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又崩裂了開來,血又開始向外涌。導致這現象的是星光劍刃之上留下的毀滅氣息,久久未散,不斷地破壞着他體內生出的修復能力。
"給我破!"殷風月心底有一聲低喝,體內的靈力噴薄而出,衝擊着裂口處的毀滅氣息。殘留的毀滅氣息畢竟是無根浮萍,相持不久片刻之後,很快便被驅散一空,胸前的裂口處也隨之迅速地癒合,不再崩裂噴血。
這一幕,在埸的人並不吃驚,生死境之上的修者,生命力都十分強悍,剖開胸腔看上去異常恐怖,其實就是血盡而亡,只要修復裂口,血自然不會再留,而生死境之上的修者無疑都具備這種能力。
陸隨風已收劍回鞘,只是靜靜望着殷風月癒合傷勢,如要想滅殺對方,就不是隻剖開胸腔那麼簡單了。此戰輸的若是他,毫不懷疑對方會不顧一切的殺人滅口。
並非陸隨風心慈手軟,面對這個將天外樓推向深淵的幕後黑手,無論對方有着多少迫不得已的苦衷,都是罪無可恕。如果換個場合,他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抺殺。
這個殷風月畢竟是凌霄峰最優秀的親傳弟子,若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其斬殺,勢必合會惹怒另一尊龐然大物。
一個紫薇峰已讓天外樓窮於應付,如再加上一個凌霄峰,就算碧雪峰出面也保不住天外樓。陸隨風心中雖然善惡分明,卻絕不是一個善於衝動的人,更不會被仇怨左右情緒。
所以,他在得知真相的一瞬間,便對當下的情勢作出了判斷,錯過今日,若再遭遇此人,只能說明連天都不庇護他。殷風月胸前的裂口已迅速彌合,完好如初,臉上的氣色也逐漸變得紅潤,神色間卻充滿着一種劫後餘生的複雜情緒,低垂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樣?諸位看樣子都恢復得差不多了,是否還要繼續?我不介意諸位一起上!"陸隨風雙手負在身後,目光在風素素六人身上逐一掃過,一副雲淡風清,一覽衆山小的模樣。
"哼!我們有這麼無恥嗎?"風素素又恢復了她那清冷如霜的神態,帶着一絲慍怒,雖然心高氣傲,卻也不得不正視彼此之間的差距,再戰下去,仍會只是這個結果。雖心有不甘,但要幾人聯手與之一戰,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顏面無存。
"技不如人,敗了就是敗了,那有臉繼續糾纏下去,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等了!"冷千機一臉憤憤然的出聲道。
這些人畢竟都是站在年輕輩巔峰的存在,心胸氣度自然非常人所能及,同時也意識到碧雪峰的從此崛起,已是銳不可擋,,就算各峰聯手打壓也勢所不能。
稍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碧雪峰從這一刻起,已再不是往昔那個可以任人隨意揉捏的軟柿子了。這世上本就沒有永遠的對手和敵人,有的只是利益和強弱之分。與其繼續交惡的結果,只會自取其辱,不如提前服軟交好,方爲明智之舉。
孤傲如風素素這樣的人物,也不得不失落的宣佈;"碧雪峰是這屆茶道會最終的獲勝者!"丟下這句苦澀的話,便領着嚴赤火幾人頭也不回走下了戰臺,回到了九層之上。
當風素素的這番話宣佈出口,下一刻,整座茶樓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狂呼聲,因爲碧雪峰以無比強勢的姿態,摧枯拉朽的橫掃九層之上的所有頂尖強者,一舉贏得了下一屆茶道會的舉辦權,這幾乎是所有人喜聞樂見的結果。
說句實在的話,已有數屆茶道會都是在千竹城舉行,次次都是在這座茶樓,所有人都生出乏味之極的感覺,當明確的得知下一屆將會異地舉行,一個個都是興奮無比,充滿着熱切的期待。
下一屆的茶道會,將不會再叫千竹茶道會,俱體如何命名還不知道。但可以確定,一定會是在碧雪城中舉行,這已是不可更改的事。而這一切都源於天外樓的幾人創造出的奇蹟。
在場的天才中,大有碧雪峰的人在其中,見到這一幕,無不心潮澎湃,雙眼溼潤,爲之感到無比的自豪,一個個更是昂首挺胸,揚眉吐氣,心中暢快萬分。
與此同時,以茶樓爲中心,風素素落敗,以及九層之上的強者被橫掃的消息,像風一樣的向四周席捲開去,這些本地人都以茶道會長期紮根千竹城而感到自豪,每一屆的茶道會都當成城池內的重要盛事,這一切都源於風素素的不敗傳奇。
"小二,發生什麼事?"一間酒樓中,一位紅臉大漢正在愁眉不展的喝着悶酒,發現周圍的人都在低聲議論,像是這城內發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人人面露驚訝和難以置信之色,不少人還神色落莫,唏噓嘆息不已。
"客官,你還不知嗎?"小二湊上前去,壓低嗓門小聲地道;"這屆的茶道會上,不敗傳奇的風素素,居然敗給了一個來自碧雪城的年輕人,而且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起小輩。不相信是吧?不瞞客官,連我都難以置信。"小二面帶苦笑的搖頭道:"不過,事實的確如此!"
