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線圍成的圈子並不是很大,才千丈方圓。
榮承山笑得慈眉善目,故作大方對凌越客氣道:“榮某就站這裡不動,抵擋凌師弟三招,還請凌師弟手下留情,別把榮某這把老骨頭給拆了。”
圈子才那麼一點大,這是明擺着不讓他到處亂跑,而做出的限制。
凌越笑嘻嘻道:“榮師兄神通了得,稍使點手段抵擋凌某的攻擊,凌某都受不了,所以……這三招榮師兄只能硬接和化解,而不能抵擋反擊。”
什麼叫消消火氣?加了這限制條件才能稍稍消火。
谷紹禮的聲音傳了過來:“如此甚好。”
此話一出,把準備反駁的榮承山給噎在空中,差點沒給氣得直翻白眼。
真真是欺人太甚!還不許出手抵擋,想白揍就明說嗎?!
凌越哈哈笑道:“多謝師尊主持公道!”
那囂張的氣焰簡直是讓榮承山不忍直視……厚顏無恥!小人得志!這些字眼在他口中差點咆哮而出,又硬生生給嚥了下去,最後化作忍辱吞聲的兩字:“請吧!”
榮承山身周旋轉的三道彩光轉動得越發的快速,他不打算再與淩十八浪費口舌,只想早點結束此間的羞辱早些回去,丟人丟大發了。
另外兩位六階修士從榮承山前倨後恭的態度,以及那聲谷師伯的稱呼,猜到了隱身在暗處的高人,或許是大德門曾經失陷在裂痕禁地中的那位老祖。
兩人可不敢給自己招禍,停在原處空中,躬身行禮之後便不敢稍動。
凌越講好了條件之後,也不想再與對方虛僞,咫尺刀上金光洶涌然後歸於平靜,稍稍醞釀片刻,他睜開眼睛,暴喝一聲:“我斬!”
刀隨話落,一道金色光芒,如霹靂般降臨榮承山頭頂,兇狠斬下。
哪有半分的客氣和謙遜,簡直是一刀要命!
榮承山不能移動,不能抵擋,心中的憋屈無法言語形容,見得淩十八一刀的威勢更甚先前,他反而放心了,輕喝:“沙聚!”
從他身前環繞的一道彩光中,迸出顆顆土黃色砂礫,噴泉般衝向空中,形成了厚重的一團黃雲,顆顆砂礫漲大至拳頭大小,相互摩擦轉動着。
這一切都是瞬間發生,“滋……”,金色刀芒陷入了黃雲內裡。
四面八方的砂礫朝着刀芒方向旋轉碾壓,以極快的速度,消耗着金色刀芒的攻擊力量,三息時間不到,凌越與刀芒的那絲聯繫便中斷了。
凌越沒有急着攻擊,他雙手抱刀飄在空中,皺眉思索着什麼。
這一刀還不是他力量凝聚的極致,但是被榮承山如此輕而易舉地化解,他仍然有些不甘心。
回想着師尊那輕飄飄卻又無可抵擋的一斬,再對比榮承山憑着一堆修煉過的砂礫,只是簡單相互旋轉,便消去了他的一擊。
凌越覺得他可以借鑑借鑑,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完全限制在師尊的那一斬當中。
他要的是力量,要的是力量的凝聚!他本身的神元力是力量轉化的源頭,那麼他的藍焰呢?也可以爲他的刀,提供一份不弱於神元力的力量……
凌越的思緒一下子豁然打開,還有他的神識,還有他的感知……都可以給他的咫尺刀,貢獻一份力量,包括咫尺刀本身擁有的破空之力。
他爲什麼只單純從神元力上面挖掘呢?
凌越激動得想大吼大叫,轟,身上升騰起三尺高的深藍色火焰。
火焰剎那便延伸到了整個咫尺刀,“嗡”,在神元力與藍焰的激盪之下,咫尺刀發出了宛若潮水般的震鳴。
接着,神元力和藍焰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咫尺刀表面。
凌越狂笑一聲,雙手持刀,如舉萬鈞重物,整個人都朝後有些仰起。
咫尺刀的刀身有兩道盤旋的刀影吞吐不停,約丈餘長,其中還有一絲暗青色幽光遊走不定,而隨着凌越的舉刀後仰,藍、金雙色的刀影在一尺一尺的縮短。
對面的榮承山察覺他被咫尺刀鎖定了,隨着刀影的凝練,他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先前的壓力,神色也變得慎重起來,想了想,榮承山對着身周第二道彩光一指。
一顆顆晶亮的水滴,出現在仍然旋轉摩擦的砂礫黃雲下方,就那樣懸浮着。
凌越面孔漲得通紅,他艱難地凝聚着兩種屬於他的力量,在他附近百丈,有旋風呼嘯着出現,那是受到他藍焰以及神元力激盪產生的氣流。
終於,咫尺刀舉到了頭頂,刀身吞吐着的刀影還剩四尺。
凌越渾身都有些顫慄,只稍稍一頓,便猛地對着榮承山斬去,暴喝:“我斬!”
雙色刀影隨着凌越的揮刀下劈,化作璀璨而凝練的刀芒,呼嘯着破空斬下。
所有在紫巖城觀戰的修士,即便是離着最少有百里之遠,都覺得心頭一緊,那一刀的威勢,壓得他們喘氣不過來。
榮承山悄然鬆了口氣,對方的修爲還是差了一籌,凝練的力量不夠徹底。
他雙手快速一掐訣,黃雲翻騰着發出了更大的摩擦聲。
“嘭”,刀芒以兇猛的速度以及無匹的力量斬入那團黃雲,又是陷入重圍的刺耳聲,凌越還保持着劈斬的動作,口中輕喝:“爆!”
榮承山面色微變,還不待他掐訣,“轟”,黃雲中的刀芒爆開了。
厚重的黃雲中,不知有多少顆砂礫被刀芒的突然爆發給炸成了粉末,一線幽光破雲而出,把空中劃出了一線虛痕。
“哼,休想!”榮承山心念微動,晶亮的水滴化作了一片網狀起伏的水液。
幽光斬入水液,那片水液幾個翻涌,幽光便消失其中。
凌越緩緩收刀,心中苦笑,七階修士果然是名不虛傳,只使了兩樣手段,便破去了自己剛剛領悟的全力一擊。
他也知道剛纔的攻擊浪費了太多的力量,沒辦法,他還掌控不了如此龐大的力量運用。
他現在全身痠軟,但是一想想如此難得的磨礪機會。
把最後的四顆無魂凝露珠子掏出來,一口吞了下肚,盯着榮承山斜上方兩團反向旋轉波動的黃雲和水液,凌越心中一動,他爲何不再嘗試着雙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