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凌越交了剩餘靈晶貨品也驗收了,還站在原地傻笑,烏孫大師奇怪道:“你怎麼還不走?”她這是下逐客令了。
凌越與烏孫大師打了幾次交道,對她的性格有了些瞭解。
這是個一門心思喜歡鑽研煉器的大師,不太在乎煉器之外的人情世故。
他也就能夠放心請教關於怎麼修復劫碗的問題。在渡劫的時候,能夠多些對付雷劫的手段,何樂而不爲呢?
凌越傳音道:“在下一位朋友,新得了一件比較罕見的殘破寶物,想請烏孫大師幫忙看看,還請大師不要聲張出去。”
烏孫大師見凌越說得煞有其事,立刻走了近前,問道:“在你手中還是?”
凌越布了一個隔音的小禁制,掏出一枚玉簡,遞給烏孫大師,道:“我只有影像,還請大師幫忙看看,如果不入眼就算了。”
烏孫大師接了玉簡,纔看了一眼,便叫道:“劫碗……”
果然是見多識廣,她只憑一個影像便認了出來。
凌越趕緊噓了一聲,烏孫大師擺了擺手,又佈置了一層禁制。
看了約有半刻鐘,她才轉向凌越笑道:“能夠渡過八階雷劫殘存下來的劫碗,確實罕見。把你朋友帶來,給我看看真實的劫碗,行嗎?”
凌越沒有迴應,問道:“大師,這劫碗還有修復的可能嗎?”
烏孫大師上下打量凌越一番,道:“很難,至少你想現在修復了,借來順利渡劫是不可能的,這寶物怎麼說呢……必須得尋到雷屬性的煉器大師,纔有可能修復它,還需要很多珍稀的材料,你懂我的意思嗎?”
凌越愣了一下,苦笑道:“我明白了,您是說在翰元星上沒有雷屬性的煉器大師。”
烏孫大師點頭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據我所知,翰侖大陸沒有雷屬性的煉器大師,至於蠻元大陸、西翰大陸有沒有雷屬性煉器大師,就不清楚了。”
凌越拱拱手,道:“我那朋友膽小,他不敢暴露了這件寶物,還請大師見諒。”
烏孫大師有些失望,道:“如果尋到有雷屬性煉器大師的信息,我聯繫你,到時讓我見識下真正的劫碗,這樣行嗎?”
凌越點頭應下,道:“好,麻煩大師費心了。”
烏孫大師遞給凌越一個黝黑圓盤狀的法寶,道:“你祭煉了放進儲物袋就可以,到時我聯繫你。這枚影像玉簡,放我這裡可以吧?”
這個小要求凌越自然答應,兩人談好之後,散去禁制,凌越告辭離開。
聽着路上遇見的修士,大都在興趣盎然談論着得一門將要拍賣的聖螺凝珠,凌越淡然一笑,朝頭頂扣上斗篷,向坊市外面走去。
他早已經選好了野外渡劫的地點,該準備的都準備完畢,是時候渡劫了。
坊市外面的檢查早就撤銷,凌越出了坊市,朝着西北方向的山脈低空飛去,飛出三百里後,凌越把四階妖犀魂傀放了出來,乘坐着往東北而去。
高山峻嶺逐漸消退,地面平緩着,多了一絲荒涼的氣息。
在野外飛行的凝丹修士,大部分都是三五人以上組隊,像凌越這樣擁有四階妖犀的,倒也沒人敢招惹,大家相互避讓,儘量不打照面。
飛行了約五千餘里,入目幾乎是一片枯黃。
到處都是開裂的深溝巨壑,砂石遍地,只偶爾有一叢叢低矮的針棘植物生長。
有些地方,還可以看到有倒塌殘破的巨型建築遺址。
這地方叫叵落荒原,方圓三千餘里沒有高山,沒有蠻荒妖獸可以獵取,更沒有土著野人生存,連靈氣都比其他地方要稀薄許多,所以修士都不大過來。
據說是當年人族修士與土著野人大戰的戰場之一,荒廢有幾千年時間了。
凌越飛在高空盤旋了一圈,最後選定了一處有兩條巨大溝壑交匯的低窪位置,那處低窪地有十餘里大小,正適合他佈置陣法。
他從一個儲物袋內摸出一枚玉簡,看了片刻,又沉思一陣。
便取出一捆陣旗,在高壑土坡上不時插一枚,這是當年繳獲的血色護島大陣。
徐觀平特意讓人拆卸下來,用玉簡標記了陣法的佈置、運轉等信息。
花了兩個多時辰初步佈置,又對照着調整安放靈晶,整整忙了大半天,纔算是完成了陣法的佈置調試,讓陣法能夠正常運轉起來。
又在低窪地另外佈置了一套用於抵擋雷劫的四階陣法。
此陣有個很俗氣的名號,叫避雷琉璃罩,能形成一個類似琉璃罩一般的陣法護罩,幫渡劫者抵擋劫雷,是翰侖大陸上各宗門、各大家族比較流行的抵禦四階雷劫的陣法。
唯一的缺點便是需要有四階的力量,才能通過陣盤啓動陣法。
還需要消耗大量的靈晶佈陣,不適合散修或普通的小家族修士用來渡劫。
佈置妥當之後,凌越在五十餘里外,找了一處有幾顆矮樹的高地安置好枯蛟藤。
然後飛落回到低窪地的中間,那裡有幾塊交錯的巨石。
他已經用霧夜刀,在巨石的空隙掏出了一個半敞開的洞穴,做爲他渡劫的臨時洞府,凌越盤坐在洞穴裡面,做最後的調息打坐。
等得調節到了最佳狀態,便是凌越渡劫的時候。
一坐又是一天過去,枯蛟藤卻在此時傳來了訊息,有好多人類過來了。
枯蛟藤晉級之後,特別是與他一起共度過生死關之後,比以前多了幾分靈智,在百里外能給他傳遞信息,並表達得很清楚。
凌越坐着沒動,他猜測或許是路過的修士,等得他們走了,他再啓動陣法,開始渡魂內劫,他不希望有人打擾。
就在此時,有兩道神識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掃來,並鎖定在凌越身上。
凌越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善者不來啊,兩個靈嬰修士,是得一門還是寶器閣派來的呢?
除了這兩家,凌越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啊?
也猜測不透,他該做的防護手段都做了,連烏孫大師給他的聯絡法寶,都被他存放到了得一銀令一起,應該沒什麼紕漏?
這些人是怎麼找到他的?在百十里外,便如此準確而直接找到他的行蹤!
如果是烏晶寒絲甲上做了手腳,凌越只得認了,他渡劫還離不開寒絲甲的防護。
他乾脆放出妖犀魂傀,朝空中飛去,並在識海中通過與枯焦藤的那絲感應,呼叫着讓它悄悄回來,希望枯焦藤能夠懂得起。
不多時,兩個靈嬰修士便出現在二十里外,一灰衫一皁袍,年紀都不小。
灰衫修士撫須哈哈大笑:“不錯,不錯!還真是四階妖傀!沒有白白耽誤老夫在野外等這兩個月時間。”
凌越稍稍一算時間,再聯想到對方似乎是爲了四階妖傀而來,心下頓時明白,他是上了誰的當了!
還真是處心積慮啊!連他都瞞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