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閻王想都不想就拒絕酆都大帝的提議,說:“我不做這種無聊的打賭,我只要把饕餮困在修羅墳場裡就好。所以,你想保住那些人的性命也不是不行,但你我必須用神通將他們帶出來。”
“如果我說不呢?”
酆都大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有意促成嵐恆等人的行動。可如果真被嵐恆等人降服饕餮,這無疑已經觸及九幽閻王的逆鱗。
九幽閻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裡出現一把黑色的長劍,說:“那我們只好一戰,相信只要地獄道奔潰,你想保護的幾個人也活不下去,這可是你自找的。”
說這話時,九幽閻王暗喝一聲,身上也出現一件鎧甲,看起來就像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
他狠狠揮動一下黑色的長劍,一道劍光立馬將虛空破開,向着酆都大帝攔腰劈去。
“鏘!”
酆都大帝橫槍一擋,用力將劍光雜碎。但在劍光破碎的同時,酆都大帝的身子也晃動一下,一股可怕的衝擊波就像天崩地裂一樣向着四周擴散,下方的山川河嶽頓時化爲齏粉。
要知道,九幽閻王和酆都大帝現在離地面有上萬丈遠,如果折算成普通人的身高,最起碼也要一萬八千人豎着疊起來才行。可即使隔着這麼遙遠的距離,他們攻擊餘波的威力也能瞬間讓山川河嶽化爲虛無,這份破壞力實在驚天動地。
匆匆交手過一招,酆都大帝的眉頭皺起來,連忙喊道:“住手!你真要打我們就到六道外的虛無空間去,我奉陪到底,在這裡打真會讓地獄道生靈塗炭的。”
“生靈塗炭關我屁事?對我來說,那些普通修煉者就像螻蟻一樣,更別說那些普通人了。你什麼時候見過人會憐憫螻蟻?別開玩笑了!你不想破壞地獄道就趕緊滾開,不然我跟你沒完。”
雖然九幽閻王的態度讓人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確實有囂張的本錢。在這場戰鬥中,他佔據絕對的主動。
因爲酆都大帝只要不想害死嵐恆,就必須保住地獄道,而保住地獄道的唯一辦法就是不和九幽閻王戰鬥。可如果不戰鬥,九幽閻王又能直接衝去找嵐恆算賬,這簡直就像一個不會游泳的普通人掉進水裡。只要他敢呼吸,就肯定會被水嗆死。可如果不呼吸,他又早晚得憋死。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就在酆都大帝爲此焦頭爛額時,數百萬裡外的嵐恆突然仰望天空,或者說望着地獄道正中心的方向,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燕振天和劉善將司冥宮周圍的血跡和坑洞都打掃好,正想找嵐恆發幾句牢騷。可他們話還沒有出口,就已經看到嵐恆遙望着天邊。
可在這之前,嵐恆不是因爲和饕餮戰鬥時消耗太多的能量,一直坐在地上調息嗎?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精神?
燕振天走到嵐恆面前,好奇地問出這個問題。
劉善也問道:“嵐恆,你在看什麼?說起來,你和饕餮戰鬥時說要驗證什麼東西?那東西有結果了沒?”
嵐恆依舊望着酆都大帝和九幽閻王戰鬥的方向,說:“別急,你們想知道的我都會一一告訴你們。”
原來,嵐恆在見到饕餮的分身時就有種異樣的感覺。具體怎麼異樣,他無法用言語表達,反正就有些像看到司冥時的感覺一樣,那是一種天生的排斥感。如果非要形容,感覺有些像普通人看到鬼,但又不會恐懼。
基於這種感覺,嵐恆心中有了一個猜想,然後就全力和饕餮戰鬥,結果還真被他找到答案。
說到這,嵐恆賣個關子,笑着說:“你們還記得地獄雙頭犬的事嗎?當時司冥明顯和地獄雙頭犬戰鬥過,但他並沒有受傷,爲什麼呢?僅僅是因爲司冥的實力強到不會被地獄雙頭犬打傷?可後來我用陰陽絞殺攻擊他,他也只是手上的皮肉消失不見,並沒有流血,你們注意到沒?”
順着嵐恆的話,燕振天稍微回憶一下,臉色大變道:“這麼說……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嵐恆,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司冥有什麼古怪?”
