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左大人。”有攻擊的修士看到了,高聲提醒叫道。
灰袍蟲修終於也發現了不對,怒吼一聲,無數的蟲子從他身上激射而出,迎向上空抓向他的手掌,他只要稍稍爭取一點時間,便能逃過一劫。
叫灰袍蟲修失望和恐懼的是,蟲子穿過手掌,沒能阻擋分毫。
而再要逃跑,已經沒有時間,“啪”,灰袍蟲修渾身冒着烏黑的光芒,被空中突兀出現的手掌,給一把抓住,能夠腐蝕法寶的烏黑光芒,在接觸到手掌的瞬間,便潰散收斂。
灰袍蟲修都不及叫喊,全身骨骼一陣爆響,劇痛着暈了過去。
所有在空中亂飛的小蟲,發出“噼啪”的炸裂聲,雨點般朝海面墜落。
圍攻刺客的那三名修士,像是見鬼了一般,發聲喊,分頭倉皇逃竄,他們現在就祈禱那活捉了左大人的七階修士,不要追擊自己去追其他人。
刺客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再次遁走。
就在此時,一道霹靂般的亮光,從遠處對着手掌消失的空中斬去,同時有喝聲傳來:“哪裡走?”
那道亮光斬在空處,緊接着附近海面出現了一個黑袍老者,老者臉上蒙了黑布。
朝四處一掃,黑袍老者恨恨地罵道:“無膽鼠輩,可敢與老夫一戰!”
“哈哈,藏頭露尾的傢伙,你先把臉上的遮羞布取掉,纔有資格與我一戰。”縹緲的聲音,伴隨着大海四處的浪濤潮水聲,在空中響起。
黑袍老者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沒有走,他警惕着四處查探,一時分辨不出,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
過了半響,黑袍老者再次叫道:“凌越,老夫不會上你的當,大不了,老夫不與你玩了,一走了之,看你怎麼向大德門交差?你找誰去報仇?”
“走?”凌越縹緲虛無的聲音,戲謔着再次從四處傳來,“你能走得了……”
突然,高空中一個青濛濛的掌影閃現,對着黑夜的雲層拍去,凌越的聲音戛然而止,“嘭”,一聲巨響,兩個掌影撞到一起,凌越身形蹌踉着,從雲層中出現。
狂風大作,一道細長鞭影,在雲層中妖蛇般遊動,乍隱乍現,纏繞着套向凌越。
黑袍老者大喜,掐訣對着凌越再次斬去,亮光在空中一閃而逝。
凌越一時間陷入了夾擊,他是有些大意了,生擒活捉了灰袍蟲修之後,想逗留片刻,引出幕後的真正主使,下方出現的黑袍老者,雖然也是七階,卻讓凌越有些失望,這傢伙最多是個從犯,還算不上主謀。
等得真正的主謀出手,凌越才發現,他小瞧了天下的修士。
一掌交擊,那威勢估計是七階圓滿的實力,凌越心生退意,他不知道,這黑暗中是否還有其他七階修士隱藏?爲今之計,走爲上,等審問了蟲修摸清楚對方的虛實,再謀對付敵人的對策。
凌越身影一隱再現,黑袍老者攻去的法寶頓時失去了對凌越的鎖定。
雙指一併,凌越沒有理會從頭頂百丈範圍纏繞攻擊的鞭影,對着右前方向,一斬而下,一線裂痕,當先斬在環繞的鞭影之上。
“噼啪”,鞭影斷裂,裂痕不做停歇,刺破黑暗雲層,一閃遠去。
黑暗雲層中沒有絲毫動靜傳出,凌越的一擊,似乎是擊在空處。
幾乎同時,黑袍老者的法寶亮光擦着凌越有些虛幻的身影丈餘處過去,空中斷成數截的鞭影,仿若活物,嘶嘶彈躍着兇狠地朝中間的凌越卷擊。
袖袍一掃,勁風吹得數截鞭影稍稍一頓,凌越的身影瞬間消失,數截鞭影合攏着卷在空處。
黑袍老者再也不敢大意,凌越神出鬼沒的法術神通,連他的法寶鎖定,都能瞬間擺脫,他警惕着,生怕凌越會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過了片刻,黑暗中才傳出一個虛幻聲音:“他走了。”
聲音聽不出男女,更聽不出喜怒,在空中游動的鞭影慢慢淡化,最後消失。
黑袍老者拱了拱手,朝浮雲島方向一閃而去,見識了凌越的厲害,他哪裡敢一個人呆在這看着瘮人的野外空中?
浮雲島上看熱鬧的修士,還在空中四處觀望沒有散去,小聲而熱烈地討論先前短暫激烈的刺殺,敢對浮雲島上的魏武亞魏二爺下手,很多年沒有過的事了。
凌越從黑暗中突然出現在有些焦急的王三身側,手中的白玉摺扇,敲了一下東張西望的王三,打了個呵欠道:“走了,沒意思,看得不過癮,回去聽曲喝酒去。”
王三忙陪笑着把凌越帶去園子,平常遇上這樣的場合,他都是躲着不出來的。
很快,院落裡又重新恢復了歌舞昇平,凌越在最裡面的一個閣樓密室坐着,外面的大牀上,昏睡着他叫進來的女修。
修身修行,各種外物誘惑無數,一個把持不住,昔日心境付諸東流。
凌越遁入銷晶豪園,是爲了掩飾身份,方便隱蔽行事,區區庸脂美色還沒放在他眼裡。
將整個閣樓都下了禁制,外面歌舞的女修,不得凌越的吩咐,不敢隨意進來。
把手中的戒指解下,凌越掐訣閃身遁入戒指空間。
他抓獲的灰袍蟲修,禁制之後,順手丟入了戒指空間最邊上的山腳,否則,那麼大一個活人,很難瞞過兩個七階修士的探查。
把灰袍蟲修臉上裹着的布條扯掉,露出一張坑坑窪窪的醜臉,像是被無數的蟲子給咬傷的,面貌陌生。
凌越凌空一點,一道金芒沒入蟲修身上。
片刻,灰袍蟲修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瞬間,對上凌越眼中的異彩,蟲修臉上的肌肉痛苦扭動,看得出很掙扎,過了一陣,雙眼變得有些迷糊,直直地看着空中,他被凌越用神元力施展的迷魂術給控制了。
凌越很隨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蟲修有些口齒不清,發出嘶嘶的聲音,道:“我叫……左……左炫……”
“你去過大德門沒有?”
“去……去過。”
“什麼時候去過大德門?去了幾次?”
“是……七年前,就去了一……一次。”
“去大德門幹什麼?”
“追……追蹤一個……巫蟊蟲宿體,尋找下個……宿體。”
凌越又雜七雜八問了幾句其他的,隨後話題一轉,問道:“是誰指使你的?”
左炫臉上再次出現非常痛苦的抽搐扭動,雙眼充血鼓起,像要爆出來一般,看着有些嚇人,要不是被凌越禁錮了行動的能力,恐怕會要滿地打滾,以頭捶地了。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