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有若實質般的神光霸氣十足地射向雲無涯,如換做實力修爲稍弱一點的人,這道眼神都會令其失去一戰的自信和勇氣,勢必當場崩潰都有可能。
雲無涯目若星辰閃爍,冷芒如電地道:“氣勢磅礴浩大,且煞氣沖霄懾人,換做常人只怕未戰已心神衰。我很期待,你儘可放手一搏。”
“好!”黑衣老者雙眉一挑,口中同時暴出一聲喝,大步跨出,一腳踏下,手中長刀虛空一劈,空間一陣扭曲,霸道的氣勁發出滾滾雷動之聲,狂風咆哮,天地爲之色變。
“這霸刀的威勢果然非同凡響,如此震天撼地的氣埸,人在其中非被擠壓撕碎不可。”
“是呀!如不是這片區域的氣埸特殊,彼此都無法動用領域一搏,還真難看到這實打實的武道搏奕,今日算是有幸大開眼界了。”
“這種實力修爲的層面,已不須這般動刀揮劍了,一個眼神都讓人傾刻倒下。”
一衆觀者被的這股睥睨天下的狂霸氣勢所懾服,紛紛驚歎動容,對接下來的戰鬥更是懷着一份精彩絕倫的期待。
黑衣老者霸道的一刀斬出,速度意外的十分滯緩,卻蘊含着厚重的如山威勢和森厲的煞氣,劈開空間氣流朝雲無涯迎面劈斬,強大厚重的刀氣令人感到窒息,有若巨巖壓頂之勢。
雲無涯的劍再次出鞘,朝着狂斬而落來的霸道刀芒虛虛地揮出一劍,輕靈而漂浮。沒有強勁的劍氣破空呼嘯聲,卻無聲無息地穿透對方厚重霸道的刀氣,精確無比地點擊在黑衣老者的刀尖之上。
火星轟然四濺飛射,黑衣老者頓感手臂一陣痠麻,只覺一股綿柔的勁力順着劍身不斷地涌入手臂。心中一驚,霸道刀勢稍滯微頓間,雲無涯的劍巳趁勢虛飄飄的刺來,沒有任何線路軌跡,十分隨意。劍尖卻不停地顫動着,忽左忽右,根本無法預判他的劍下一刻會刺向何處。
黑衣老者情急之下,憑着直覺回刀上挑,鏘!兩劍相撞,厚重如山的刀氣崩開了雲無涯的薄劍。心中一喜,正欲展開反擊,一抹寒光又出現在他眼前,同樣的漂浮不定,全身的要害部位似乎都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
雲無涯的劍看似隨意揮灑,毫無章法,隨心所欲地東刺一劍,西點一劍,忽而上挑,忽而下削。令人防不勝防,根本無法預測他的劍下一刻會指向全身的哪個部位。
每一劍都那麼漂浮詭異,顫悠悠的劍鋒時常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對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這是劍道的一種至高境界,無招無式,卻包容了天下所有的劍式。意在劍先,意動劍至。
每出一劍都令黑衣老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驚得左右狂跳,身上的黑袍不斷地被撕開一道道口子,有血滴滴點點的灑落在綠茵草坪上。
黑衣老者從霸氣縱橫的主動攻擊,到氣喘吁吁,左支右絀,再到一刀又一刀笨拙的格擋招架,整個過程的轉換隻在幾個呼吸之間,其不堪入目之狀,當真難以言表。
令那些剛纔還在爲那霸道的刀威驚歎動容的觀者,一下變得有些目瞪口呆,禁不住發出一片驚噓哀嘆,有些人甚至索性閉上眼,不忍再看下去。
這那裡還是頂級強者間勢均力的強強搏殺戰鬥,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單方面虐殺埸面,只要對方願意,黑衣老者分分鐘都可能傾刻變成一具屍體。
黑衣老者此刻的內心震撼簡直無以復加,至始至終都一直認爲,對方如此年輕,即便修爲再不凡,也絕不可能超越自己,只是在武技和身法的運用上或許精湛一些。所謂一力降十會,萬不得已之時,可用自身強大的修爲實力鎮壓對方。
但,雙方歷經一番驚險萬分的搏殺,他不得不承認在武道修爲和身法的變化上都略遜對方一籌,沒想到竟連自以爲傲的強悍實力,也如此不堪一擊。
已沒有時間往下想,對方一劍平平遞出,大繁至簡,看似十分隨意而簡單的一劍,竟讓人生出一種無可閃避的感覺,彷彿無論如何躲閃,都逃不出這一劍的厄運。
坐以待斃絕不是頂級強者的風格,絕地反擊,忍着被對方在自己身上再次拉開一道血槽的同時,手腕一抖,長刀放棄格擋之勢,斜削對方握劍的手腕。你刺中我的剎那,我也會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手腕。
