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佛祖死去，天道頓現。
儘管只是虛影，但陳然還是看出了不少東西。
天道…明顯變強了很多，其情感更爲濃烈！
他，更像一個生靈，而不是大道匯聚！
“一道意志，化爲五縷道絲。你，就是想我在殺死他們後見我一面？”陳然清冷開口。
五大佛祖顯然是史前紀元的生靈，被天道派遣到此地。
而天道明顯也算到了這一步，否則不會到了此刻才顯化這道意志！
“陳然…又或者說諸天主。”天道開口，神色淡然的看着陳然。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談話。”
陳然眉頭一挑，道：“就爲了談話？”
“我想，我們可以聯手。”天道表明來意。
“道不同不相爲謀。”陳然直接拒絕。
“怎麼不同？”天道卻是一笑：“你求永恆，我也求永恆。這條路我們不是第一個走的，也不會是最後。”
“你覺得我們所求的永恆會一樣？”陳然冷笑。
“你太幼稚了，紀元規則不可破。能夠永恆的，註定只會是少數存在。你想要整個諸天闖過紀元毀滅，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天道搖頭。
“你怎知不可能！”陳然冷哼。
“因爲歲月和時間告訴我，你這是在癡人做夢。”天道開口：“我知你性格，但終究是要學會改變。”
“有些事，註定無法改變。”
“你可知…一個紀元最多兩個生靈達到永恆！這是紀元的極限，自古無例外。”天道又道。
陳然挑眉。
很顯然，天道比他知道的多很多。
“無知者無畏啊。”見陳然表情，天道又是一笑。
“你說完了？”陳然冷冷問。
“與其看你失敗，不如成就我的永恆。”天道笑了笑。
“滅！”陳然朝着天道虛影狠狠一捏。
不過也就在此刻。
陳然體內的蒼生詛咒忽然震動起來。
整個萬佛區域竟是發出哀嚎，其上生靈開始接連死去。
陳然一震。
蒼生死的越多，蒼生詛咒越恐怖！
此刻天道就是藉此來對付陳然。
“讓我看看你這些年長進了多少。”天道冷笑，壓根就沒覺得陳然會和他聯手。
自從知道陳然是諸天主後，天道可是不斷在調查陳然的一切。
對於陳然，他比誰都瞭解！
在這諸天，在這紀元，他們兩者只能存一！
他此次出現，最多的還是想看看陳然如今實力如何！
陳然眼眸冷冽。
“本源來！”
陳然動手。
新諸天區域的本源，萬佛區域的本源席捲而來，直接鎮住了整個萬佛區域。
大道在泯滅，本源在沸騰。
蒼生的死亡開始停止。
陳然冷漠看向天道：“你就是想看看我的實力？”“不錯，不錯，重新建立諸天，這倒是明智的選擇。而且這麼短時間未見，你的大道根基便是雄厚到如此地步，着實讓人震驚。我選擇提早動手，果然是正確的。”天道拍
手。
“你也算人？”
“萬物皆有念，念念生輝。”天道輕語：“陳然，你對這紀元的瞭解還是太稚嫩了。”
“我有我得道！”陳然低喝，繼續對天道動手。
天道也沒反抗，任由陳然泯滅。
“陳然，你便等着吧，到時我會讓你見識下什麼纔是真正的道。”天道意志開始消失。
陳然淡漠，沒有表情。
“碎！”
“轟”得一聲，陳然直接捏碎。
繼而。
陳然看向萬佛區域一處。
“菩提，你帶着萬佛區域的生靈前往仙魔區域，此地將有大劫！”陳然低喝，聲音在菩提耳邊炸響。
“什麼？”
他一懵。
在他頭頂史前強者瞳孔一陣收縮。
他知道，天道要來了。
而此地，或許便是天道帶着史前紀元生靈到來的地方！
驀地。
一張令符，其上寫“魔帝法旨”四字。
羅桑一怔，隨後就是轟然崩碎，莫名其妙的融入了這道令符中。
“帶着這張符前往仙魔區域。”陳然的聲音又是響起。
菩提還有些懵。
但看着痛苦倒地的生靈，他知道此地的確不能待了。
與此同時。
陳然眼中精芒四溢，直接盤膝而坐，一道意志衝入虛無。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便也去天道世界看看！”
……
天道世界。
陳然離開此地已是數千年光景。
這片天道創建的古老大地已是完全變了模樣。
以前的神魔道氣息早已消失，化爲了濃烈的信仰之力。
此地生靈依舊海量，但已經全是史前紀元的生靈。
當然。
