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突然被他這個大膽的猜測給嚇了一跳,要想在各宗門的圍剿下存活,那宋鄯前輩必須具備有靈嬰境修爲……靈嬰境,整個廣袤的古源大陸絕對不超出十五之數。
每一個靈嬰境都是頂尖的存在,壽元達到一千兩百年的超級高手。
如果宋鄯前輩是靈嬰修爲,即便他是散修,那他也確實有資格在古源大陸自由行走,沒人能夠干涉得了他的言行。
除非各宗門的靈嬰高手聯合最少三人,並且要冒着有損傷的危險,才能除去宋鄯前輩,但是那樣太不符合他們的利益了……
萬一被一個靈嬰散修給逃了出去,對於所在宗門來說,都將是災難性質的噩夢。
路飛雄待得凌越沉思了好大一會,才說出結果:“宋鄯前輩確實已經進入了靈嬰境,他只稍稍露出靈嬰的氣息,就鎮住理論不過想要圍剿他的各宗門凝丹修士,嘿嘿,你不知道,當時那場景真是……囂張者恐懼不安,很多高手醜態百出……宋鄯前輩沒有爲難宗門修士,他說了兩句話之後,就飄然而去。”
凌越像是聽故事一般,好奇心被大大的吊起,追問道:“他說了什麼?”
對於宋鄯前輩,凌越心生敬仰,能夠屈尊降貴以靈嬰之尊給螻蟻般的低級散修講課,而且還是持續數百年之久,在修真界恐怕是絕無僅有吧。
“師不貪名,爲何卻容忍不得對其不敬?心不破障,緣何能取長補短逆天修行!”路飛雄緩緩吟道,滿臉的崇敬之色。
凌越低聲吟誦着,這兩句話說得淺顯易懂,卻又意味深長。
他瞬間體會出許多不同的意思,而且越琢磨,體會越深,不管是修行心境還是其他……
凌越也算是明白了,路飛雄爲何會對‘信師不如疑師’有那般深刻的見解,因爲他從宋鄯前輩的無師論中吸收了其中的精華,並且化作了己用。
過了片刻,路飛雄從沉思中醒來,接着說道:“宋師自從那次暴露修爲之後,就很少在坊市講課了,據我所知,宋師最少要十年二十年纔會出山一次,而且每個地方他不會久呆,講得三五天就走了,也沒有再發表過像無師論那般與宗門衝突的言論……”
“嘿,無師論其實並不是反對尊師重道,其核心是信師、疑師、無師,僅僅是一個修煉學習的方法而已,那些人容不得一個散修在外面聚衆講課,產生的影響力威脅到了他們的利益,才找了這麼個藉口,想要對付宋師罷了。”
“那怎麼現在找不到宋師的無師論玉簡呢?”凌越心中知道答案,還是問道。
“是宋師自己要求的,他說,既然因爲無師論引發了事端,那無師論就當是不存於世吧。各宗門忌憚宋師,自然是順水推舟把無師論給聯合封鎖了……在各宗門的凝丹層面,無師論還是有很多版本在流傳着,你現在接觸不到,是因爲修爲級別不夠。”路飛雄笑道。
“原來這樣啊,太可惜了。”
“沒什麼可惜的,無師論太容易讓心存不軌之徒用來攻擊宋師,封了也好,這樣宋師行走修真界也安全些。”路飛雄擺了擺手,顯然不願多談此事,或許裡面還有其他的顧忌。
凌越也就沒有多問,只是心中思考,該如何開口找路飛雄要到一份無師論的玉簡?路飛雄親自聽講,又聽了好些天宋師的辯論,他記下來的無師論版本,估計差不到哪裡去。
“我自從聽了宋師的講課之後,又花了兩年時間,把所有與己衝突或讓境界產生偏差的功法,一律摒除,不因貪圖秘法威力大小而存僥倖之心,把在宗門的所學做了一次去蕪存真的提煉,果然,後面輕鬆找到了突破契機,一舉突破到了凝丹之境……現在想來,還是恍若一夢啊。”
講了好些時候,中間又繞到宋鄯前輩,路飛雄才算把疑師的答案給公佈出來。
凌越問道:“第三階段無師境界,又做何解釋呢?”聽了這麼久,他自然知道了路飛雄提出的三大階段。
“嘿嘿,你小子倒是性子急。”路飛雄笑罵一句,這次沒有多繞圈子,直接說道,“無師是一種學習的方法而已,修煉之道不能固守成見,要在基礎紮實之後尋找規律,也就是師法自然萬物,纔會有所成就,對於這點,我也一直還在參悟……看你小子一臉猴急,給,玉簡拿去自己體悟。”
凌越一把接過玉簡,笑得合不攏嘴,連連合掌道謝,路飛雄太夠意思了,他還沒有開口呢,就送了一份大禮給他。
兩人又聊了片刻,凌越見路飛雄有要走的意思,趕緊請教最後一個問題,說道:“路師叔,黃大師兄曾經勸誡過我,讓我儘量少殺人,這裡面可有什麼說道?”
“少殺人,不是不殺人,該殺的還是得殺!只是要分辨清楚,殺了會不會給你惹出什麼麻煩?比如像你這次對付蕭家小子,就做得不錯……”
路飛雄站起來笑道,說得很輕鬆隨意,這個論調純粹是從利益出發,讓凌越有點失望,他卻沒有發現,路飛雄的眼神中藏着一點考究的意味。
凌越摸摸腦袋,跟着站起來,低聲道:“殺人的感覺,非常不好……”
路飛雄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凌越,說道:“在世俗江湖上有一句話,叫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每個初次拿起刀劍的人,心頭都會有股莫名的殺意升起,想要砍殺見到的一切活物,特別是人……只是絕大部分人都只是在心中想想,不會付諸實施。你也有過這般心思吧?”
“呃……”凌越愣住了,殺心自起嗎?
他在七八歲拿到二叔給他定製的第一把獵刀的時候,心中確實是有股殺意在升騰,莫名其妙地就想砍殺一番,特別是走在二叔的後面,他還時不時盯着二叔的脖子,那感覺讓他感到恐懼卻又衝動,現在還能記得清清楚楚。
凌越吁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是的,那感覺折騰了我好些天,直到砍殺了一頭小羊,纔好了很多……”
“呵呵,殺心,是很正常的一種人性,屬於人性中的惡性一面。”
路飛雄重新坐下,給凌越解惑道,“人有善性和惡性,一般時候,人都是善性平和的,只有在情緒激動、憤怒或其他外物刺激下,人的惡性就會暴露出來,比如身懷利器的時候就容易暴露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