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隱劍門衆人被氣得火冒三丈,怒髮衝冠時,救了嵐恆的中年男子一路狂奔,很快就去到城外一片小樹林的邊沿。不等他站穩,另外三個年齡和他差不多,體型也是相差無幾的男子從叢林間傳出來,靈活得就像猴子。
“隆清,情況怎樣了?那臭小子救出來沒有?”
“事情還順利吧?你有沒有受傷?”
“城裡現在怎樣?隱劍門有沒有方寸大亂?”
……
名叫隆清的中年男子點一下頭,面帶嘚瑟的笑容說道:“計劃很成功,估計隱劍門上上下下都要氣得寢食難安了,哈哈……不過說真的,那嵐恆的潛力真的很恐怖,年紀輕輕就有足夠的實力斬殺費武。要是再給時間他成長下去,前途無可限量,以後也許能單憑一己之力滅掉隱劍門也說不定。”
“哈哈……說得對!我們拭目以待!”
在這神秘四人組爲救了嵐恆而高聲大笑時,嵐恆逃出城鎮,獨自一人穿行在密林中,行跡非常狼狽。雖然隆清將他從城裡救出來,但這不意味着的隱劍門不會派出追兵。再這樣下去,他還是有可能慘死在隱劍門衆多高手的劍下。
再次擊退一羣隱劍門的追兵,嵐恆背靠一棵大樹大口大口喘着氣,擦掉臉上的血水說:“不行啊,再和他們耗下去,他們光靠人海戰術就能將我堆死,必須想辦法把他們都幹掉。不過隱劍門的弟子分散在整片森林裡,要一次性殺掉他們根本不現實,要是偷襲……”
不得不說,偷襲確實是一個好方法。在隱劍門弟子通通不如嵐恆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逐個擊破。但隱劍門的高層也不是笨蛋,這個方法嵐恆能想到,他們也一樣能想到,甚至早就想出應對之策了。一旦某個範圍內的隱劍門弟子大量死亡,隱劍門的前輩高手就會全速趕來,將嵐恆擊殺。
嵐恆聽着四周不斷傳來的腳步聲和搜尋聲,眉頭慢慢緊皺起來,然後看向手中的開山尺。記得當日買下開山尺的好時候,嵐恆明明感覺到尺上有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怎麼現在反而感覺不到了?這尺子不會是虛有其表吧?
不過從開山尺鏽跡斑斑,卻依然堅韌異常這一點來看,這明顯不是凡物纔對。
嵐恆輕輕敲打開山尺,期盼能在開山尺中挖掘出什麼秘密,助自己度過這個難關。就算不能度過,他也希望用自己的生命爲代價,給隱劍門一個血的代價。
“你到那邊搜搜看,看到嵐恆記得鳴笛示警。”
“大家小心點,嵐恆的實力非常強大,我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找人的時候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
雖然隱劍門的弟子是這樣說,但他們說話的動靜已經傳進嵐恆的耳中了。現在敵在明,我在暗,嵐恆要想殺他們還真是易如反掌。
只不過……
“真不知道剛纔救了我的大叔是什麼人,如果他再次出手,我也許能保住性命也說不定。不過說來說去最可惡的還是隱劍門的混蛋,如果不是他們蠻不講理,因爲兩百金幣就對我痛下殺手,事情何至於鬧到這麼僵?”
前一刻,嵐恆還在爲自己逃命的事情擔心,現在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又忍不住怒髮衝冠,氣呼呼地罵道:“拼了,我就不信憑我的實力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等他們知道這些代價都是因爲兩百萬金幣起的頭,也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表情,拼了!”
當下,嵐恆深吸一口氣,運轉玄氣將傷勢治癒個七七八八,就提着開山尺衝出去。
其實從逃跑到現在,嵐恆最嚴重的傷就是被隱劍門的老人踢了肚子一腳,還有就是從天而降的那一掌。憑嵐恆的自愈能力,這些傷早就在逃跑時恢復得差不多了。現在再用玄氣治療一下,他的戰力起碼恢復八成以上,只是參與的玄氣讓他無法持久作戰罷了。
抱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想法,嵐恆一步一步走出去,走向剛纔有說話聲傳來的方向。
就在這時,饕餮的聲音在嵐恆的心中響起,嘆了口氣說:“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這已經超過你實力能夠應對的範圍了。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機遇往往伴隨着風險。如果你能熬過這一劫,修爲肯定能有質的飛躍,只是……還有就是你的開山尺,我隱隱感覺到它的潛力還沒有被挖掘出來,你嘗試在戰鬥中琢磨吧。”
說完這番話,饕餮閉上嘴巴,不管嵐恆怎麼說話都不再吭聲了。
嵐恆心裡明白,饕餮其實也是無計可施,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自己的運氣之上了。大概在它看來,嵐恆這次也是九死一生。
“沙~沙沙~沙~”
隨着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傳來,嵐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些猶豫。不過逃跑也沒多少生還的機會,還不如以死相拼,在絕境中踩出一條生路來。
當下,嵐恆再不敢給自己遲疑的機會,怒吼一聲就衝了出去,手中的開山尺直接削向一個隱劍門門徒的脖子。
“咔擦!”
