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賞夠了,“共工說他昨晚問你的話,你說只有見了我纔會說。 你怎麼不說呢?哦,對了,昨天共工問了你什麼問題啊?”
幽冥很認真地想了想,迷糊地笑了起來,“你可真有意思,你都不知道了,我怎麼會記得。我可是幽冥啊,許多事情都記不得的。”
也對哦!我笑笑,“不過你不是魘魁嗎?應該比起那些魑魅要稍微厲害纔對啊!”
“沒想到你居然連這個都能知道。”
沒辦法,她和幽冥殘卷上所記載的魑魅魍魎都不一樣,甚至比它們都要厲害許多,我也只能猜到她不是魑魅魍魎當中任何一階。
她微微閉了一下眼睛,我朝窗外看了一下,“你是不是見不得陽光的?要不要我把窗戶關上?”
“不要!”她急急阻止我,“你都說了,我是魘魁,總要比尋常的魑魅要厲害一些。我身上有些冷,這樣暖和的陽光我是許久都沒有遇到了。”
我一直認爲幽冥是不能見光的,可是顯然魘魁的確比一般的幽冥都要高級一些。
“對了,你叫什麼,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總不好總是叫你幽冥吧,也顯得不太尊敬!我叫宣颯。”
她眼中的笑意越發盛,“我還從來沒有聽別人說要對一個幽冥有什麼尊敬。”她想了想,“我其實也不太荊楚我到底叫什麼,隱約好像記得從前有人叫過我寒,好像是司鏡寒。司命的司,鏡子的鏡,寒……”她停了很久,“我想不起來應該是什麼寒了。我最近忘事情是越發快了,那些記憶就像握在手裡的沙子一樣,已經快要漏完了。”
我看着她的眉眼,冰冷若天上的冰雪,腦中不知爲何忽然蹦出一個詞,“是寒玄的寒嗎?”
聽到我的話,她的眼中忽然有了些許光芒,“好像是的。果然我找你沒錯,你一定能幫我找到過去的事情。”
我茫然了,“其實我並不知道的。”我的確是不知道的,鈐卷應該是不會記錄幽冥的過往吧!如果鈐卷裡沒寫,我要到哪裡去知道這些事情呢?這着實爲難我了。
“不,你一定可以知道。”她擡頭看我,“我一直都在找一個人,找我喜歡的那個人,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甚至我都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我靠近了她一點,“那你這樣損耗靈力去取人七魄是爲了找他嗎?”
她擡眼看我,“是。我已經厭倦了在塵世裡無止盡地活着,無止盡地尋找着一個人。我想如果我找不到他的話,我還要這樣活着做什麼呢?還不如耗盡靈力去盡全力找到他,哪怕能知道他是誰,也是好的。宣姑娘,你說是不是?”
我點頭,“是!”
如果有一天我也找不到阿淼了,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折損了永生之命也要找到他。可是我所害怕的是,我盡了我的一生,恐怕都找不回他。可是顯然,司鏡寒,她沒有過這樣的害怕,她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