黑衣老者悍不畏死懼傷的戰法,完全使出兩敗俱傷的拼命招式,迫使雲無涯不得不中途瞬變劍招,也因此從絕境掙脫出來,贏得喘息反擊之機。
眨眼間,雙方電光火石般的變幻數十種劍招刀式,詭異的是,雙方的刀與劍在數十次的變幻交鋒中,竟未發出一聲撞擊之聲,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演繹着驚心動魄的搏殺。
詭異的空氣中,斗然傳出一聲悶哼,黑衣老者手中的長刀突然脫手斜飛而出,握刀的手腕之上駭然現出三道劍痕,滴滴鮮血從虛空灑落,若再稍再深上幾分,整隻握刀的手傾刻便會被齊腕生生切斷。
“我輸了!”握住滴血的手腕,黑衣者有些蒼涼地道,身上的血腥煞氣逐漸隱去,除了沒施展出領域外,他的確是傾盡了絕學殺技,仍奈何不了對方,甚而非旦毫無勝機,如不是對方留手,或許絕不單純敗陣那麼簡單。自己上埸就沒心存過仁慈,如有機會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對手。但對方在整個摶殺的過程中,至少有十次可以一招斃命的機會,卻只是象徵性劃破一點皮肉。相形之下,自己不僅修爲武技不入人,連心性境界也落了下成。
"少主!老夫無能,竟然輸了頭陣,但老夫的確是盡力。"黑衣老者漲紅臉,失落地道。
"我知道!勝敗乃是武者尋常之事,不必耿耿於懷愧疚於心,傷得不輕吧?快去調理一下!"雲飛掦大度地安撫道。
"少主!這羣蒙面人絕非等閒之輩,大家一定不要稍有小視之心。"黑衣老者凝重地提示道。
"哼!杯弓蛇影,就憑他傲雲城能有幾個擺得上桌面的貨?老夫這就上走撕碎了他!"一個同樣身着金邊黑袍,面白無鬚的老者冷哼道,神情間滿是冷傲和淡淡的不屑之色。
雲飛掦正欲出聲警示對方不要掉以輕心,那面白無鬚的老者巳一歨跨了出去。
空氣彷彿被從中切開,一道身黑色身影凌厲射落埸中,同樣的負手而立,冷傲中渾身上下似若一柄出鞘的利刃,刀意縱橫,直衝雲天,蓄含着滔天的殺氣。
"威勢無盡,刀意無形!卻不知是不是夠鋒利,都一把年歲了,鋒刃鈍了也未可知?"雲無涯掉下一句不十分中聽的話,轉身便向埸下走去。
"站住!"面白無鬚老者雙目電射地喝道;"沒試過老夫的烈焰刀意,豈可輕易離去?"
"不好意思!我真心想領教,只可惜我的戰鬥巳結束,你的對手輪不到我。"雲無涯頭也沒回地繼續往回行去。
"豈有此理!"無須老者眉頭跳動,目中噴射出無窮怒火,雙臂一上一下伸出,如環抱一顆烈焰火球,轟然朝着雲無涯的背影奔射而去。
噗嗤!
一道青光彷彿從雲層落下,一閃即逝,烈焰火球卻突然從中分開,無力的墜落兩旁,空氣中泛起一陣草木的焦灼味。
"雲煙城之人巳霸道到可以在背後傷人的地步,無恥的程度當真令人無語了。"語音落地,一道紫影出現在埸中,三千青絲如瀑,一襲紫色衣裙裹體,削肩長項,纖不露骨。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溫潤豐盈,遍體上下隱有紫光流轉。紗巾罩面難窺真顏,但,兩彎淡眉如新月,雙目開合間似若璀璨星辰閃爍,顧盼生輝 ,令人忍不住想去探索那雙眼眸後隱藏着的故事……
嗯!無須老者和所有人的心思一般。凌厲的目光落下紫衣女子的紗巾面罩之上,似欲以視線揭開對方臉上的面紗,一探這紗巾後的藏着的神秘。
切開烈焰火球的紫衣女子是紫燕,剛接到陸隨風讓她出戰的指令,便見這無良的老者竟然從雲無涯的身後放出一團烈焰火球偷襲,念動間發出一道青色風刃。
厭惡地皺了皺眉,星辰般閃亮的秀目中透出點點青輝,迎向無須老者投來的視線,切入有若實質的目光,點點青輝驟然炸裂開來,空間一陣輕微的扭曲,泛起一片波紋漣漪潰散開來。
未戰,雙方一次簡單的視線交鋒碰撞,便點燃了彼此間心中熾烈的殺機戰意。
"在老夫百年的字典中,只有對手,沒有年齡性別的區分。所以,你雖爲女子,也別奢望老夫會憐香惜玉的姑息留手,照殺無誤!"無須老者閃動雙目,似有熾焰光噴射而出,語意滾蕩環繞,彷彿點燃了的空氣,令四周的溫差一下上升了數度,遠處的一衆觀者皆覺熱風撲面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