在頸骨爆裂聲響起的同時,這年輕人的頭顱沖天而起,兩道血箭從斷掉的脖子裡飛濺出來,空氣中滿是濃郁的血腥味。嵐恆沐浴着鮮血,開山尺接着又向旁邊砍去。
這隱劍門大概就是爲了提防這種情況發生,搜尋嵐恆蹤跡的時候一直都是兩人一隊,以便在危險關頭能及時呼救。但隱劍門的高層明顯高估了門下弟子的能力,或者說低估了嵐恆的實力。
嵐恆的開山尺快若閃電,眨眼間就削到這隱劍門弟子的脖子旁,一顆大好頭顱眼看就要飛上天了。在喉嚨即將被砍斷的剎那,對方似乎反應過來,張開喉嚨喊道:“救……”
可惜命字還沒有出口,嵐恆一把按住這傢伙的嘴巴,開山尺則毫無阻力地削過去,將對方的脖子一分爲二。因爲頭顱還按在脖子上,這傢伙甚至連血箭都沒有噴出來,但明顯已經氣節身亡了,而且還是死不瞑目的那種。
嵐恆暗歎一聲,將這兩個年輕人的眼皮抹下去,只能表示遺憾了。在他和隱劍門的這場爭鬥中,這些年輕人明顯都是受害者,他們都是無辜的。只是他們既然奉隱劍門的命令誅殺自己,嵐恆只能爲了自保痛下殺手,他可沒有偉大到用自己的性命給這些年輕人換取功勞。
放好兩個年輕人的屍體,嵐恆腳下不停,豎起耳朵繼續搜尋有說話聲的地方。
接下來半天,他一直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手中的開山尺慢慢被鮮血染紅了。嵐恆拿着這兵器前進,身後自然留下明顯的血跡,整片叢林似乎都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在叢林外,一個手持三尺青鋒,目光陰冷的男子注視着叢林方向,冷冷地說:“我聞到血腥味了,那臭小子已經開始動手殺了嗎?殺吧,你殺的人越多,我就越容易找到你的位置,你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說着,男子縱身一跳,很快就衝進密集的叢林裡。
不得不說,這個男子雖然已經五六十歲,頭髮和鬍鬚都已經黑白相間。但這點蒼老根本不算什麼,完全影響不了玄者的實力發揮。老者有如最靈活的猿猴一樣縱橫在叢林間,不管前方的密林多麼密集都無法阻擋他的腳步,很快就拉近他和嵐恆之間的距離。
在叢林內,嵐恆和隱劍門弟子之間的搏殺還在繼續,死亡的人數在不斷增加。一連殺死九十九人之後,嵐恆手中的開山尺已經鏽跡盡去,彷彿被血液喚醒生機。如果有視力好的人認真去觀察,甚至能發現開山尺散發出淡淡的紅光,透過血跡散發出來。
只是嵐恆一心只想尋找目標,並沒有察覺到開山尺的變化。就算察覺到紅光,他也只會以爲是血液發射了太陽光。
就在他提起開山尺,向下一隊隱劍門的弟子衝去時,一陣破空聲如期而至,帶起片片綠葉飛過來。
這些綠葉原本都是很普通的葉片,就算普通人輕輕一指,也能將它們撕碎了。但在這一刻,它們居然像片片飛刀衝過來,一些撞到樹上甚至將堅韌的樹幹切成兩半。
嵐恆聽到破空聲,轉身看到這驚世駭俗的一幕,眼珠子都差點飛出來。他不敢遲疑,使出一招鐵板橋避開飛刀的攻擊,然後揮舞開山尺向前削去,喝道:“什麼人?”
“轟隆隆!”
令嵐恆始料未及的是,打出葉片飛刀的人並沒有回答他,反而是他揮動的開山尺劃出一道血芒,向前方攻擊。在這血芒的摧殘下,粗壯的樹木居然像小麥稈一樣倒下來,發出轟隆隆的巨響。一個五十多六十歲的男子行跡狼狽地從叢林中衝出來,大罵道:“嵐恆你個混球!你居然敢偷襲我。”
這男子看起來着實有些氣急敗壞,肚子上還有一道血痕流出斑斑血跡,似乎是剛纔那到血芒造就的結果。從這血痕來看,男子如果不是躲避及時,他可能已經被開膛破腹了。