雲山就跳出三米開外,手中多了一隻羅盤。
羅盤滴溜溜一轉,一股無形的力量就護住了齊雲山的全身,何雲堂手中的匕首劈出一道利刃,被齊雲山周邊的力量抵抗,消散於無形。
一招沒能傷了齊雲山,何雲堂一咬舌尖,正準備繼續發招,卻突然感覺到一股駭人的氣勢從頭頂傳來,擡頭一看,只見一頭五米多長,三米多高的血麒麟張着血盆大口,正向他撲來,頓時臉色大變。
“吼!”一聲獸吼傳來,何雲堂心神一震,張口吐出一口精血,身子就被血麒麟撞飛了出去,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寧遠,你敢......”何雲堂咆哮一聲,正要掙扎着起身,卻突然覺得心口一疼,整個人頓時氣勢萎靡,手指頭也不能擡起,猶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寧遠,你好狠的手段!”高一凡也禁不住咬牙切齒道,看何雲堂此時的狀態,高一凡很是有些揪心,僅僅一招,一招寧遠就廢了何雲堂的修爲。
在場的各大高手也都滿臉駭然,難以置信的看着寧遠,他們都知道寧遠厲害,卻沒想到寧遠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不僅一擊擊飛了何雲堂,同時還廢了何雲堂的修爲。
何雲堂可不是泥捏的,而是貨真價實的靈識化形,然而這樣一個高手在寧遠手中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虛名和柯慕華對視一眼,心中不由的泛起一陣苦澀,寧遠不過二十歲出頭,就已經如此了得,假以時日,以後江湖上誰還能和他一較高下?
此時的寧遠已經到了何雲堂五米之外。他單手一揮,九枚金針就悄無聲息的到了他的手中被他收了起來。
別人看到寧遠僅僅一招廢了何雲堂的修爲,事實上只有寧遠知道,他用了兩招,一招祭出血麒麟,一招祭出金針,不過金針布成九宮陣。有隱匿行蹤的能力,即便是柯慕華和虛名也沒有發現端倪。
何雲堂和寧遠不死不休,先是讓殷金龍刺殺寧遠,再是讓高一凡刺殺寧遠,寧遠自然不會放任高一凡。剛纔高一凡若是不對齊雲山出手,寧遠還真不好下殺手。然而高一凡怒極攻心,亂的分寸,竟然在這種場合動手,寧遠就無須客氣了。
論修爲,寧遠和何雲堂旗鼓相當,都是靈識化形中期,論法器。寧遠有千年煞器,九枚金針,實力自然高過何雲堂一籌。
同時何雲堂因爲憤怒,早已經心神大亂,只顧着殺齊雲山,根本沒防備寧遠,這才被寧遠一招擊敗,同時被寧遠下陰手廢了他的功夫。
“何宗主。這個時候你還狗急跳牆,對齊宗主動手,你這是打算殺人滅口嗎,你如此行徑,把我們各大派置於何地?”
寧遠一開口就給何雲堂戴上了高帽子,問他把各大派至於各地,等於把各大派一起拉上了賊船。人雖然是他傷的,然而他卻是爲了維護各大派的臉面。
“寧遠,你夠狠。”何雲堂看着寧遠,眼中全是不甘心。曾幾何時,寧遠在他眼中不過是跳樑小醜,根本不值一提。
當初東南鑑寶會之前,何雲堂還想着讓何震宇當衆擊敗寧遠,掃了九玄門的面子,卻不曾想他的兒子何震宇在寧遠手下一敗塗地。
這倒也罷了,可是事後高一凡出手,寧遠師兄弟三人竟然藉助陣法擊傷了高一凡,地宗有元神高手坐鎮,竟然也沒能在九玄門手中佔了便宜,反而被寧遠敲詐了一筆。
這才過了多久,僅僅三個月,寧遠就廢了高一凡,廢了他何雲堂,不僅打破了他何雲堂的所有幻想,還讓他從此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爸!”何震宇怒吼一聲,推開人羣衝到何雲堂邊上,扶着何雲堂道:“爸,您怎麼了,您怎麼了?”
“我沒事,不過修爲盡失而已。”何雲堂搖了搖頭,輕聲道:“震宇,以後爸再也不能爲你擋風遮雨了。”
“什麼,您修爲盡失!”何震宇滿臉呆滯,口中喃喃,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結果,這怎麼可能,他的父親,堂堂的地宗宗主怎麼可能修爲盡失。
何震宇剛纔並沒有和何雲堂一起出來,因此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他剛剛趕來,就看到何雲堂躺在地上,面無血色,明顯傷的不輕,卻沒想到修爲也被人廢了。
“寧遠!”足足過了五分鐘,何震宇才緩緩的擡起了頭看向了寧遠,一字一頓的道:“是你傷了我爸?”
