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玠:“……”
宋玠還要問什麼,賈幾道突然頭一歪,躺在了金蠶絲被上,閉了眼。
宋玠:“……”
“他好像死了。”
李幾道也發現了,怎麼會這麼巧?
宋玠擡起手,李幾道知道他想用感知去探測賈幾道真死假死。
她攥住他的手腕道:“不要吧,他很厲害,若是詐死,故意等着你呢,反噬了你,怎麼辦?你可能就死了,殘了。”
宋玠心想:“那怎麼辦?”
李幾道想了想道:“我們不要,遇到事情,就用玄法,你想想,普通人,怎麼生活?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怎麼辦?”
“探鼻息可能不準。”宋玠道:“他既然說是在等你,說不定是他知道了你知道他偷你家祖宗屍體這件事,他提前佈局,說一些廢話,然後詐死來矇騙你。”
李幾道眨巴眨巴眼睛:“我說的是,撓腳心,就算是你,修爲再高,也會怕,撓腳心吧?不行就,咯吱窩呢?”
宋玠:?
這是普通人的辦法?
多普通的人,看別人死沒死,也不能去撓腳心啊。
宋玠有些無語的看着李幾道。
李幾道遞給他三根頭髮擰成的“細細繩子”。
“我來?”
“那不然呢?”
宋玠:“!!”
還好,這老頭沒穿鞋襪,宋玠用頭髮撓了兩下,對方一動不動,他注入感知,對方還是不動。
腰窩,腋窩都試了,一動不動。
“是真的死了。”宋玠道。
李幾道有些無語:“可是……”
她是來找屍體,問關於屍體的事的。
才聽到一句實話,不要嫁給宋玠,怎麼老頭子就突然死了?
那線索不是斷了嗎?
宋玠走到入口,拿起早就放在那裡的一根火把,對着李幾道擺擺頭:“其實已經很多線索了,我們再找找。”
他們開始一層一層的登塔。
塔正中間修了天井,也就是空心的,除了樓梯板上,幾乎沒有能呆人的地方。
而這些板子都年久失修,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感覺隨時會塌,有些嚇人。
李幾道扶着欄杆望向最上面一層:“這屍體得,剁碎了,能放在上面吧?”
所以上面不可能有屍體。
宋玠運用感知,將神識放大,他微微蹙眉:“上面沒有屍體,但是有幾罈子骨灰,上面貼着標籤,上面是你家人的名字,還有你的。”
李幾道:“……”
“骨灰?”
不用問,肯定是賈幾道燒的。
可是賈幾道不是說要屍體才能開啓傳世圖,爲什麼他把骨灰給燒了?
骨灰才能開啓?
李幾道暗暗搖頭,沒聽說骨灰比肉體還有用的。
所以,這個賈幾道是不是在跟皇家作對,把屍體給毀了,他是希望阻止開始傳世圖的?
當然,這些假設的前提這些骨灰真的是他們家人的。
若不是,那就是掩人耳目的,可屍體在哪裡呢?
就在李幾道思考的時候,天井的水磨石地面傳來聲音:“不用找了,屍體都是假的,這些骨灰應該是真的。”
宋玠提醒李幾道:“是崔乘風。”
李幾道道:“他肯定是看見禿鷲飛了,跟過來的。”
李幾道讓宋玠幫忙取一罈骨灰下來。
宋玠取的是她自己的那一罈。
她伸手摸了摸,確實有血脈相融的感覺,不是她自己也是她親人的。
看來賈幾道是真的把這些屍體給燒了。
那這麼說,賈幾道死前說的那些話都有可能是真的,他恨上了皇帝,開始跟宋家人作對,所以告訴李幾道這個秘密,是希望李幾道阻止宋家人開啓傳世圖。
李幾道心想我也不能死了一個燒一個啊,這麼說,只能謀反了。
可是她現在還不知道,屍體到底有什麼用。
活人不好用嗎?
可是若是屍體有用,這老頭爲什麼突然說她和宋玠的婚事?
李幾道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東西,重點就是抓不住。
她想不明白,看向崔乘風:“怎麼找來的,找到了,什麼?”
崔乘風看一眼宋玠道:“那個潛郎還被困着呢,我一問,他就什麼都說了,我就找來了。”
李幾道:“……”
忘了。
真忘了潛郎了。
崔乘風將一塊木牌子遞給李幾道:“我從地下密室裡找到的,在老頭子被子底下壓着。
李幾道拿過來一看,微微蹙眉,這不是宮中的綠頭牌嗎?
皇帝翻牌子用的。
這個牌子非常舊非常舊,名字都抹掉漆了,但是李幾道看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爲上面的名字,是她五祖宗的大名。
李幾道:“……”
“肯定是同名同姓的……”
但是妃嬪不寫名字啊。
妃嬪都是寫封號,這個怎麼還用了名字?
哪個妃子的封號是李幾道五祖宗的大名啊?
宋玠拿過來看,道:“這是皇太女面首的綠頭牌。”
“開國太祖只有皇太女一個女兒,當年爲了傳宗接代選了三千面首,後來終於生了一個兒子。”
李幾道:“!!!”
明白了,通了。
想起來了。
五祖宗帶着一個孩子走了,另一個孩子卻留給了對方。
憑着他的地位,什麼人能讓五祖宗如喪家之犬一樣避世,原來是皇太女。
皇太女爲什麼要殺五祖宗?
他們都有了孩子了。
李幾道看一看宋玠和崔乘風,心中微凜。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宋玠是皇家人,是王爺。
皇太女是什麼人?是帝王繼承人。
而五祖宗太厲害了。
生下兩個皇子,肯定有一個要被立爲太子,皇家怕五祖宗狹天子令諸侯顛覆王朝,所以面首必死,太子的親生父親留不得。
難怪五祖宗手札的字裡行間還在憤憤不平。
他是這樣被心愛的女人背刺了。
李幾道還想到了一件事,宋玠也是皇太女的後人,那宋玠豈不是就是五祖宗的後人。
五祖宗,六祖宗,七祖宗,阿耶,自己。
還沒過五服呢。
還好自己上輩子死得快,不然這多不合適?
崔乘風這時候問道:“阿簡,這個名字我聽着耳熟,是不是你家親戚?”
“不是。”
李幾道將綠頭牌收起來,搖頭道:“我家親戚,怎麼可能,去做面首?不要開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