與其說是史前紀元的生靈，不如說是全新的生靈。
紀元之下萬物皆死！
一個紀元的生靈根本無法存活下來。
永恆命界保存的僅僅是一些火種，甚至連火種都算不上，只是一些紀元下遺留的力量。
天道…只是將他們具現化了出來！
與其說是生靈，不如說是傀儡！
屬於…天道的傀儡！
就如之前那羅桑。
他自以爲有意識，其實也是天道賦予他的。
陳然初見時便是看出一些端倪，所以之前直接碾碎了他。
他自以爲的逃離天道應該也是天道安排，甚至之前陳然那次沉淪或許也只是天道想讓陳然道心出現缺陷，又或者沉淪的更久一些，而設計的。
這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發生！
直到陳然融合諸天，陳然纔看透一切！
儘管陳然可以當做看不到，任由羅桑繼續下去，但此事毫無意義，也沒有積蓄下去的理由！
總而言之。
所謂的史前紀元生靈，其實就是一個天道的謊言，只是天道竊取了一些史前紀元的力量，造成了這番景象！
陳然進入天道世界，瞳孔頓時一縮。
儘管是謊言，但若是與真實相差無幾，那也是可以假亂真。
陳然進來，頓時感覺來到了另一個紀元！
此地景象，恢弘磅礴！
此地生靈…與真實的生靈沒有任何區別。
“天道不善，衆生疾苦。”陳然低語，悄然隱入此地。
與此同時。
在天道世界正中心。
一座堆滿屍體的古塔拔地而起，衝入雲霄。
四面八方有一道道身影跪拜着，散發着虔誠與狂熱。
這是封屍塔！
天道仿造開天至寶，打造的強大寶貝！
當年陳然也領教過此寶的威力。
此刻天道站於塔頂，眼眸蒼茫的望着遠方。
如今的天道，與生靈已是沒有絲毫差別。
沒有天道的無情，也沒有了天道的僵硬，思維簡單！
儘管依舊視蒼生爲螻蟻，但絕對是徹底蛻變成了生靈。
大道成靈！
此事本就困難。
像天道這般萬道之源想要徹底成靈，更是匪夷所思。
“整整差不多一個紀元，我才徹底成了生靈。但可笑的是，紀元之末到來，衆生將被毀滅。”天道自嘲一笑。
“我的誕生，難道僅僅是爲了毀滅？”
“當然不，我爲的是永恆！”
“自從誕生出一絲意識，感受到天地本就不公平的那一刻，便是在努力着！”
天道自言自語。
顯然，他並沒有能說話的朋友。
天道看着下方無數的生靈，眼中有情感，但卻是近乎憐憫與同情。
“縱使你等信仰我，也是愚昧不堪。”
天道猛地望向某處。
“夏蟲不可語冰，這個紀元，也就一人有資格與我相談！”
那處方向，正是陳然所在。
他一震。
很顯然，天道發現他了。
陳然沉默。
他知道會被天道發現，但沒想到一進來就被發現。
“陳然，好好看看這片我建造的天地吧。他與諸天一樣，終將歸於虛無。到了那一刻，你就會知道你所做是多麼的徒勞！”
天道沒有動手，反正一道意識，根本無所謂。
他甚至提醒陳然。
“紀元生滅，史前紀元無一人得永恆。真正的史前紀元，早已煙消雲散。此地生靈愚昧，誕生只不過是這再經歷一次紀元災劫。”
天道淡淡開口：“不過，史前紀元的失敗，這對於你我卻是好事。因爲，上一個紀元無逆道反抗，這一個紀元的災劫便會弱上一分。”
一頓。
天道又道：“我知你信念堅定，不會改變初衷。但我還是想告訴你，蒼生不配永恆，唯悟道者可得！”
遠處，陳然沉默。
聽着天道的話，自己這一道單薄的意志悄然顫抖，無法穩定。
很顯然。
天道在很大程度是對的。
若所有生靈皆能得到永恆，規則顛倒，必定會發生無法預知的災劫。
陳然內心也是懂得這道理。
越是瞭解，越是明白想讓一個紀元的生靈再活一個紀元是何等的逆世伐命，破壞規矩！
但…這並不是陳然放棄的理由。
他怕…一旦自己動搖了，便再沒有一往無前的堅決。
“任你花言巧語，我也不動如山。”陳然低語，望着這片蒼茫大地。
封屍塔上。
天道一笑。
“果然是一個紀元纔會出一個的逆紀元存在，言語根本無法動搖到他。”
天道負手而立。
“可那又如何！”
“你的道路，已經走錯了！”
“再強大，也只會離終點越來越遠。”
天道眼眸蒼茫。
他想起了自己的初生，也想起了自己誕生的意義。
可是，終歸是錯誤的。
他誕生的意義，只不過是蒼生的虛僞，天地的病態。一切…都要從那遙遠的年代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