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嵐家在搞什麼名堂,弄什麼玄虛?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連一點反應動靜都沒有?"距風嵐家府邸大門百米之外的陰暗處,有人在低聲的說話。
"看上去像是毫無戒備的樣子,難道真會這般不加反抗的臣服不成?"有人猜測地出聲道。
"不會吧?怎麼說都是三大家族之一,擁有上千年的根基底蘊,怎會輕易甘心成爲我彭家的附庸家族?好歹也要搏一搏,作一番最後的抗衡和爭扎。"
"哼!依我看,這風嵐家如今是羣龍無首,散沙一樣的亂作一團,心氣低迷沉落,毫無鬥志可言,此時只須一個突襲便能衝殺進去,強逼對方就笵。"
"廢話!家主一向深謀遠慮,又豈是我等能輕易揣度出來的,我等只須聽命行事就是了。"
“你們在此嘀咕些什麼?家主有令,立刻吩咐衆人點亮火把,齊聲吶喊的衝殺上去,一舉突破風嵐家的府邸大門。”說話之人的嗓音有些蒼老,陰暗中很難辨清樣貌,大概是一位長老級的人物。
“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還等什麼,殺!殺呀!......衝啊!......”
“吼,吼,吼!殺,殺,殺!”
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突然撕破了夜的沉寂,聲如雷動,數裡之外清晰可聞。數萬支火把也在頃刻之間燃起熊熊的火焰,將暗夜的天空映得一片火紅,彷彿將天都一下點燃了似的。
成千上萬的刀槍劍影在熊熊的火光下,閃射着刺目耀眼的精光。黑壓壓的人流,層層疊疊,嘶喊狂叫着,殺聲震天。蜂擁的人流排山倒海般朝着堅實高大的府邸大門碾壓而去。
……一百米……五十米!
突然,始終一片沉寂的牆頭上猛地騰起一片燈火,猶如一條蜿蜒千米的火龍。爍爍閃耀的火光下,成千上萬的勁裝武士張弓搭箭,齊齊箭指城下吶喊喧天的人流,空氣中瞬間瀰漫起沖天的殺氣。
“放箭!”牆頭上驟然響起一聲震天大喝。
剎那間,萬箭齊發,撕破空間的障礙,有若天河倒懸般夾着尖銳刺耳的嘯鳴,狂風暴雨般的傾瀉而下。
“啊!......哇!......啊!......”
上一刻還在喊打喊殺的狂吼聲,下一刻便成了一片驚呼慘嚎,蜂擁的人流頃刻間成片成片地倒下,漫空鮮血飛灑。
“退,快退!對方早有所防備。”
“撤!所有的弓箭立即發射,掩護撤退的人。”
向回狂奔的人流鋪天蓋地,閉上眼胡亂的發一箭都會有人倒下。城頭上的箭矢一波波地狂射,腿腳稍慢的人,沒跑幾步便成了屍體。片刻間,一個照面,城樓下已佈滿了積屍,看上去至少有上千之多。乾燥的土地似已被不斷涌出的血水浸透,開始向四周蔓延流淌。
城樓下的潰逃者終於在驚恐中脫離弓箭的射程外,開始組織弓箭手進行兇狠的反擊。事實上,雙方的距離早已脫出了彼此的射程範圍,相互的弓箭攻擊也不過都是在虛張聲勢而巳。
彭家此番像是存了心的有備而來,看這月色清輝下黑壓壓的一片人流湧動,至少有五六萬之衆,且個個都是家族中的精英好手,本欲趁着風嵐家羣龍無首,一盤散沙之機,強勢威逼其臣服就範,從此淪落爲彭家的附庸家族。
殊不知,彭家這一廂情願的謀劃與現實有着太大的差距,完全忽視了對方是一個擁有上千年根基底蘊的龐大家族,精神骨子裡都浸透了錚錚傲氣和尊嚴,又豈會輕易臣服淪落爲他人的鼻息之下,成爲任人趨使的附庸家族。
雙方相持了片刻之後,城下的人流巳遠遠地將風嵐家的府邸圍得水泄不通,彭家的這些人原本就不是存心前來攻城拔寨的,只不過是前來作作秀而已,以達到某種威懾鎮壓戰略目的,做夢都沒想到對方會採取如此強勢的抗衡反擊,以至一個照面便付出如此慘重的損失。
月色清輝下,風嵐家府邸的大門前數萬支火把燃起熊熊的火焰,將暗夜的天空映得一片火紅,彷彿將天都一下點燃了似的,千萬刀光劍影閃射森冷的寒光,無邊濃烈的殺氣在夜色中瀰漫蒸騰。
"下面的彭家之人聽着,我風嵐家寧可玉碎,也絕不會恥辱的屈居於人下。你要戰,那便戰!風嵐家沒有苟且偷安之輩,只有戰死的鬼雄。"高大堅實的牆頭上,有人鐵骨錚錚的怒喝出聲,充滿了視死如歸的不屈意志和鏗鏘氣概。
"狂妄!"牆頭上的話音剛落,彭家陣營中便傳一聲有若雷動般的震天怒喝,一個無比囂張霸道的聲音,在風嵐家的府邸上空隆隆響起,直令人但覺兩耳嗡嗡作響。
緊接着,彭家的人流中,暮地騰空躍起上百道人影,每道人影都是衣袍鼓蕩,充滿着無比強大的氣息威勢,四周的空氣爲之紛紛炸烈開來。
上百道人影踏空飛掠,有若無數夜色下的飛鳥般,呼吸之間便跨越了上百米的空間距離,直朝着風嵐家府邸的高大牆樓之上飛撲而去。
"欺人太甚!"牆頭上驟然響起一聲震天大喝。
牆頭上再次騰起一片燈火,猶如一條蜿蜒千米的火龍。爍爍閃耀的火光下,成千上萬的勁裝武士張弓搭箭,齊齊箭指向牆下飛掠而來的上百人流,空氣中瞬間瀰漫沖天殺氣。
“放箭!”
