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恆仔細一數,發現圍攻自己的人一共有十二個。他們進攻和防守的時候彼此配合,彼此掩護,就算是實力比他們強的人,也不見得是這些傢伙的對手。
不過別人打不過,並不代表嵐恆不行。
嵐恆冷笑一聲,然後緊握手中的開山尺,怒吼道:“殺!橫掃千軍!”
話音剛落,嵐恆將開山尺橫着舞動起來,以自己爲圓心砍了一個圈。那十二個傢伙雖然竭盡全力抵擋,但在實力遠遠不如嵐恆的情況下,他們愣是被劈飛,就連手中的兵器也齊刷刷地斷掉。
打敗這十二人後,嵐恆冷冷地對費賜江說:“你派出來的嘍囉就這個水平嗎?如果是,我勸你還是早點下場送死好了,免得在死前還要擔驚受怕。”
話是這樣說,但嵐恆並沒有把戰鬥的主動權交給費賜江,而是率先提着開山尺衝上前,狠狠地往費賜江頭頂砸去。
費賜江將自己的佩劍拔出來,也是硬着頭皮迎向嵐恆,臉頰漲得通紅。
不得不說,費賜江在自我介紹時說的是隱劍門費賜江,從中可以清晰看出隱劍門不是一般的小幫派,也能看出費賜江在這隱劍門的地位。這樣的人能在衆多修者之中脫穎而出,必然有自己的過人之處,也有自己的驕傲。要他向嵐恆俯首稱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的事情,即使他清楚知道嵐恆比自己強!
“鏘!”
嵐恆的開山尺和費賜江的三尺青峰狠狠撞在一起,對撞之處有耀眼的火花在迸射。不過不得不承認,嵐恆的實力雖然比費賜江強,但開山尺終究還是他初次使用的武器,算不上熟練。而費賜江經常用劍,經驗可比嵐恆非常多了。
這種差距在面對實力遠遠不如自己的對手時雖然沒什麼,但碰到費賜江這樣不差自己太多的修者,問題立刻放大。
費賜江以稍弱於嵐恆的實力硬生生接住這一擊,而後眼前一亮,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剛纔真被你嚇一大跳。既然你虛有其表,那我送你上路!”
說着,費賜江突然起腳,狠狠踢向嵐恆。嵐恆閃身躲避,開山尺換個角度向費賜江的脖子削去。
不過費賜江腰身一扭,很輕鬆就避開攻擊,同時還出劍刺向嵐恆的心臟。這一劍要是刺實,不要說嵐恆的實力只比費賜江強一點了,就算強上很多,只要沒到刀槍不入的地步就必死無疑。
嵐恆心中一凜,當即兩腿用力閃身退後,然後舞動開山尺想要重施故技。但費賜江雖然像嵐恆預料的一樣緊追上來,卻沒有像之前那個修煉者一樣疏忽大意。
他怒吼一聲,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將煙塵砂石都震碎,然後穿過重重煙塵攻向嵐恆的咽喉。
嵐恆大吃一驚,實在想不到這費賜江居然反應這麼快,看來他能成爲隱劍門的領軍人物也不是浪得虛名好。這樣的人要是被人誅殺,相信隱劍門的老一輩也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就算這樣,嵐恆也沒有退縮的意思,緊握着開山尺就迎了上去,再次和費賜江拼死交戰。
“鏘鏘鏘!”
隨着一陣陣刺耳的兵器交擊聲傳來,嵐恆和費賜江你來我往,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到現在爲止,他們兩人已經全身是傷了。
當然,隨着戰鬥的持續,嵐恆對開山尺的使用越來越熟練,越來越有心得;而費賜江本身就對劍的使用熟悉無比,想要提升卻是很難。
勝利的天平已經向嵐恆這邊傾側。
“費賜江!你可以上路了!”
“鏘!”
嵐恆怒吼一聲,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氣劈向費賜江,玄氣的加持讓開山尺攻擊的威力倍增。
費賜江臉色大變,當即集結全身的力量,想要抵擋。但在實力本就不如嵐恆的情況下,他這樣做不過是負隅頑抗而已。當費賜江的半截鐵劍在空中翻飛,劃過一條漂亮的弧度落到地上時,他的胸膛也毫無意外地被剖開,露出鮮紅色的肺葉和砰砰直跳的心臟。
當然,在胸膛被剖開的同時,費賜江心臟跳動的速度和力量都在飛快減弱。
費賜江握着半截斷劍,口溢鮮血難以置信地說:“怎麼……可能?我居然敗在你這個無名小卒……的手中,我不服,你不可能贏我,這不可能!”
