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天韻將嵐恆數落一番,楚昭的眸子裡開始有火苗在跳動,那份敵意已經非常明顯了。如果燕天韻不是自恃修爲強悍,就算站着不動也不會被楚昭傷到分毫,他可能已經拍拍屁股走人。
畢竟發火的女人是天底下最恐怖的生物。
李鬆似乎看到燕天韻的窘迫,安坐在一邊似笑非笑地想:“似乎有好戲看了,嘿嘿……嵐恆那小子果然聰明,居然將這種麻煩事甩給燕天韻,不過燕天韻會怎麼處理呢?”
在這期間,燕天韻不止一次將求助的眼神移到李鬆身上,但都被這個傢伙給無視了,李鬆的這種做法讓嵐恆氣得牙癢癢的。
但不管怎麼說,麻煩和困難終究要自己去面對。
燕天韻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問道:“好吧,我不說了,但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這問題嵐恆自己肯定也想知道,那就是你爲什麼會將他當成自己的偶像?”
楚昭冷哼了一聲,對燕天韻明顯還沒好感,一直聽說嵐恆也想知道才神色稍緩,說:“當初水麟門捉壯丁,我們長源城幾乎所有年輕男孩都被捉去對抗獸修了,其中包括我喜歡的人……我當時真恨不得水麟門把我也捉去,最起碼我依然能跟他在一起,但是……”
說到這,燕天韻忍不住心想:“你不就是因爲嵐恆才從水麟門逃出來嗎?那你應該得償所願纔對,有什麼好但是的。”
楚昭就像知道燕天韻的想法,深深地看了燕天韻一眼才繼續說:“我喜歡的人被捉走之後,我不斷鍛鍊自己,想讓自己的實力更強,然後被水麟門選上……你應該知道,對抗獸修最重要的是實力,而不是性別,水麟門之所以選擇男的只是因爲男的更容易訓練而已。”
燕天韻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示意楚昭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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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經過長時間的鍛鍊修行,我的實力突飛猛進,甚至超過很多男的,終於在第二次拉壯丁的時候被挑選上。我到了水麟門裡,本想立刻找到我喜歡的他……但是,在我努力增強自己實力的時候,他已經死在獸修手中,你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嗎!?”
說到這,楚昭的心情非常激動,幾乎吼着將話說了出來。燕天韻一陣沉默,非常同情楚昭的遭遇。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一個女孩爲了愛人不惜一切去努力,到最後非但見不到自己心上人最後一面,就連自己也賠了進去。可以說,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特別是在長源城長期被捉壯丁,女孩比男孩多得多的情況下,楚昭要找到一個喜歡的人可不容易。可在這種情況下,她喜歡的人還慘死在獸修嘴下,這對一個女孩的心靈來說是莫大的打擊。
過了好久好久,燕天韻輕輕張開嘴,非常艱難地說:“聽了你的故事後我覺得我不應該再問這種事,但是……你還沒有將你當嵐恆是偶像的原因說出來,你剛纔說的事和這個問題有關嗎?”
楚昭冷冷地瞪了燕天韻一眼,寒聲說道:“當然有關,因爲我喜歡的人死掉後,我再沒有留在水麟門的理由,那時的水麟門對我來說就是地獄,是囚籠,我沒有一刻不想離開!但是,水麟門不是我自己的家,輪不到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就在我快要絕望時,嵐恆將我解救出來,還幫我殺死水麟門的高手,替我報仇,我崇拜他有什麼問題?而且他還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強大的實力,女孩子就沒有不喜歡英雄的。”
燕天韻聽說這個理由,頓時無言以對。
是啊,不要說女孩子,就算是男孩,也普遍做過英雄夢。像嵐恆這樣有樣貌,有實力,還特別年輕的“英雄”也不知道是多少無知少女的夢中情人。
燕天韻很複雜地盯着楚昭,突然很羨慕嵐恆,想:“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我才能遇到一個這樣對我的女孩。說起來,我是燕家的傳人,樣子身材也不差,實力雖然不如嵐恆這怪胎卻也算得上數一數二了。論綜合分數,我絕對要比嵐恆高!可這種好事爲什麼不發生在我身上!?”