剎那間,萬箭齊發,撕破空間的障礙,有若天河倒懸般夾着尖銳刺耳的嘯鳴,狂風暴雨般對着天空上的人流的傾瀉綻射而出。
與此同時,牆頭之上也隨之凌空躍起一道道人影,一個個衣袂飄飄,氣息龐大,同樣腳踏虛空如履平地,人數也在百人之上。
密集如泄的箭雨之後,喊殺之聲突然沉寂了下來,月色星空下,敵我雙方的上百人都靜靜地懸浮於虛空之中,彼此雙方的人數相當,修爲實力也相差無幾,此刻幾乎是一對一的相互對峙着,空氣中瀰漫着無邊濃烈的騰騰殺氣。
風起,掀動着衣衫獵獵作響的聲音,憑添了幾分肅殺之氣。月色星光逐漸退去,雲層越來越厚重,天際邊忽然劃過一道刺目的閃電光芒,隨之伴着一陣隱隱的雷動轟鳴。
一滴,二滴……冰涼的雨滴落在臉上,身上……雨滴越來越密集,一埸高端武者間的虛空大戰,隨時都將在這電閃雷鳴的風雨展開。
"風嵐家的人聽着!再給你等一個最後的選擇機會,臣服,否則,滅族!"彭家主在密集雨電中,手持開山大斧,合氣開聲,霸道威凌地出聲,語音浩蕩,隱蓋雷雨之聲。
"笑話!我風嵐家能在器師城聳立上千年而仍舊堅挺如昔,又豈是你彭家可以輕易撼動的。所謂的附庸一說,純屬你彭家在癡人說夢。勸你等一句忠言,此戰的結果勢必會是兩敗俱傷的結局,沒有人會是贏家。所以,當下即刻回頭倘不算晚,否則,這一戰之後,只怕你我兩家都會雙雙淪落爲二流勢力。"迷茫的風雨中,一道蒼老雄渾的語音響聲。
"嗯?竟然會是風嵐家的二長老?你不是一直被囚禁在地牢中嗎?"彭家主皺了皺眉,微感詫然地出聲道,也意味那些反對大長老叛逆的風嵐家高層精英們,都被全部從地牢中釋放了出來,巳不再是想象中羣龍無首,可以任人隨意宰割的一盤散沙了。
"很驚訝麼?外侮當頭,我風嵐家自然是全族上下同仇敵慨,一致對外,氣勢實力倍增,你認爲此戰還能有多少勝算?"開聲說話之人,正是鶴髮童顏的二長老,郝老二。
"哼!即然開了弓,就無回頭箭之說,縱算風泰嶽復出,我彭家也照樣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你郝老二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此虛張聲勢。你等即不選擇臣服一途,那就……殺!"殺字一落,彭家主突然一斧劈空斬出,一道褐黃的光芒剖開迷芒的夜雨,一座如山般的巨巖驟然出現在那位二長老,赦老二的頭頂上空。
這一個"殺"字同時也點燃了虛空大戰的火焰,一時間,迷芒的雨夜中刀光縱橫,劍影翻飛,呼喝怒吼之聲此起彼伏,聲蓋雷雨,震動大地。
雙方都是終端級的武者高手,漫空幾乎都是一對一的搏殺局面,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十分有限,看上去殺得難分難解,雙方都是大招絕學憑出,都欲致對方於死地而後快,但,一時之間,雖然也有人受創濺血,卻還無人墜空身亡,只是埸面空前火爆慘烈。
彭家主人在虛空奔行的途中,渾身透出一蓬土黃色的光芒,抓住二長老閃身躲避的剎那,揮手拍出一掌,一道黃光脫掌而出,瞬間化作一座高山峰嶽,直向着二長老碾壓而去,四周的密集的雨滴在這道攻擊下飛濺四溢。
雨夜中的二長老見狀,臉上勃然變色,倉促間朝着迎面碾壓而下的峰嶽揮掌一擋,轟隆一聲震響,整個人被震得倒飛了出去,在空中一連翻了幾轉,臉色一下變得一片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