嵐恆冷冷地說:“我原本也沒想把你怎樣,拍賣就是價高者得,你出錢比我高,那石墩理所當然屬於你。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爲了兩百萬金幣就想殺我,這就是你不對了。既然你想殺我,那我只能先下手爲強,送你上路。”
“砰!”
說完,嵐恆猛地將開山尺拔出來,大量血水立刻像缺堤的洪水一樣從費賜江的胸膛涌出。
費賜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臉色迅速蒼白下來,失去一身強大的力量。到了這個地步,他連活着都不能了,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嵐恆嘆了口氣,很無奈地說:“兩百萬金幣,這筆錢真不少,已經能在凡間收買人命了。但你這兩百萬非但沒有買走我的性命,反而連自己都帶進去,這又是何必呢?如果你在兩百萬的時候收手,我會因爲自己多花了錢就殺你嗎?不會!既然是你自己做錯,那你就應該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費賜江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嵐恆的話聽到心裡去,只是用染血的手抱住嵐恆的腿,說:“給我一個痛苦……我不想……痛苦而死……”
嵐恆想了想,也沒有多說什麼。雖然說殺人者,人恆殺之,但實在沒必要讓費賜江受盡折磨而死,這太不人道了。
抱着這種想法,嵐恆毫不猶豫揮動屠刀,將費賜江的腦袋劈落下來,然後走向老人的屍體。
他原本準備今天就離開,但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說不得要留下來料理老人的後事了。而且,老人被別人砍得身首異處,實在悽慘了點,嵐恆不做點什麼實在說不過去。
當下,他將費賜江衣服上的細絲抽出來,再用玄氣讓細絲變得堅硬,最後用這細絲把老人的屍體縫起來,才下葬。在這個過程中,嵐恆不得不稱讚費賜江的衣服材質真的很好,堅韌程度相當高。
至於費賜江和另外十多個修煉者的屍體,嵐恆當然是一把火燒了了事,反正他是沒心情給這十多個敗類挖墳。
完成這一切後,天色已經徹底暗淡下來,漫天星斗在半空中閃爍,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老人化作的星星在俯視嵐恆。
嵐恆望天長嘆一聲,轉身回老人的家裡睡覺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嵐恆剛起來就離開老人的家,把附近的一切都一把火燒掉,然後踏上自己的旅程。可當他走到一片荒山中時,他突然感覺四周的氣氛不太對。
這荒山雖然叫荒山,但四周還是有零星樹木的。既然有樹木,有蟲鳥存在也是必然的事情。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嵐恆發現四周很靜,這是死一般的寂靜,就像有猛虎出動時的死寂。
嵐恆警惕地看向四周,眉頭隨之緊皺起來,喝道:“什麼人?給我出來!”
四周還是死一般的安靜,只有嵐恆的喝聲在四周盪漾。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嵐恆已經敏銳地發現四周不對勁兒的氣氛,他清楚知道對方的想法。
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人之所以不願意動身,無非就是想增加嵐恆的心理壓力,讓嵐恆緊張、擔心。在這種精神狀態中待久了,嵐恆的戰鬥力肯定會大受影響。
既然看出對方的意圖,嵐恆當然沒有坐以待斃,當即舉起開山尺,朝一片灌木林區劈去,喝道:“殺!”
“呼~”
開山尺帶着呼嘯風聲,就像回力標一樣向灌木林飛去,還沒衝進樹林就捲起漫天的灰塵,就像龍捲風在襲擊。
嵐恆一邊用玄氣隔空操控開山尺,一邊小心翼翼地提防四周,隨時準備發動攻擊。雖然附近最方面藏人的地方就是前方的灌木林,但一切人利用凹凸不平的荒地來隱藏也不是不可能。
隨着開山尺離灌木林越來越近,林中突然射出幾道劍氣,把開山尺打飛回來。
而開山尺雖然看上去鏽跡斑斑的樣子,但遭受這樣的衝擊後居然沒有斷掉,反而毫髮無損地飛回嵐恆手中……不對,說是毫髮無損也不準確,因爲對方的攻擊把開山尺上的鐵鏽都打掉,反而露出嶄亮的尺身。
這開山尺真在修煉者的戰場上重新煥發青春了。
嵐恆把開山尺接回來,雖然手臂被一股巨力震得發麻,虎口也隱隱發疼,但他還是露出衷心的笑容來,想道:“真的成功了,戰場果然是兵器實現自身價值的地方。老先生,你在天有靈也看到這一幕了吧?你也替開山尺感到高興吧?”
就在嵐恆露出笑容時,一道冰冷而又蒼老的男音從前方傳來,說:“腦子有病嗎?知道自己中了埋伏還敢笑出來?你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嗎?不過提前笑着也對,反正這輩子死掉,你很快又可以投胎做人了,確實值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