燕天韻越想越不服氣,真想當着楚昭的面找嵐恆單挑,並將嵐恆打倒在地。
當然,他也知道這種事情只能做夢時想一想。
燕天韻好不容易將這種心情收斂起來,又對楚昭說:“我明白了,你說的話,我會一字不漏高速嵐恆。你拿好嵐恆給你的玉石,我們要走了。”
與此同時,嵐恆盤腿漂浮在三千多米高的空中,心裡就像有千百隻螞蟻在撕咬,苦惱地說:“楚昭所謂的偶像應該只是小女孩崇拜英雄的那種心情吧?她應該沒別的意思吧?完蛋了,這次肯定要被李鬆和燕天韻笑死。”
想到自己出發前信誓旦旦地說沒認識女孩,嵐恆真有些無地自容,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不過想到楚昭對自己的態度,嵐恆很快又忘記這事,心情變得非常複雜。
不可否認,楚昭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嵐恆要說不心動那肯定不可能。但彼此認識才短短几十分鐘,對對方都不瞭解,而且這種仰慕的關係真不適合走在一起。
嵐恆是該取?還是該舍呢?
“好糾結啊!”
這時,燕天韻和李鬆才腳踩虛空飛上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嵐恆。
嵐恆總感覺他們的眼神很詭異,小心翼翼地問:“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楚昭跟你們說了些什麼?趕緊告訴我。”
燕天韻故意賣個關子說:“原本楚昭是不讓我們告訴你的,但咱們兄弟一場,我揹負不守信用的罪名告訴你也沒什麼,其實楚昭真的喜歡你。唉,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楚昭好喜歡不喜歡,偏偏就喜歡上一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子,可惜啊。”
嵐恆知道燕天韻說的浪子是自己,臉頰不由地一紅,心情更加複雜了。
就衝燕天韻的這話,嵐恆覺得自己應該勇敢一回,最起碼也要證明自己不是浪子不是。但這種關係真不現實,嵐恆遲疑了很久,終究沒法下定決心,最後只能故作瀟灑地說:“溫柔鄉,英雄冢,我現在還要解決燕天韻家的麻煩,哪有時間爲兒女私情頭疼!爲了兄弟,我能捨棄愛情!”
燕天韻雖然不太相信嵐恆這番話,但聽到嵐恆這麼說,他也不好意思再調侃嵐恆,當下只能點點頭答應下來。
而李鬆則完全不相信嵐恆的說辭,嗤之以鼻地說:“你就裝吧,反正大家也不知道你這傢伙的肚子裡想些什麼。不過你說得也對,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燕家的問題,我的實力也許也能在這次的爭鬥中繼續突破。”
說到這,李鬆轉身面向燕天韻,說:“燕天韻,現在燕梓已經身死,會對長源城百姓不利的人應該已經不存在,我們什麼時候到你們家去?”
嵐恆自從來到古林就一直聽說燕家有多麼多麼厲害,此刻見李鬆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他也滿懷期待地看向燕天韻。可以說,嵐恆此刻的心情就像一個普通人得到一個進帝皇宮殿的機會,不向往纔怪呢。
燕天韻苦笑一聲,很無奈地說:“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既然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我當然不介意帶你們過去,不過你們也別怪我嘮叨,我真要再重複一遍,你們有死的覺悟了嗎?”
嵐恆的回答很乾脆,說:“早在成爲修煉者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有死的準備了,死亡對修煉者來說實在的再正常不過。所以,你問的這個問題等於是廢話。”
李鬆回答得沒有嵐恆那麼幹脆,但意思也很明顯,說:“只要古林一天沒有恢復,只要我們虎族一天沒有重新振興,我就不能死。但是,如果不在生死線上掙扎,我的實力可能到死那天都沒有辦法再突破,而沒有足夠實力的我也沒辦法完成我的夢想。所以,我的答案已經夠明顯了吧?”
燕天韻深深地看着嵐恆和李鬆,眼圈紅紅的。
他當然知道嵐恆和李鬆沒有必要,也沒有這個義務幫自己。可以說,嵐恆和李鬆不顧生命危險做這種事情,完全是看在彼此友情的份上。因爲如果單純想突破,嵐恆和李鬆都有無窮辦法壓迫自己。
燕天韻對此大爲感動,說:“兩位,謝謝了。旁系那些傢伙剛剛折損了燕波、燕梓,還有三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高手,而我們這邊卻多了你們兩個,我們的勝算大多了,真的謝謝你們。”
嵐恆不喜歡這種繁文縟禮,當即打斷燕天韻的話,說:“廢話就不要說那麼多了,既然長源城新的守護者已經找到,我們今晚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就出發北行。”
“好!”
當天晚上,李鬆和燕天韻都美美地睡了一覺,準備第二天的行程,而嵐恆則連夜趕到南方古林,祭祀劉善一番。不管怎麼說,大家一起並肩作戰這麼長時間,丟下劉善不管就離開實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