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是哪派弟子,爲何攔我去路。”
“多說無益,殺!”
……
李軒回到客棧後便盤坐修煉,現在才煉氣期三層的他,擁有二石之力,勉強能對付一個世俗大漢,但是人多就沒辦法了,他也深知這點,所以不放過一絲時間修煉。
看着躺在牀上的陳師爺,李軒暗暗搖頭。
“是該處理這個禍害了。”
第二日清晨,李軒正在客棧大堂進食,突然“砰”地一聲,三個黑臉大漢跪到跟前,雙手用人反綁着,正朝李軒嘿嘿傻笑。
李軒這才停了手中的竹筷,看了看三個大漢身後的那人,一席白衣,白皙的膚色,俊俏的五官,腰間別着一支竹笛,活脫脫一副遊歷的書生摸樣。
詫異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三個黑臉大漢,正是吉祥三寶——王家三兄弟,又看了看其身後之人,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正欲開口,那三個大漢同聲嚎道:
“師父,這龜孫說要來找師父麻煩,弟子們就帶他過來了。”
說完使勁轉着身子,瞪着那個白衣書生。李軒頓時無語。
那白衣書生從身後拿出一個白色布幌衝李軒笑道:“你就是他們三人的師尊,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師。”
說完就把布幌往桌上一扔,李軒這纔看清那白色布幌。
“莫問!
莫言!
一切盡在不語中。
附註:紋銀五兩。”
李軒一陣莫名其妙,對着白衣書生微微一揖道:“兄臺,首先我不是這三人的師尊,二來我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在通往浣城的官道上,這三人拿着這個布幌攔路搶劫,你這個做師父的不會不知道吧?”
李軒這才明白過來,這三人又幹起了老本行,跑去做起了強盜。
“這位兄臺,我並非這三人師尊,而且搶劫之事我確實不知。”
說完李軒也不想再多解釋什麼,叫來店小二就要結賬走人。可這白衣書生衝了過來攔住了去路,呵呵笑道:“留着話到官府去說吧。”
“你待如何?”
“我覺得我的話已經夠明白了。”
頓時,一道白影直撲李軒而來,李軒還沒反應過來就吃了一拳,心中大怒,掄起拳頭也撲了過去。
那白衣書生陰陰笑道:“就怕你不打,不打就不好玩了。”
說完取出腰間的竹笛,朝李軒的腦袋就是一敲,李軒硬生生吃了一記,頓覺頭暈欲裂,而自己的拳頭卻落到了空處,這才發現那白衣書生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好快的速度。”李軒心裡暗暗道。
王家三兄弟見自己尊敬的“師尊”居然被人打了腦袋,就像私塾裡的先生打小孩手板一樣,感到特別的不可思議,三人互相望了望。
“大哥,二哥,不如我們拜那小白臉爲師吧?”老三對着二人說道。
“老三,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師父已經是我們三兄弟的父親了,你聽過哪個孩子能自己換父親的。”老大扯着大嗓門呵斥道。
“大哥教訓的是。”老三紅着臉羞澀應道。
那一破嗓子迴響整個大廳,惹來衆食客一陣哈哈大笑,李軒與白衣書生當然也聽了進去。
“你這僞面君子,都是當爹的人了,還不肯認自己的孩子。”白衣書生哈哈笑道。
李軒骨頭嘎嘎亂響,雙手成拳又撲了過去,可是連白衣書生的影子都追不上,不時後背又捱了一掌。李軒心想這書生定時個世俗高手,力量不大,但是身形詭異,技巧繁多,根本摸不着其身,而自己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下手。
正準備悄悄喚出影衛解決此人,頓時傳來一聲吼聲。
“住手!”
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白衣小老頭奸笑着走了過來,朝衆人嘿嘿笑道:“小老兒不才在官府當過一陣師爺,既然遇到這等事情,不如讓我來斷一斷,說不定這其中另有冤情。”
此人正是剛剛睡醒的陳師爺,聞李軒被人毒打就匆匆趕了過來。
不得不說這陳師爺形象氣質俱佳,很有說服力,衆人吼着說要斷一斷案子,其實也是想看看熱鬧,難得遇到這等有趣之事。
“你說他們三人是這位公子的師父,可有何憑證?”陳師爺指了指王家三兄弟向白衣書生問道。
白衣書生看着衆人期盼的目光,嘿嘿笑道:“剛纔這三人都已經認他做父了,還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話大家可是都聽到的。”
衆人齊聲說“是”,白衣書生抿了抿嘴,反問道:“難道師爺還要審出個花樣來不成?”
陳師爺輕輕一笑,走到王家三兄弟面前,指着李軒問道:“你三人可知你師父的大名?你三人又是何時行的拜師禮?何人可做見證?”
王家三兄弟連連搖頭。
“既然不知你師父姓名,也不曾行過拜師禮,又無人做見證,這算哪門子師徒。”
衆人一聽,一想,連連吼道:“不算,不算……”
白衣書生微微皺眉,盯着陳師爺。陳師爺面不改色,對着白衣書生微微作揖道:“這位公子可還滿意?”
白衣書生見形式逆轉,又見客棧衆人跟着這小老頭瞎起勁,不喜道:“算你厲害。”
說完趕着王家三兄弟就要往官府走去。
陳師爺大喊一聲:“慢!”
白衣書生轉過身來,看着陳師爺,臉色有些發黑,斥道:“又爲何事?”
陳師爺緊了緊肩膀,指着王家三兄弟問道:“這三人所犯何事?”
“攔路劫持,被我抓了個現行。”
“可有憑證?”
白衣書生輕聲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小老頭口能成書,自己看吧。”說完扔過來一白色布幔,上寫四行大字。
“莫問!
莫言!
一切盡在不語中。
附註:紋銀五兩。”
陳師爺哈哈大笑道:“這就能證明此三人就是攔路的劫匪?這位公子你着相了。”
“爲何?”
“我猜測這三個應該是孤苦之人,到處乞討爲生,又抹不開顏面,所以寫着莫言,莫問之句,而這附註五兩應該是指三人開的工錢,這三人是乞討之餘又尋一份穩當的生計,五兩銀子就可換三個大漢做活,倒是十分的划算呢。”
王家三兄弟聽完猛的一陣點頭。
陳師爺笑着走到王家三兄弟身邊,輕輕拍了拍三人的肩膀,微微嘆息道:“真是可憐之人,大夥不如施些援手,敢問誰人不曾落魄過,誰人又不曾心酸落淚呢。”
不過陳師爺此話也恰恰觸道了王家三兄弟的淚點,因爲三人也確實是這麼過來的,曾經乞討過,曾經心酸流淚過。
看着嚎啕大哭的王家三兄弟,衆人莫不心傷,還有人不時摸摸眼角氾濫的眼淚,頓時,在李軒和白衣書生驚訝的目光中,客棧大廳裡很快上演着一場“扶貧”活動,活動的解釋方正是陳師爺。
有一事是王家三兄弟怎麼想都不會明白的,那就是做強盜和做乞討好像沒有什麼差別,都是問別人要銀子,別人給銀子,還給的特別開心。
白衣書生看着眼前的“壯舉”,目瞪口呆,不過看着那張微笑的破臉,腦門已經黑了一片,因爲陳師爺正帶着**的笑臉向他走來。
“這位公子印堂發黑,定是遇到的不順之事,不如也捐點銀兩,沖沖晦氣,積點功德。”
頓死,大廳裡響起了兩聲倒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