“不錯,是我。”寧遠點了點頭。
“我和你拼了!”何震宇爆喝一聲,猛然站起身來,就要和寧遠拼命,卻被何震宇雙手緊緊的抱住,絲毫動彈不得。
何雲堂已經修爲盡失,原本虛弱無力,此時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讓狂怒之中的何震宇絲毫掙扎不得。
“震宇!”何雲堂厲聲道:“震宇,不得亂來,退下!”
何雲堂畢竟不是庸才,他剛纔貿然動手,被寧遠趁機廢了修爲,剛纔已經悔恨不已,此時自然不想再讓他的兒子不他的後塵。
何雲堂可以肯定,何震宇若是敢動手,寧遠一定不會心慈手軟,何震宇這一身修爲說不得也要被寧遠廢了,今天寧遠是鐵了心要把他們何家父子趕盡殺絕。
“爸!”何震宇怒吼一聲,不解的看着何雲堂道:“爸,您爲什麼攔着我,我一定要殺了他,替您報仇。”
“震宇!”何雲堂搖了搖頭,伸出手去拉着何震宇蹲下,輕聲道:“爸已經修爲盡失,將來還靠着你養老呢,你千萬不要衝動。”
“爸!”何震宇撲到何雲堂懷中,淚流滿臉,父子兩人抱頭痛哭。
看到這一幕,寧遠的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失望,何雲堂猜得不錯,寧遠確實不打算放過何震宇,俗話說,打蛇不死,後患無窮,何震宇天賦不錯,留下終是禍患。
不過此時何震宇被何雲堂勸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寧遠可不能再下殺手,他廢了高一凡和何雲堂的修爲,勉強還說得過去,若是無故再廢了何震宇的修爲,那就沒法交代了,必然激起衆怒。
現場的這些人礙於大義,今天是不得不站在寧遠這邊,然而卻沒人願意看着九玄門坐大,看着寧遠爲所欲爲。
何雲堂和何震宇抱頭痛哭了一陣,這才輕輕的推開何震宇,看着寧遠道:“寧前輩,這次高叔刺殺你,都是我指使的,如今我和高叔已經修爲盡失,也算是可以交代了,希望寧前輩不要牽連其他人。”
成王敗寇,事到如今,何雲堂已經沒什麼念想了,他唯一的奢望就是希望何震宇好好的活下去,爲了兒子,何雲堂是不得不向寧遠低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寧遠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既然何宗主醒悟,我也就不深究了,這件事也算是能給江湖各派一個交代了。”
寧遠自然知道何雲堂口中的其他人指的是誰,縱然他心中不甘,眼下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先饒了何震宇,以後在做計較。
“謝寧前輩深明大義。”何雲堂向寧遠道了一聲謝,轉過頭去看向自己的兒子道:“震宇,我要你當着我和衆多江湖同道的面向寧前輩保證,以後絕對不再找寧前輩的麻煩,今天的事情從此揭過。”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何雲堂是真真切切的認識到了寧遠的可怕,他知道,他的兒子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寧遠的對手,而寧遠心中也絕對會有芥蒂,爲了徹底消除寧遠的戒心,何雲堂竟然不惜讓何震宇當場表示決心。
“爸!”何震宇自然不甘心,今天的種種和以前的恥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糾纏,他恨不得吃了寧遠的肉,喝了寧遠的血,讓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表示以後不找寧遠的麻煩,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震宇,爸不會害你的,不要有仇恨之心,也不要有怨念,乖。”何雲堂輕聲勸慰道。
“不用了。”寧遠擺了擺手道:“何宗主您也不用擔心我寧遠秋後算賬,今天當着這麼多武林同道的面,我也把話放在這兒,只要以後何震宇本本分分,不爲非作歹,我絕對不找他的麻煩。”
“震宇!”何雲堂對寧遠的話罔若未聞,對着何震宇低聲呵斥道:“你真的要我死不瞑目。”
“爸!”何震宇淚流滿面,轉過頭看向寧遠道:“寧前輩,我何震宇保證,以後絕對不找您的麻煩,今天的事情就此揭過,若是我違背諾言,怨我不得好死。”
聽到何震宇的表態,何雲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看向不遠處的齊雲山道:“齊師兄,我如今修爲盡失,已經不能爲地宗盡力了,地宗需要一個新宗主,還請齊師兄不計前嫌,擔此大任。”
不得不說,何雲堂很是能屈能伸,到了此時,他也知道,除了寧遠,齊雲山就是他們何家最大的對手,因此不等齊雲山發難,就直接讓出了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