嵐恆繼續說:“雖然說地獄道的修煉者並沒有尋常意義上的身體,但爲了束縛能量,他們也需要用能量凝聚出一個另類的身體。在這個身體裡,我們也能找到血肉、經脈、骨頭、甚至是內臟,只是這個身體不會因爲心臟被打爆就死亡而已。可司冥受傷時並沒有血流出來,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司冥不是活人。”
燕振天一臉震驚,明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但嵐恆既然有理有據地說出來,他就算不願意相信也只能皺着眉說:“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那你當時爲什麼不將司冥的情況的告訴我們?這就是司冥怎麼打都打不死的秘密嗎?”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直到剛纔想起,我才發現端倪。”
身爲一個修煉者,嵐恆見過能夠轉世重修的自己,也見過能無限增長自己實力的舒元,還有怎麼打都打不死的燕飛文。所以當時就算見到司冥沒有流血,他也有一種見怪不怪的心理。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嵐恆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罷了。
將這些情況都告訴燕振天,嵐恆沉聲說:“我懷疑司冥和剛纔的饕餮一樣,只是某個強者的能量化身。這樣的化身就算受再嚴重的傷,只要本體用足夠的能量補充,就能讓他恢復過來。但如果這是事實,分化出司冥的人又會是誰呢?”
燕振天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思緒就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所以,他很聰明地選擇了轉移話題,說:“這個問題暫時被深究了,你剛纔在望什麼?”
劉善對這個問題也有極大的興趣,一直向着那個方向瞭望。
可燕振天將問題問出來後,嵐恆甚至來不及回答,劉善就已經像見到太陽的公雞一樣叫個不停,說:“快!快跑!天塌了,那邊有怪物殺過來了!”
燕振天循聲望去,果然看到那邊有兩道人影飛來,速度非常快。不過相比起兩個人的速度,他們的破壞力明顯更引人注目。因爲他們在飛行時雖然只是很隨意地彼此攻擊,看樣子就像普通人拍打一下蒼蠅,但強悍的力量卻能將空間撕裂,虛空中隨之出現一條條黑不溜秋的裂縫。
看到這,燕振天兩腿都在打顫,臉色蒼白地說:“這個根本就不是人類的戰鬥,太可怕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都和我們無關,我只知道如果我們不快點跑路,那兩個人光憑攻擊的餘波就能讓我們灰飛煙滅!”
說着,劉善突然抓住嵐恆和燕振天的手,使出吃奶的力向着另一個方向逃跑。
可劉善的反應再敏捷,速度再快也沒用,因爲他才帶着劉善、燕振天飛出去幾丈遠,那兩個強者就已經飛到他們頭頂,並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將他們定住。
劉善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就像被人封在冰塊裡,漲紅着臉說:“怎麼可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爲什麼我完全動不了?”
高空中,九幽閻王俯視着嵐恆等人,笑道:“終於找到你們了,你們就是酆都拼了老命也想保護的人?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酆都,你現在還敢攻擊我嗎?嘿嘿,只要你的力量稍微外溢一點點,下面幾個小傢伙就死定了。你現在是要帶着他們厲害還是繼續挑戰我的底線呢?”
酆都大帝臉色鐵青一片,說:“他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接觸到我們現在的層次,你欺負他們有意思嗎?有什麼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談,別對他們動手。”
面對酆都大帝和九幽閻王這兩個站在絕巔的人物,燕振天和劉善就像被兩座大山壓着,那種無與倫比的壓力讓他們都快喘不過氣來。
但嵐恆也不知道太粗神經還是怎麼的,居然還敢衝着酆都大帝大喊道:“司冥!酆都大帝!司冥果然是你弄出來的化身,我在你身上感應到類似的力量波動!”
“司冥是酆都大帝的分身?”
燕振天和劉善都無法接受這麼荒誕的事情,頓時就像被雷電劈中一樣傻了眼。
九幽閻王也眯着眼睛盯住酆都大帝,森然道:“原來如此,你真正的目的不是他們幾個人,而是那小子說的司冥。你想用分身降服饕餮,增強自己的實力嗎?做夢!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威脅我的地位!我今天就斬了你!”
酆都大帝大急,心裡連罵孃的衝動都有了,喊道:“等等!事情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大爺的,我對饕餮沒有任何企圖,我分出化身只是想保護他們幾個!”
可惜酆都大帝現在再怎麼解釋也沒用了。面對九幽閻王的攻擊,他只能狼狽地躲避着,同時怒氣衝衝地瞪向嵐恆,恨不得痛扁嵐恆一頓。
嵐恆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擦擦鼻子乾笑道:“我好像做錯事了,現在是不是應該先找個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