紅臉大漢聞言先是一怔,繼而愁目頓時一下舒展開來,突然一把揪住小二的領口,咆哮道:"此話當真?"
聲如雷動,酒樓的人紛紛側目,面帶異色的望向這貨。小二更是被對方的兇殘舉動驚得臉色發白,連忙惶恐的大叫道:"客官不信可以去問問其他人,再不信,就直接去茶道會一探便知,這般爲難我一個下人有什麼用!"
紅臉大漢聞言咧嘴一笑,微帶歉意的鬆開了手,一臉認真的道:"茶道會在那裡舉辦,如何走法?"
"在城北面,離此有五條街,俱體怎麼走法也說不清楚,出門嘴是路,一路打探便清楚了。"小二大口的喘了口氣,顫顫地道,說完便怯怯的退開,嘴裡在小聲的嘀咕着,完全一副敢怒不言的模樣。
紅臉大漢迅速的付了酒錢,臨走時還拋給了小二一枚紫晶幣;"多謝了!這是給你的小費。"話落,便哈哈一笑的大步離去。
此時的大街上已是華燈初上,點點星光,月牙斜掛。這一屆的茶道會更是塵埃落定,人去樓空。唯有茶樓的九層之上還有燈火透出。
茶樓的九層不算寬敞,裝飾得卻是尤爲豪華,稱之奢侈也實不爲過。僅是地面鋪就的都是寸石寸金的白玉瑪瑙石,舉步踏在上面似若踩在厚厚的聖晶上,讓人禁不住生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沒一份超然定力,還真是不敢冒然踏足其上。
環顧四壁之上,參差錯落的懸掛着名種兵刃和裝備,很簡單,只有三個階品,王級八品,帝級九品,聖級十品。每個品級的數量不多,卻是件件都能讓人的眼球突出一半在外,甚至連空氣中都籠罩着一股淡淡的威壓和冷冽的肅殺之氣,縱是修爲不凡之人,背心也會陣陣發寒。
就連坐椅,如沒有一顆異於常人的心臟,都還真沒膽坐下去,因爲那些坐椅都是用聖級妖獸的骨骸細心打造而成,充滿了懾人的霸道氣息,生死境之下的人只怕會坐得渾身毛骨聳然。
明亮的燈光下,陸隨風,紫燕,慕容輕水,青鳳以及雲無涯五人,正圍在一張大園桌前,周邊同時還端坐着風素素等六位,之前被陸隨風等人擊敗過的九層之上的強者。
此時,正在一個個的輪流爲刀無悔治癒被雲無涯卸下的雙臂,卻是人人額頭見汗,仍是徒勞無功,都是一臉束手無策,連連苦笑不已。
"哼!我說過,我之手法,天下無人可解!"雲無涯冷冷的出聲道,嘴角勾勒出一個不屑的弧度,青鳳等人也是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這個……雲師兄,之前是我自視不凡,口出不遜之言,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不計嫌,大度包容纔是!"刀無悔晃動着一雙手臂,面帶懇求之色;"那件天品寶甲,我會雙手奉上,絕不食言。"
"是呀!所謂得繞人處且繞人,大家更是不打不成交,以後不再是對手敵人,而是共同進退的好兄弟。"冷千機爽朗的言道,完全一副誠心交好的模樣,其餘幾人也是頻頻點頭稱是,紛紛表示願化干戈爲玉帛。
"世上本沒有永遠的對手,多一個朋友多一條安康大道。無涯,你就去爲這位師兄復一下位吧!"陸隨風淡笑的出聲道。
雲無涯聞言點點頭,仍寒着一張臉走到刀無悔面前,伸手拿住他的雙肩臂,一扯一拉,一旋,再往上一擰,接着發出兩聲"咔咔"輕響。
"啊!"刀無悔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的痛呼,雙目凸起,額頭冷汗如珠,直痛得整個面部扭曲變形,直看得衆人毛骨聳然,背心發寒,暗暗告戒自己,日後千萬別去招惹這羣變態。
好在這種撕心的劇痛只是一發即收,刀無悔禁不住深舒了一口氣,遲疑了一下,接着便小心的舞動着雙臂,巳然運轉自如,沒任何不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